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與大宋方面開戰時,金人本欲趁勢謀取陝西,但此時,勢臨幫顯示出了同盟軍的誠意,連城不顧手下反對,在山東,河南兵分兩路直指金國重鎮燕京。
莫要說燕京的重要戰略地位,其時,大金國皇帝就在此處,此乃金人必救之所!饒是完顏宗弼悍勇絕倫,亦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調兵於陝西,多番計議後,金國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大好時機,全力守護燕京。
連城出兵雖眾,卻並非真打,這一點他還是很聰明的,燕京乃天下著名堅城,強行攻打,不過送死而已,目的既已達到,當然不會讓辛苦積累的實力白白斷送!
但這次出兵亦絕非佯攻,若只是虛晃一槍,如何瞞得過完顏宗弼這大行家。汴京軍甚至都沒有接近燕京,但若金人調兵而出,接下來的必然就是雷霆一擊,這一點完顏宗弼與連城都是心中有數。
連城不過是玩了一次行軍的把戲,而鐵血盟諸人卻皆知承了對方的大人情,神州軍之所以能完勝宋軍,除了本身實力,後方無憂也是極大的原因之一。
莊子柳雖然在事前請連城出兵,卻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如此不遺餘力,兩方皆源自江湖,所謂大恩不言謝,戰後洛陽也沒有什麼表示,兩方高層皆知,雙方的信任度又大大地邁進了一步。
對於與大宋朝廷開戰,李丘平很有點擔心屬地百姓的想法,但這種擔心則明顯有些多餘了。
從情報上來看,洛陽方面的工作非常到位,這時,當初拋棄義軍旗幟,以及渲染大宋朝廷主動尋求與神州軍結盟的效果體現了出來。百姓們除了少許激進者外,大多數人都認為趙氏皇朝出而反爾。腐朽墮落已至難以接受的地步!
老百姓不是傻子,他們的要求也很簡單。只要能安生地過日子也就罷了!神州軍的強勢已擺在眼前,金人虎視耽耽,換了大宋地軍隊,能保證他們不會再度拋棄自己麼!
這一戰產生了一個眾人都沒有想到的好處,那就是屬地地老百姓在神州軍獲勝後,竟至產生了一種明顯的歸屬感。這從杜青峰以及狄戈返回洛陽時受到地盛大歡迎便可以看出來。
這場歡迎儀式可不是東方素雅或者莊子柳安排的,而是仝部由城中居民自發而舉行,其中意義。不言而諭!
五德園傳來消息。秦檜不知怎的,忽然間半身不遂,而皇帝趙構也大病了一場。
李丘平聽報訊人言及此事。只是冷笑,終於來了!趙構與秦檜受了他的驚神大法,焉能什麼事也沒有!趙構身體差,暈厥的時間早,因此後果還不嚴重,而秦檜則強自支撐,終於抵受不住,被破壞了中樞神經。
這一切都是其人罪有應得,只可惜沒能全取了他的性命!此人殘不殘地根本無關緊要,那些奸惡的東西都出自他的腦子和嘴巴裡,這只不過是給了其人一點小小地痛苦而已,實是無關大局,說不定,岳飛反而會因此更加受罪,亦有可能!
李丘平猜得一點沒錯,秦檜受此重殘後更是暴虐,其人深恨李丘平,只可惜,李丘平卻不是他能對付得了地,於是,這一腔怒火就都發洩到了他能對付的人身上,那個屢屢受制於他的人!
秦檜知道張俊對岳飛不滿,就勾結張俊,唆使岳家軍地部將王貴、王俊,誣張憲想佔據襄陽,聯合洛陽發動兵變,幫助岳飛奪回兵權,還誣告岳飛的兒子岳雲曾經寫信給張憲和李丘平,秘密策劃這件事。
秦檜根據王貴、王俊兩個奸徒的誣告,先把張憲單獨送進大理寺大獄,嚴刑拷打,張憲寧死不招。至奄奄一息時,秦檜也沒有辦法,只好暫罷。
一計不成,秦檜便直接對岳飛下手,審問岳飛的乃是向來與他不和的刑部侍郎萬俟契。
萬俟契拿出王貴、王俊的誣告狀,放在岳飛面前,吆喝著說:「朝廷哪裡虧待你們三人,因何要謀反?」
萬俟契不問明細,直接就將這謀反大罪先套在岳飛身上再說,其人身為文官,確是深諳口舌之辨。
岳飛冷笑道,「飛焉能謀反。爾等掌管國法,無由誣陷忠良,誠小人也!」
旁邊一些官員們也七嘴八舌地附和萬俟契,硬說岳飛想謀反。岳飛心知這批傢伙都是秦檜的同黨,申辯也沒有用,只管冷笑而不言。
萬俟契職權太低,要單獨詳審岳飛,他還不夠資格。秦檜便又派出御史中丞何鑄審問。
這次岳飛一句話也不回答,他扯開上衣:..露出脊樑讓何鑄看。
只見岳飛背上刺著「盡忠報國「四個大字,痕跡宛然。何鑄一看,大為震動,不敢再審,就把岳飛押回監獄,再看了一些案卷,覺得說岳飛謀反確實沒有證據,只好向泰檜照實回報。
秦檜大怒,岳飛有沒有罪他焉能不知,哪裡用得著你一個御史中丞來饒舌,讓你審問,不過就是要個定罪的結果罷了!你何鑄非不知也,乃不識趣耳!
秦檜認為何鑄同情岳飛,不再讓他審問,仍叫萬俟契羅織罪狀。萬俟契一口咬定岳雲曾經寫信給張憲,佈置奪軍謀反的計劃。
他們沒有物證,就誣說原信已經被張憲燒燬了。
萬俟契一朝得勢,肆無忌憚,反覆拷問岳飛等三人,岳飛受盡酷刑,什麼都不承認。某天,萬俟契又逼岳飛寫供詞,岳飛在紙上只寫下八個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李丘平手持那張五德園費盡了心思調換而出了供狀原稿,禁不住渾身發顫,「岳帥,你可想通了麼?」,「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秦檜老賊,萬俟契匹夫。李某不手刃爾等,誓不為人!」
十一月。金國,汴京。洛陽,都進入了休整,兵戈暫息。而在南方大宋,岳飛入獄的消息轟傳天下,一時間民怨鼎沸,天下豪傑義士。士林名流,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多是想要保住這家國柱石。
過了一個多月。在李丘平悉心調教下,武山和鐵維揚的武功有了長足的進步,此時二人已然超越了普通的一流好手。進入了高層次地武學殿堂。
而唐凌絕和杭天昊二人,在與李丘平切磋後,本身藝業更是突飛猛進。二人暗歎李丘平根底之深而際遇之奇,撇開驚神大法這等奇功不論,原本三人的武功相去並不太遠,經過了這段時間,居然有了天淵之別地感覺,當真是不可思議!
五個人一面練功,一面做著最後的準備。李丘平致信洛陽,要求鐵血盟盡全力先設計如何保護岳飛地各個重要部下,以及岳府中人,只待時機一到,立刻全面行動。這一次李丘平已然決意救下岳飛,哪怕是以驚神大法強奪其意志亦是在所不惜!
這樣一來反例不急了,大宋的刑法絕不容讓待罪之人殘廢,何況岳飛這樣的重臣。再厲害的酷刑,也就是皮肉之傷,但願岳飛能夠幡然省悟,破而後立,再振岳家軍雄風。
月末,各路奇人異士雲集臨安,大宋都城會八方風雨,朝廷為防意外,調集重兵駐紮,凡非臨安本地人,一律不得入城,各大集市及重要的交易市場被轉移到了郊外。
一時間,臨安郊外生意火暴,各種供應茶水,歇腳,酒飯,甚至臨時的住宿窩棚應運而生,猶自不得滿足。外來人無處安身,便四處尋找住處,過不得許久,連李丘平等人所住地這小破廟也熱鬧了起來。
這夜,李丘平等剛剛過濾了新得的消息,正在架著一頭打來的獐子燒烤,廟外傳來說話聲。
「好香,好香,當真令人食指大動矣!」另一個聲音則道:「廟中有人燒烤野味,不妨過去情商,讓些來吃吃,有何不可?」先前那人道:「正是!」兩個人說著緩步走來。
李丘平微微一笑,門外二人都是身懷絕技地武林中人,此時身陷囫圇,久離江湖,聞得這豪邁灑脫地語氣,不由得整個人為之一振。不過此時形式複雜,武林中人,亦不能排除有心懷異志者,或者已被朝廷收為暗線的可能。
廟門被推了開來,但見一人身材魁梧,圓臉大耳,穿一襲古銅色綢袍,笑嘻嘻地和藹可親;另一個身形也是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藍色長衫,身闊還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鬚,臉色卻頗為陰沉。
那胖子顯然沒想到廟中有這麼多人,怔了一怔後哈哈一笑,說道:「各位朋友,這個……」
「咱們這裡獐肉甚多,便十個人也吃不完,兩位儘管大吃便了。」
武山得了李丘平的傳音,便請二人入座。
那胖子笑道:「如此我們便不客氣了。」兩人便即圍坐在火堆之旁,火光下見武山居然只有十六七歲年齡,旁邊居然還有一個看似更小地斷臂少年,而另外三人亦是年輕,靜如山嶽,武功修為連他二人也摸不到邊。
兩人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隨即四隻眼都注視於火堆上的獐子,不再說話。獐肉上的油脂大滴大滴的落入火中,混著松柴的清香,雖未入口,已料到滋味佳美。
「二位不是本地人吧,不知此來臨安有何貴幹呢?」鐵維揚撥弄著柴火,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呵呵!」那胖子笑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心照不宣罷了!你們可也不是臨安哦!」
「哦!」鐵維揚訝然道:「什麼心照不宣?在下不明白前輩的意思,在下乃鐵旗門弟子,初到臨安,能有什麼事與前輩心照不宣了?」
「獐子熟了,大家這便動手罷,請!」武山在旁插話。
二小你一句我一句,配合無間,不露半點口風,儼然已各有獨擋一面的氣勢。
瘦削之人冷然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二人吃了各位的野味,好歹也要有所表示才行!冷某人便請各位也吃樣小吃罷了!」
說罷便自身旁包裹中取出一個油紙包,攤了開來,卻是幾個金黃的油炸麵團。
李丘平心中一動,便問道:「敢問此物何名?」
瘦削之人嘿然道:「此乃臨安特產,油炸鬼(檜)!幾位竟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