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誤解完全消除之後,大家無不皆大歡喜。幾個人當中,數孟思雅最為高興。這下子,她和易海洋的交往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再也不會有家人的阻撓了!
這時,易風忽然想起一件事,笑著對孟伯仁說道:「伯仁,我這個兒子你還覺得滿意吧!」
「當然!」孟伯仁故作嚴肅地回答道,然後面帶深意地看了女兒一眼,突然冒出一句意想不到的話:「思雅,你可不要錯過了,這樣的少年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聽到父親的挑侃,孟思雅的臉上頓時一片飛紅,連連跺著腳,嬌聲不依道:「爸爸,你好壞!」
「老爸真的壞嗎?」孟伯仁笑著說道,頓時惹起客廳裡一片歡笑。
過了好一會兒,易風記起剛才想到的事情,對兒子問道:「海洋,你給孟伯父拜年,帶來了什麼禮物?快拿出來讓大家瞧瞧!」
此話剛一出口,易海洋和孟思雅二人頓時感到不知所措。兩瓶白酒作為禮物肯定單薄了一點,可是另外兩件東西根本不倫不類,卻又怎麼拿得出手!
易海洋不禁瞪了父親一眼,卻見他一臉的壞笑,顯然擺明了要看自己出醜。
果然,易風的問話,引起了孟伯仁和付翔二人的興趣,當即表示要看看易海洋的禮物。
易海洋看了孟思雅一眼,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把東西取來。然而,當孟思雅把白酒和另兩件東西放在茶几上面的時候,三位長輩卻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呼。
「海洋,這兩件東西你是在哪兒買到的?」父親易風搶先一步發問。
易海洋對他們的反應感到十分納悶,據實回答道:「這是我在街上的一家古董店裡買到的。不過也不能算是買的。當時,我對它們多問了幾句,店裡面的一個人居然直接拿出來塞給了我,還說大過年的,難得有客人上門,這兩件東西就作為新年禮物送給我,圖個今年生意紅火。我推托了半天,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將它們收下。」
說到這裡,易海洋不禁奇聲問道:「這兩件東西有什麼特別的嗎?」
易風和付翔、孟伯仁對望了一眼,然後面帶嚴肅的說道:「海洋,你可知道這兩件東西是什麼嗎?」
易海洋搖了搖頭。易風拿起那本古書,翻看了一下之後,沉吟道:「兒子,你可真是福緣深厚!若是我所料不差,這本《太極拳經要釋義》正是太極拳的創始人,道教祖師張三豐所著的手抄原本,足可彌補拳譜的不足。這個圓球,呈現黑白陰陽之形,極有可能就是當年張真人研創太極拳時所用的太極球。」
孟伯仁歷經商海十幾載,對於金石古玩頗有幾分研究。當他從易風手中接過來,細細翻看了幾遍後,立刻斷定這兩件東西正如易風所料,是世上難得的真品,甚至可以說是習武者的無價之寶。
孟伯仁一邊仔細端瞧著,口中連聲發出驚歎:「不可思議,這兩件寶貝竟然被你意外得到,真是不可思議!」
「你是在那家店裡買到的?」幾個大人不禁好奇心起,同聲問道。
易海洋回想了一下,把那家店的具體地址說了出來。
然而,當眾人開車來到易海洋所指的地方,卻意外地發現那家古董店竟然已經關門。孟思雅眼尖,立刻發現門上夾著一個字條,於是伸手取了下來。
眾人圍過來一瞧,卻見字條上面這樣寫著:太極之道,渾然無跡。貧道與小友本屬有緣之人,將本門的兩件寶物於此相贈。望小友將太極發揮光大,當是國人一大快事矣!最後的落款為「武當清風留字」。
易海洋細細回想了一下,這才發覺,剛才那個送東西給自己的人的長相竟與清風道長極為相似。只是當時自己未曾在意,所以沒有當場認出。至於這位武林前輩為何要採取這種奇特方式,將寶物慨然相贈,卻是令人好生費解。或許高人自有奇特之處,世間凡夫俗子終究無法理解罷了。
當孟伯仁和付翔從易風口中得知清風道長之事,心中頓生悵然之感。如此奇人,萬中無一。今次與他緣吝一面,真不知何時才能有機會再度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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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易海洋坐在桌前,呆望著面前擺放的太極球,心中一片茫然。這個圓球除了黑白兩色以外,沒有半點奇特之處。難道它僅僅是練習太極拳的手感所用嗎。
他的右手扶在太極球上面,不自覺地輕輕捻了一下。剎時間,圓球在光滑的桌面上飛速地旋轉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圓球依然未見停下之勢。易海洋不經意地伸出一根手指向圓球點去,突然感到指尖處猛地一震,竟然被圓球反彈了出來。
易海洋不禁心中大奇。當他試著加大了一分力道,結果卻依然相同。
這是怎麼回事?
易海洋眼望著太極球,不禁苦苦冥思。過了好一會兒,他的心中忽然倏地一動,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旋轉,沒錯,就是旋轉!只有旋轉,才能「四兩撥千斤」,以柔克剛,敗敵於無形;只有旋轉,才能從心所欲,動靜無跡,生出凡人預料的神奇力量。
這時,易海洋突然想起《太極拳譜》總論上的句子:太極兩儀,天地陰陽;闔辟動靜,惟柔與剛,屈伸往來,進退存亡;一開一合,有變有常;虛實兼顧,忽見忽藏;健順參半,引進精詳;或收或放,忽馳忽張;錯綜變化,欲抑先揚……,再與拳招一一對比,心中不禁明悟連生。
他的眼前浮現出那日在黃鶴樓上,清風道長演練太極拳時的身影。那令人驚歎的一招一式,不正與拳經上的奧義完全吻合嗎?想到這裡,他站起身子,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來。一個圓圈,又一個圓圈,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圓圈,在他的手臂伸展之間隨意劃出,胸中感到暢快之極。
圓圈,圓圈,還是圓圈,他的動作忽快忽慢,劃出的圓圈卻越來越小,最後只有旋轉之勁在四肢百駭中螺旋而行,從外面卻再也看不到絲毫的痕跡。
「蓬!」易海洋將右足微提,猛地往地上一頓,雙手掌心向上疊加在一起,置於丹田之處,緩緩回轉了一圈,然後猛地展臂一抖,只覺一股奇怪的勁道透掌而出,竟將空氣擊得一聲微響。
天哪!我剛才做了什麼?易海洋的心中發出一聲狂呼。這不是做夢!自己竟然在無意之中,領悟到了太極拳的奧秘。
接下來,他的雙手做出一個太極雲手的動作,立刻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熱氣從丹田處升起,並在自己的體內往來流轉著。若在以前,這種剛柔並濟的感覺根本無法想像,可是現在卻出現得如此自然,彷彿天經地義一般。
易海洋緩緩停下手來,忽然想起自己最為鍾愛的籃球,不禁突發奇想:如果把太極拳勁的旋轉方法融於籃球的進攻和防守之中,不知會是一種怎樣的結果?
想到這裡,易海洋打開房門,旋風般地衝進客廳,一把抓起了電話。
「喂!阿傑嗎?半個小時後,我們在學校籃球館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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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易海洋從被窩裡叫起來,阿傑心中有些不情不願,但是看在好朋友的份上,他還是從床上奮力爬了起來。一看枕頭邊放著的鬧鐘,時間不過才早上七點三十分。
「海洋在搞什麼鬼?不是在放假嗎?難得的好夢就這樣被他給攪了!」阿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嘴裡嘟嚨道。
當他急匆匆地跑進校園,來到籃球館外的時候,立刻聽到裡面傳來陣陣擊球的轟鳴聲。
「海洋這小子,只要有了籃球,就永遠這麼有幹勁!」阿傑無奈地搖了搖頭,緩步走進球館。
剛一進門,一個籃球便無聲無息地迎面飛來。阿傑反應總算不慢,立刻伸出巨掌向來球抓去。
然而,阿傑卻萬萬沒有想到。當他的手掌與來球觸到一起的時候,倏然感到手掌一震,籃球竟然從手邊眼睜睜地溜了過去。
沒等阿傑反應過來,又一個籃球竟然接踵而至。
「蓬!」情形居然和剛才一模一樣!阿傑這一次雖然已有防備,可是他的抓球計劃卻再度宣告失敗。
這是怎麼回事?阿傑瞠目結舌地看著站在球場正中的易海洋,眼中滿是不信之色。
「海洋,你在搞什麼鬼?」阿傑走進球場,衝著易海洋大聲叫道。
對於阿傑的責難,易海洋一點兒也不氣惱,笑著問道:「阿傑,剛才兩個球的滋味怎麼樣?」
「這個?」阿傑不禁一陣遲疑。對於剛才的兩個失球,他雖然感到有些莫名奇妙,可是問題究竟出在那裡?卻一時想不出來。
易海洋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異樣的光芒,朗聲說道:「阿傑,這是我新創出的球招。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這是在變魔術?」阿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胡亂地回答道。
「這樣吧!你再試試這個。」
易海洋從場邊拾起一個籃球,傳到阿傑的手中,朗聲說道:「你攻我守,試著突破我!」
籃球在手,阿傑頓時自信起來。海洋雖然球技超群,可是自己也非常人可比。若論攻擊力量,他絕不相信海洋能夠將自己防住。
「我來了!」話音剛落,阿傑便向不遠處的易海洋衝了過去。
120Kg的龐大身軀即將與對方相撞,可是易海洋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甚至沒有做出任何防守動作。
過?還是不過?阿傑的心中不禁感到一絲遲疑。然而,兩人相距實在太近,加上奔跑時產生的巨大衝力,一時之間卻又如何停得下來。
就在這個危急的時刻,阿傑突然意外地發現易海洋在自己的面前憑空消失了。
「竟然過得這麼容易!」阿傑的腦海中剛剛泛起這樣一個念頭,可是他的驚喜立刻被無盡的懊喪完全代替。因為他猛然發現,自己手中的籃球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不知去向。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卻發現那只可惡的籃球竟然抓在易海洋的手中。
「還要試試嗎?」易海洋再度將球推到阿傑的手中,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阿傑悶哼一聲,眼中升起一股怒意。雖然對方是自己的好友,但是在籃球場上,卻不能如此輕視自己。既然這樣,我就全力出手,讓你看看我這些年來的訓練成果,嘗嘗本人的可怕之處。
「啊!」阿傑的口中發出一聲怒吼,猛地啟動腳步,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前衝去。
「咚,咚,咚……」阿傑的腳步踩得地板一片震動,彷彿化作一道憤怒的狂飆,要將這裡所有的一切摧毀。
頃刻間,易海洋已經近在眼前。這時,阿傑感到面前人影一閃。緊接著,耳邊響起一個他最為熟悉的聲音——「啪!」。緊接著,他驚奇地發現,自己手中的籃球再度不翼而飛。當他奔出十米後,回過身來,發現籃球不可思議地出現在易海洋的手中。
這怎麼可能?阿傑的臉上一片震驚。在身高比自己矮上十幾公分的易海洋面前,他竟然無法持球突破。若是以前,換作誰都無法相信!可是這就是事實。在這不到兩周的時間裡,海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易海洋的臉上浮現出滿意的微笑,使得阿傑更覺惱怒。這時,易海洋將手中籃球輕輕地拍了兩下,朗聲說道:「阿傑,你先不要生氣,待會兒我再向你解釋。不過,現在我要突破你,你可要做好一切準備!」
想過我?沒門!阿傑的心中發出一聲怒吼,身形下壓,雙手張開,做出一個標準的防守姿式。他有這個自信,除非易海洋選擇跳投,否則絕不可能從自己左右三米內的防守區域內闖過去。
「我來了!」
易海洋的臉上笑意更甚,運球向阿傑慢慢走去。阿傑感到十分奇怪,對方的擊球動作似乎從未見過,僅僅依靠指尖的力量,將籃球拍起拍落。看似緩慢,卻沒有半點偏差,充滿著運動的美感。
正當兩人的身體相距僅有不足0.5米的時候,易海洋的身體猛地停滯下來,下一刻便發起了他的攻擊。
「你休想!」
阿傑怒吼一聲,將自己的雙臂微微一收,向衝來的易海洋猛力擋去。然而,奇跡再次出現。當阿傑的手臂觸到易海洋的身體的時候,倏地感到一股從未見過的力道從對方身上傳來,竟把阿傑的身體猛地帶到了一邊。
「轟!」阿傑把身體過來的時候,發現易海洋竟已奔至籃下,以一個極其簡單的三步上籃,把球輕鬆地扣了進去。
這一回,阿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雖然他知道海洋很強,但為什麼會突然強到令自己束手無策的地步?他知道這不是魔術,在這不到兩周的時間裡,易海洋竟然像脫胎換骨一般,球路發生了實質性的改變。他的進攻,既保留了鋒芒四射的犀利之感,更增添了幾分難以名狀的東西。其中的種種滋味,恐怕只有他以後的對手才能真正感受得到了。
易海洋落到地上,眼中閃爍出興奮的目光。從自己剛才與阿傑的攻防對陣來看,太極拳與籃球技術已經初步融合地一起。二者疊加而成的效果,將會令人難以想像。
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呆若木雞的阿傑,不禁歎了一口氣,心中暗道:看來,自己還是把事實的真相告訴阿傑吧!否則就真的把這個好朋友得罪了!
過了片刻,籃球館裡響起阿傑的驚叫聲:
「什麼?太極籃球?
「海洋,你是怎麼練的!快教給我,可不准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