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樹那股力量專注於身體肌肉,或許外發氣勢不能像高等級聖武者那樣震天撼地,但瀰漫在其中的凜冽殺意和與眾不同的凝聚狀態,甚至比梵天應那單純的強大更能吸引執法隊成員們的注意。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基本上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果然還是人了!)能擁有這種力量,這種絕世殺氣的兩人,或許還真的曾在戰鬥中屠殺過數萬帕布魯星人。而那些蒙特利爾報告中的「不實之處」,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好熟悉的力量!」對林樹那獨特氣息的震懾期過後,法雷爾和執法隊內另外幾個年長者同時神色微變,喊出了這麼一句話來:「這種灼燒氣息……莫非是梵……梵……」
幾人「梵」了半天,卻都沒把後面那兩個字梵出來。而看他們神情,似乎也有著點複雜難辨的味道。似乎是憤恨,又似乎帶著點懷念。更多的,則是對即將到來戰鬥的熱切。
時隔數千年,這些當初曾被梵天應教訓到很慘的聖武者們,已經成長為能代表聖殿最高實力的「第一執法隊」,但「光明聖龍」的第一批成員,仍然記得數千年前在梵天應手下的痛苦往事。
也許正是梵天應當年那毫不留情的打擊,才造就了「光明聖龍」這支令整個聖殿兩萬聖武者,都聞之色變的強大隊伍。也才造就了法雷爾等人那種被冠以「變態」之名的扭曲性格……這種種複雜往事,會在今天做出個了結嗎?
帕布魯星人隨時可能進攻的局面之下,「光明聖龍」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林樹雖然綜合無數因素,進行了種種考量才將這支堪稱強援的執法隊誘到驅敵星上,也在合適的時機前令他們浮出水面。但他們究竟會否提起武器共同對抗異星敵人,卻還是是未知之數。
十三秒之內,林樹勉強以八十七級宇宙速度跟著梵天應的九十四級高速,就直接從軌道圈外來到了「光明聖龍」藏身的山洞之內。而相應的,知道已經暴露的法雷爾等人也未再使用他那透明羽翼來掩飾氣息,紛紛從那山洞內走了出來——這種掩蓋氣息的能力,只是他領域的一個分支作用而已。
而以梵天應對他的熟知程度,只要一確定是自己在使用這種領域,掩飾就再也沒有任何作用。
事實上,這些天內未被梵天應發現透明羽翼發動的跡象,也算是僥天之悻了。
三十六爽神情各異的眼睛中,林樹和梵天應並未收斂身上一紫一紅的光焰,而是帶著驚天氣勢徐徐落在了山洞前的空地上。在他們面前,「光明聖龍」三十六人以各種姿勢組成了六個小分隊,而每個小分隊周圍都帶著一層六色光圈領域。正是「光明聖龍」賴以成名的最強技,組合領域。
三十六人中,以法雷爾未代表的四位元老執法者,用眼神死死盯著赤紅光焰內的梵天應。而其他三十多人,則都把目光擊中在一身戰甲宛若魔神的林樹身上。
像梵天應這樣的高手,他們就算不常見到,也多多少少交手過幾次。但像林樹這樣帶著獨特殺氣,以及與現有各種修武者心法完全不同力量體系的高手,自然更容易引起他們百分百的興趣來。
若非法雷爾尚未開口下令,這六組中沒有元老帶隊的兩隊,只怕現在就已經和林樹交上了手。
在各種高手的各種獨特武技,密術前實驗他們「光明聖龍」所獨有的群擊群殺之術,幾乎是每個隊內執法者最愛幹的事。「光明聖龍」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執法隊,成長為聖殿拍賣第一,令阿爾法星雲中無數非聯盟行星上武者都感到畏懼的頂尖隊伍,也正是因為這種好戰好學的風氣。
但現在,他們的首領法雷爾卻只是直愣愣地看著眼前那個鬚髮赤紅,一身赤色戰甲後背著個巨輪的老者,遲遲沒有發出進攻的命令。
「梵……老師,許久沒見了。」遲疑半晌之後,法雷爾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不過他雖然口稱「老師」,但身體周圍那漂亮的羽翼狀領域仍然保持著攻擊姿態,沒有半點放鬆。
梵天應冷哼一聲,背後那赤色巨輪已經心隨意轉地浮在了自己面前:「果然是幾千年不見!幾千年前那一次,還得多『謝』你心狠手辣非得斬草除根,才讓老子我沒死在瀾滄海手裡!」
說起這段往事,梵天應身周那赤紅色領域彷彿被加上了汽油般,更為劇烈地燃燒起來。
「記得那次事件之前,老夫就曾向黃厚地前輩說過,你這個小子是匹訓不服的野狼崽子,遲早會咬人一口。只是想不到你那一口,會來的那麼快,那麼狠毒!」梵天應眼中的憤怒,絕對不會比法雷爾和他周圍三人來得稀少:「阿爾法星雲僅存的三個八聖者傳人,卻被你害得只剩下兩人!法雷爾,你得到了黃厚地前輩終身精研的武技,得到了『大地戰甲』,得到了『大地領域』……但你永遠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土聖者傳人!」
法雷爾毫不退讓的逼視著梵天應,只說了一句話:「人不能永遠生活在過去!八聖者的確是人類武力在歷史上的巔峰,但我所希望的並不是繼承或者學習,而是超越!!」
「所以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夥同瀾滄瀏覽器上輸入w-n看最新內容-」海,暗算你恩師黃厚地前輩嗎?」梵天應身前的巨輪,和他那「火神焚天」領域,似乎都在隨著主人心情激盪而微微顫抖。
「人各有志,大丈夫為達目的又何必拘泥於小節。」
梵天應沒再開口,只是伸手握住了身前那赤紅色的灼熱巨輪,一身艷紅艷紅的火神戰甲已經因為溫度過高,而顯出了代表上億度的蒼白火焰。強烈的戰意從他眼中冒出,已根本不需要任何語言輔助。
法雷爾瞟了旁邊默不作聲的林樹一眼,對這個使用古怪力量,帶有古怪殺氣的青年覺得微微有些不安。但很快,他還是直接從身上那明黃色「大地戰甲」後取出一條金黃色棍子,殺氣也很快從傲然自矜的眼中瀰漫而出:「梵老頭,當年在你身上吃過的苦頭,今天我法雷爾要百倍奉還!」
——在他這種自私自利者的心裡,記著的永遠是旁人給他造成的「苦難」,而並非這種苦難為他日後修行帶來的堅實基礎。更不用說曾經弒師反叛,奪取黃厚地前輩全部力量的骯髒往事了。
隨著他一聲令下,「光明聖龍」的六組人馬便全部行動起來。施展著各種迥異不同的領域,如出一轍的招式身法,利用黃厚地前輩所創的領域組合技,他們自身力量只在一瞬間就被推到了最高峰。
六個小陣勢,組成了一個渾圓如意的大陣。而一陣陣強悍到足以壓制梵天應領域的能量波動,就從這三十六人領域組合而成的大領域內,向外擴散而出。
這種組合領域的技巧,自從被黃厚地前輩創出來後,就成了近萬年聖殿中大部分聖武者團體的主要作戰方式。而作為黃厚地親傳弟子,得到了「大地戰甲」和無數武技研究資料的法雷爾,再配合他本身極為強悍的天資,自然在這幾千年內將領域組合技發展到了一個更可怕的高峰。
三十六人力量的組合,似乎並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而是將各種領域以一種極為複雜的陣勢組成各個互不干擾的部分,卻將其中純粹力量的部分抽離出來作為最基礎的源力……換句簡單的話來說,三十六人相加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梵天應所能抗衡的極限。
瀾滄海說過,他無法對抗六人以上的「光明聖龍」成員,或許並不是為了嘉獎這支隊伍的自謙。
「梵老師,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巨大光圈之內,法雷爾那笑容看上去充滿了譏誚:「就算您跪下來求饒,這一次我和我手下們,也絕不會再放虎歸山。」
白髮青年澤西位於法雷爾下方一米多處,圍繞在他身體周圍的領域,是種古怪的乳白色。作為數千年前那次事件的一員,他的笑容並不會比法雷爾客氣一星半點:「可惜這次不是您一個人來,不然的話我們還真得把您留下來當活口覆命。但現在,旁邊那小子應該可以替您圓滿地完成這個任務。」
當他話音落時,一個紫色人影已經騙過在成所有人肉眼可見的極限,突然出現在了他們和梵天應那「火神焚天」領域的中間。彷彿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漂浮在那裡般。
以法雷爾眼力,特根本沒發現他的如何跨過這數米距離,只是瞬間就已經出現在己方面前的。
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
「莫非你們以為憑著人多,憑著一點簡單陣勢,就能擁有不可戰勝的力量嗎?」
神威戰甲遮住了林樹面容,卻遮不住他眼神中明亮戰意:「梵老,不介意的話,這戰讓給我吧!」
見對面的敵人換成了那個紫色戰甲的林樹,「光明聖龍」諸人一時間都顯得有些猶豫。
他們瞭解梵天應,也清楚這個當年號稱「阿爾法星雲第一攻擊」的高手究竟有著怎樣可怕的實力。在比較雙方力量對比後,這支使用領域組合技的聖殿第一執法隊,自認為可以很輕易地搏殺前者。
但對於這個使用不明體系力量,身穿古怪戰甲,而且在蒙特利爾幾番轉述的傳說中,曾經單槍匹馬屠殺數萬帕布魯星「將」級戰士的高手,他們卻都沒什麼瞭解。
不知為何,素來心智堅定,千軍萬馬都不可奪其志的「光明聖龍」成員們,卻在這個高深莫測的紫甲修武者面前,興起了種可能……或許……不一定能輕易戰勝的念頭。
這種猶豫心思,在過往的無數次戰鬥中,幾乎是不可想像的情形!
法雷爾最先發現了這種異常,眼神稍稍迷惘片刻後,很快恢復了清明:「居然是精神系能力者!大家注意,這傢伙和我們一樣都具有異能!澤西,你負責解決他的精神系能力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