摩月宗總壇,觀月洞
地下世界,洞前樓閣林立,簷角樑柱皆是雕琢而成,光滑如玉、色澤鮮明,宛如青玉洞府。
亭台延綿數里,地底城河悄悄流淌,真氣湧動,又有數十尊玉女石像靜立於前,造型不一、神色飄逸,乍一看,此處便是一座輝煌的地下宮殿。
此刻,本是一片肅靜的地下宮殿裡面卻是雜亂異常,城牆內外、樓閣上下皆是真氣竄動、石屑亂飛。
數百人穿行其中,鬥法殘殺,火光陣陣、血光沖天,喊殺聲、慘叫聲連成一片,撼動大地。
拚命廝殺的人群中央,數人靜立對峙,皆是凝眉,怒顏頓現,週身真氣翻滾,大有隨時準備鬥法之意。
站在觀月洞東邊,九宮八卦圖之下的,正是摩月宗宗主雪璣娘娘,她一臉憤然,左手背起,右手緊握古月儀刀,赤、橙、黃、綠、紫,五色真氣,旋轉如流,燦爛異常。
站在她身後的是數名她的近身弟子,皆是手持寒鐵彎刀,寒氣頓生,氣浪逼人。
對面威嚴而立的有三人,一人身著青龍道袍,披頭散髮,形容枯瘦,但目光深邃,雙掌掌心黑火融融,他正是藍仇羅王的得力手下之一,狼頭。
站在狼頭左邊的,是一個滿身血紅的人,一身紅袍且不說,就連週身膚質也是赤紅,左臉上留有一條長長的疤痕,紅裡泛黑;雙瞳之中更是殷紅一片,像是有兩團赤火正在灼燒一般。
他便是藍仇羅王手下又一得力戰將,血奎,他的修煉已經到了金丹期後期,而他修煉的外在便是陰邪術法,血咒術。
修仙世界,道法種種。邪魔之法亦是萬千,這血咒術算是邪術中的極強法術,外加血奎本人乃是血魂之體,體內陰血之氣極為旺盛,所以修煉此法便顯得得心應手,苦練上百年。他早已將此法修煉得爐火純青,道行不在狼頭之下。
而站在狼頭右邊的是晉陽牛頭人,此人塊頭巨大,雙眼怒睜、鼻子平踏,大嘴歪斜、雙耳豎起,形似老牛,故人稱牛頭人,另外。他自幼在晉陽鬼斧山修行,習得一身詭異斧技,橫行邪道數十年,得名晉陽牛頭人。
他亦是藍仇羅王的三大愛將之一,此番和狼頭、血奎一道殺進摩月宗,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看林青是不是真在摩月宗之中。
這三人皆是高傲無比。他們做事向來是橫衝直闖,絲毫不避諱,按照他們的意思,若是林青在摩月宗,那他們就帶走林青,至於摩月宗,她們要是肯合作地話,那就不為難她們,倘若她們礙手礙腳,那就殺無赦。
「摩月宗和神墓派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爾等夜襲摩月宗,是何道理?」雪璣娘娘大喝一聲,她心中清楚,神墓派三大分舵舵主到齊,她一個人肯定是不敵,但若是她硬抗,魚死網破,也能讓他們吃些苦頭。
「本舵最後說一遍,把林青交出來,否則。摩月宗所有的人都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血奎冷冷說到,赤瞳之中,紅火燦爛。
「本座早就說過了,林青不在這裡,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說到此事。雪璣娘娘真是有苦說不出,自從林青給她來一招禍水東引之後。這陣子摩月宗就沒太平過。
先前「造訪」的都是一些蝦兵蟹將,摩月宗虎軀一震,便能將他們全部擊退。
眼下神墓派突然來襲,她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解圍!臣服?摩月宗怎麼說也是神方浩土上的修仙大派,今日向神墓派低頭,日後還如何在修仙界立足?
以死相拼?那可能真如血奎所說,到明天晨曦破曉,摩月宗恐怕早已是一片血海,名門大派的千古基業即將大廈將傾、毀於一旦。
「老妖婆,我看你是不進棺材不落淚!」晉陽牛頭人暴怒,手中巨斧呼嘯而出,頓時便有一股冰白之氣破空而出,呼呼襲向雪璣娘娘。
站在雪璣娘娘身後地近身弟子們急忙揮刀迎了上去,嬌嫩的喊殺聲匯成一片,寒刀打出,寒光如電,蕭蕭而來,與晉陽牛頭人的斧氣撞在一起,頓時便是氣浪沖天,白光陣陣。
光!
只見晉陽牛頭人傲慢地大喝一聲,一揮巨斧,只是輕輕一揮,那斧氣便立馬增強,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向那七個摩月宗優秀弟子。
斧氣立馬在她們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跡,血光頓現,七人皆是慘叫一聲,後退數十步,然後倒地不起;手中彎刀早已跌落,在真氣湧動的半空中翻滾,寒光閃耀,隨即落到石地上,錚錚聲此起彼伏。
雪璣娘娘大驚,這幾人皆是她培養了數十年的近身弟子,在摩月宗算是最優秀的了,誰知她們連晉陽牛頭人的一招都招架不住?
由此可見,晉陽牛頭人地道行之高!
雪璣娘娘的眼中閃爍著淚光,既是心疼自己的弟子,亦是驚愕,光是晉陽牛頭人,估計就能與她匹敵了,再加道行深不可測的狼頭和血奎,她肯定是不敵,今夜摩月宗真的要亡了!
「惡賊,本座跟你拼了!」雪璣娘娘大喝一聲,摩月宗的先烈們不斷花去畢生心血,方才有了摩月宗今日的局面,她豈能讓它毀於自己之手?
古月儀刀一出,頓時四周變色,赤、橙、黃、綠、紫,五色刀氣從四面八方而來,真氣如潮,快如閃電,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殺向晉陽牛頭人。
「老妖婆,這點小伎倆也敢拿出來炫耀,你也不嫌丟人?」晉陽牛頭人長笑一聲,巨斧高高舉起,當空一劈,剎那間,冰白之氣撲面而來,如天降暴雪,瞬間將四周地真氣全部冰封。白氣升騰,寒氣陣陣。
「老牛,切不可大意,這古月儀刀乃是上古神兵,威力驚人,當心被其刀氣所傷!」見晉陽牛頭人一臉的傲氣。素來謹慎的狼頭冷聲提醒到。
果然,古月儀刀破空劈來,五色刀氣之後,還有一股金色氣浪,宛如劍刃,道光如瀾,直襲晉陽牛頭人。
轟隆一聲巨響,強光如電。迅速將雪璣娘娘和晉陽牛頭人都逼了回去,四周石壁顫動不止。
「該死的老牛,沒哪次做事讓人放心過!」血奎見狀,不屑怒罵,隨即雙手一引,身後血光一閃,殺入陣中。襲向雪璣娘娘。
狼頭則是抿嘴輕輕一笑,似乎對拿下摩月宗已有了十成的把握!
這時,在摩月宗的樓閣頂端隱蔽處,出現了三個人頭,中間一個腦袋略胖,神色悠然,像是在看戲一片,喜笑一片,倒是左右兩旁之人是心急如焚。
「真可恨,狼頭、血奎、晉陽牛頭人。藍仇羅王的三大護法,神墓派四大分舵的舵主全部到齊,看來這次我們是在劫難逃了!」說話地正是葉澄碧,她眼眶中仍閃爍著淚光,只是眼神中更多的是憤怒。
神墓派突然來襲,而且來地都是高人,那狼頭便是青龍分舵和朱雀分舵的舵主,血奎是白虎分舵的舵主,而晉陽牛頭人是玄武分舵的舵主,他們三人乃是藍仇羅王最欣賞地三個手下。也是他最得力的三個手下。
這些年來,神墓派行於暗處,皆是由他們三人充當先鋒,不斷替神墓派開闢疆土,完成收回神器的使命。
他們的道行不亞於仙劍派的劍仙。眼下他們全部殺到摩月宗。雪璣娘娘自然很難應付。
「看什麼看,聽本丹帝的沒錯吧?要是你剛剛依然固執地要與我廝鬥。現在就不可能有機會前來救你師父了!」林青盯著左邊地蓮花,輕聲吆喝一句。
剛剛在密道之中,他輕輕使出一招劍技,便將蓮花打敗!
本想和蓮花玩一玩,實戰淬煉一下自己的劍法,不料這丫頭道行太淺,連他地一招都接不住,沒勁,於是便取消了與她動手的想法。
那蓮花身為摩月宗的大師姐,被他一招打敗,自然是羞愧難當,再次舉刀上來拚命。
無奈之下,林青只要將他遙視到地情形告之於她,告訴她,雪璣娘娘正四面受敵,要是她再在這裡浪費時間,回去就只能見到那老妖婆地屍首了。
倒不是他懼怕這丫頭,只是覺得與修為一般的人斤斤計較,毫無趣味,一點挑戰和刺激都沒有。
那蓮花雖然固執,但一聽說雪璣娘娘腹背受敵,頓時大急,便縱身從小道來到此處。
葉澄碧聽到此話自然也是心急如焚,緊跟了上來。
胖子本準備趁機離去,但一想到有好戲可以看,不去瞧瞧太可惜了,於是也跟了上來。
「被你猜到了又有何用?神墓派三大高手到齊,我一個人如何應付得了!」蓮花鬱悶一哼,凝眉眺望,神色緊張之極。
「還有我啊,大師姐!」葉澄碧急速應諾一聲,面色亦是緊張異常。
「關你什麼事!你現在已經是不是摩月宗地人了,救師父是我一個人地事情!」蓮花白了葉澄碧一眼,隨即沒好氣地說到。
「哈哈,你們兩個丫頭就不要爭了,就你們這修為,上去只有送死的份!」林青長笑一聲,亦是目視前方,那雪璣娘娘正和血奎、晉陽牛頭人拚殺,真氣湧動如勁風,光氣陣陣,很是精彩。
那情形,雪璣娘娘略佔優勢,她能在以一對二的情況下佔據優勢,實屬不易。
但林青能看得出來,她是在以死相拼,體內真氣快要耗盡,到那時,估計他連一個晉陽牛頭人都對付不了。
再者,狼頭還沒有出手,他的道行還在血奎和晉陽牛頭人之上。
「那你說該如何是好?我知道,你點子最多!林青,算我求求你,想想辦法,救救我師父可以嗎?」葉澄碧一把拉起林青的胳膊,急聲央求,眼淚早已是奪眶而出。
若不是情況危急,她這個刁蠻的瘋丫頭是絕對不會軟聲求人的。
「辦法是有!只是正如某人所說,這是摩月宗的事,關本丹帝鳥事!」林青白了蓮花一眼,昂頭冷冷說到。
蓮花頓時大驚,她心中清楚,林胖子這是在為葉澄碧抱不平!葉澄碧雖然刁蠻任性,還時常搗亂犯錯,但她對摩月宗、對師父皆是忠心異常。
這次雪璣娘娘逐她出師門,也是一時之氣,而蓮花身為大師姐,也不是真想目睹自己的小師妹從此出去流浪,她之所以這般待她,初衷是和雪璣娘娘如出一轍的,就是想讓葉澄碧牢記這次教訓。
「大師姐!」葉澄碧急忙又轉身來到蓮花身旁,拉著她地胳膊不斷搖晃著,想讓她去求求林青。
「好了好了,算我說錯話了,行了吧,你有什麼好辦法就趕緊說出來聽聽!」蓮花沉響少許,隨即悶聲寒暄少許,為了救師父,她也只好低聲下氣一回了。「態度不夠虔誠!」林青心中舒暢,揚眉一昂頭。
「你……」蓮花敗服,心中怒罵,這個林胖子實在是太無恥了,她和葉澄碧都快急吐血了,他還在這裡刁難賣弄!
「林青,求求你了!」葉澄碧今日的形象恰似小家碧玉,她又拉起林青的胳膊,泣聲央求。
「那好,本丹帝就破例幫你們一次!來的時候本丹帝已經觀察過了,摩月宗四周有兩個奇陣,一是通天望月陣,二是玲瓏八卦陣,皆是你們摩月宗創製的陰毒陣法,只是,它們的毒性還不夠!蓮花,將這兩顆玄丹分別放入陣中,咱們來和這三個小魔頭玩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林青橫眉邪笑,右手順勢一托,兩顆紫黑色的玄丹立即現於掌心,紫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