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CM的原地起跳高度,在現役NBA球星中,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可是易海洋卻偏偏做得如此輕鬆!傑裡amp;#8226;克勞斯十分清楚這樣的彈跳力究竟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公牛隊從此擁有了一位能攻能守的全能型後衛,意味著自己終於有了重建公牛王朝的可能。
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到電腦屏幕上,傑裡amp;#8226;克勞斯忽然生出初遇邁克爾amp;#8226;喬丹時那種心動的感覺。然而,這個易海洋的表現無疑比當年的喬丹更為出色!更加令他興奮莫名!
想到這裡,傑裡amp;#8226;克勞斯的眼睛落到陳列櫃上並排擺放的六個金燦燦的總冠軍冠杯,心中頓時生出沉寂多年的渴望。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公牛隊能夠再次奪回久違多年的總冠軍獎盃,重建一個嶄新的公牛王朝。
想到到這裡,他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照框,上面的照片正是公牛隊1998年最後一次捧杯時的合影。站在中間的正是一代飛人邁克爾amp;#8226;喬丹,還有皮蓬、羅德曼、朗利、庫科奇……。看著一張張離去已久的熟悉面孔,克勞斯的眼睛裡一片晶亮,口中輕聲吟道:「易海洋,你會超越喬丹嗎?希望你能不負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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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海洋在更衣室裡換好衣服之後,發現外面靜悄悄的一片,所有的隊友竟已全部離去,沒有一個人留下來等他。當他緩步走出聯合中心球館大門的時候,感到天空似乎有些陰沉,彷彿大雨將至的樣子。此時,他的心情和天空一般低沉,剛才的意氣風發已然消逝不見。
就在這時,一輛豪華至尊型的黑色卡迪拉克嘎然停在他的身邊,接著車窗緩緩落了下來,露出公牛隊老闆傑裡amp;#8226;克勞斯的面龐。
「要我送你一程嗎?」傑裡amp;#8226;克勞斯輕聲說道。
易海洋搖了搖頭,輕聲回答道:「克勞斯先生,謝謝您的好意。我想獨自走一走。」
傑裡amp;#8226;克勞斯發現易海洋似乎有些不妥,十分關心地問道:「你不要緊吧!」
易海洋朗然笑了起來,大聲道:「今天是我到芝加哥的第一天,我想看看這裡與中國究竟有什麼不同?」
「這樣就好!你要小心一點,好像要下雨了。」克勞斯點點頭,將車窗重新升起。剎時間,卡迪拉克從易海洋身邊疾馳而去,繼而消失在遠處的車流之中。
李建東靜悄悄地出現在易海洋的身邊。雖然他的身份只是一名保鏢,但是相處久了,早已和易海洋成為了朋友。他在一旁發現易海洋臉上的落寞之色,輕聲問道:「易少爺,我們回去吧!」
易海洋轉過頭來,看到李建東一臉關心的樣子,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暖意。他本想四處走走,可是看到天色愈發陰沉,於是和李建東一起向前走去。
這時,公牛隊總經理約翰amp;#8226;帕克森和主教練華克amp;#8226;比利同時出現在樓上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看來老闆對他非常滿意。可是他似乎被大家完全孤立了!」帕克森默默地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沉聲問道。
華克amp;#8226;比利將目光落到易海洋漸漸遠去的背影上,輕聲回答:「這是他必須克服的困難,也是未來成長的第一步。我相信以他的實力,這些都不會成為問題。而我在考慮的問題卻是,公牛隊中有誰可以跟得上他的腳步?」
「是啊!」帕克森的眼前再次浮現出易海洋在球場上奔跑時的樣子,和華克amp;#8226;比利一起陷入沉思。
易海洋的新寓所距離聯合中心球場並不遠,因此易海洋和李建東一起步行返回不過需要半個小時而已。
李建東一邊走,一邊心中暗自盤算,明天一定要和許可一起去買輛車,便於每天接送兩個小主人。據說芝加哥的治安不大好,經常在外面隨意漫步,確實不大安全。他甚至還打算去買一支槍,一旦真的遇到危險的時候,也不至於束手挨打了。(註:美國對槍支的管理並不嚴格。由於治安不好,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槍。)
易海洋當然不會考慮這些問題。此時,他在思考自己今後應該何去何從?今天,他的表現顯然有些過火。不然,隊友們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如果自己不能迅速融入球隊,又如何帶領球隊創造輝煌呢?
剎時間,易海洋的心中生出一陣莫名的孤獨。就像這兩年他在國外的處境一樣。沒有人幫忙,一切只能靠自己。為什麼在這支球隊中,找不到在高中或者大學中打球時和隊友們的那種親密無間?難道這就是NBA帶給自己的第一份見面禮嗎?當初,姚明和聶雲天是如何克服這些困難的?想必剛開始來的時候,一定和自己現在的處境差不多吧!
「好奇怪?怎麼天色變了?」李建東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天有不測風雲,世事真是難料!易海洋聞聲抬頭一看,發現剛才厚厚的雲層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清朗的碧空和片片絲絮般的雲彩。
不知什麼原因,易海洋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雖然天氣仍冷,寒風依舊,但是他已不像剛才那樣心煩意亂了!這時心平氣和地想起來,隊友們對自己的態度其實很正常。換作任何一個人,突然遇到一個將自己徹底打敗的對手,誰都不可能裝作若無其事,並且和對方談笑風生。更何況他剛才擊敗的可是公牛隊的兩大王牌,這和單挑整個球隊又有什麼兩樣?看來,自己要和大家和藹相處,需要花些心思了。雖然不一定會馬上見效,但是只有不斷努力,一切都有可能。
不知不覺間,易海洋在色彩各異的摩天大樓間停住了腳步。抬頭仰望著這些直指蒼穹的鋼鐵建築,他忽然感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他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一根擎天巨柱,傲立於世界籃壇的頂峰?中國什麼時候才能成為籃球少年們夢想中的聖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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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你回來了!」孟思雅高興從廚房裡跑了出來,衝著剛剛進門的易海洋大聲叫道。
跟在易海洋身後的李建東徑直向正在客廳裡看電視的許可走去,打算和他商量一下自己剛才考慮的問題。買車和買槍兩件事必須盡快辦妥,否則中途出了什麼問題,就不好應付了。
看到孟思雅穿著KITTY寶寶可愛造型的粉紅色圍裙,頭上戴著一個防油煙的塑料發罩,手中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易海洋忍不住笑了起來。
孟思雅的臉上頓時一片飛紅,右腳猛然一跺,嗔聲叫道:「不許笑!」
易海洋立刻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疑聲問道:「思雅,你在做什麼?」
孟思雅低頭看到自己手中的菜刀,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於是她放下菜刀,伸手蒙住易海洋的眼睛,輕聲問道:「我在做飯,你猜猜我做了什麼菜?」
「你還會做飯嗎?什麼時候學會的?我記得你以前的水平不怎麼樣嘛!」易海洋如同盲人一般雙手左右劃拉著,口中故作驚奇地說道。
「小瞧不起人了!三年前的事情還記得這麼清楚!」孟思雅的小嘴巴頓時嘟了起來。這個死海洋,那壺不開提那壺!好像有一次,她心血來潮煮了一頓飯,結果不小心鹽放多了,沒想到他現在還記得。
「這是什麼?好香啊!」就在這時,易海洋的鼻子忽然使勁聞了聞,猛然大叫一聲道。
孟思雅頓時轉怒為喜,高興地問道:「真的嗎?你猜猜我在燒什麼?」
易海洋再次哼哼地聞了幾下,有些遲疑地說道:「糖醋排骨?」
「不對!」
「涼拌黃瓜?」
「不對!你認真一點兒,這是黃瓜的味嗎?」
「糖醋魚?」
「不對!」
孟思雅剛剛出言否決,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上當了似的,嗔聲叫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我又沒有到中國城去買醋,你怎麼聞得到醋的味道?」
易海洋呵呵地笑了起來,大聲說道:「可是我怎麼聞到屋裡有個人心裡酸酸的。如果沒有生氣,那麼她肯定偷吃了不少的醋,還是最酸的那種。」
孟思雅終於明白此話的意思,立刻顧不上捂著對方的眼睛,伸出一雙纖手向易海洋脅下用力撓去。儘管易海洋在球場上威風八面,但是在孟思雅的粉拳夾攻下卻成了手下敗將。一時之間,廚房裡哎喲聲一片,聽得客廳裡的兩位仁兄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來。
「哎呀,我的紅燒魚!」廚房裡忽然傳來孟思雅連蹦帶跳的尖叫聲。
「死海洋,你站在旁邊幹什麼?水都干了,快加水呀!」
「李建東,許可,你們兩個站住,這麼晚要到那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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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易海洋和孟思雅坐在二樓的陽台上數著星星。
不過,此時的易海洋似乎有些不大舒服,不時伸手揉著自己的肚子,一幅生怕消化不良的樣子。要知道剛才的紅燒魚雖然燒糊了,但是在孟思雅的反覆「勸說」和「威逼利誘」下,他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把整條魚都塞進肚子裡(魚刺除外)。李建東和許可這兩個傢伙真不夠意思,居然有福同享,有難不同當,還沒等到開飯,就不知道溜到那裡去了?搞得易海洋只好一個人任務包干。雖然他的食量一向挺大,但是這條魚入肚後,會不會產生不良後果,卻有些說不准了。
當然,孟思雅的理據還是頗為站得住腳的。如果不是易海洋中途進門,這條魚肯定會燒得香噴噴的不得了(燒焦後的菜名同時變更為「紅燒木炭魚」,樣子自然慘不忍睹)。燒焦的原因既然是易海洋造成的,後果當然由他全部承擔。至於孟思雅自己,則獨自享用另一道拿手「名菜」——宮爆雞丁。對於這道菜,她還是頗有心得的。孟思雅充分相信,不是易海洋一直對著「紅燒木炭魚」愁眉苦臉,肯定會對這道菜大流口水。當然今晚,他是沒有這個資格的,誰叫他再一次破壞自己的淑女形象呢?
「海洋,你在想什麼?」孟思雅看著天上的星星,輕聲問道。此時的她完全恢復了淑女的風姿,語聲輕柔得與半小時前判若兩人。
易海洋當然不能告訴她,自己正在考慮等會兒加練半小時運動,以幫助消化(屋裡配有跑步機),於是回答道:「我在想球隊的一些事情。」
孟思雅轉過頭來,關心地問道:「你今天去的情況怎麼樣?大家好相處嗎?」
易海洋此時早已對自己被孤立的事情不再放在心上,於是淡然回答道:「還好啦!」
孟思雅當然不會聽出易海洋話中的意思,自說自話道:「明天,我也要到學校去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易海洋想了一下,回答道:「可能不行,後天有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所以我明天必須去參加訓練!」
「不要緊,我有許可陪著,你就安心訓練吧!」孟思雅充滿理解地說道。愛一個人就要為對方著想,這是她多年來總結出來的經驗。分別兩年之後,她好不容易和男友重新走在一起,就要付出全部的感情和心思,為易海洋當好強有力的後盾。
易海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把自己的雙臂枕在腦袋下面,看著滿天清冷的繁星,眼睛變得深邃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