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武林新史 卷六 如雨如夢 五 穿腸蝕骨3
    「你,你是溫家人?是你暗中解了斷魂香?」井善乾顫聲道。

    黑衣青年仍然端坐不動,好整以暇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在下溫瑜,來自嶺南。那個什麼香,叫『斷魂』?呵呵,那不過就比江湖上一般的迷香勁大點罷了,百毒門還真是會大言不慚哪!」

    「你!」井善乾氣往上衝,「你可敢喝我一杯酒麼?」

    溫瑜放下酒杯,斜著眼睛看著井善乾,「你不後悔?」

    學毒之人,有斗毒之說。像井善乾所說,問那溫瑜敢否喝他一杯酒,實際上就是要在用毒的能力上挑戰於他。規矩是二人各自調配一杯毒酒,交換飲下,生死各安天命!

    這般斗毒,其實風險極大,毒的種類繁多,一個人的修為無論到了何種地步,也是很難完仝抵禦,往往都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井善乾哈哈一笑,「笑話,不妨告訴你小子,我百毒門研究你們溫家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善用活毒練功,這個咱們早已清清楚楚,你不要自以為是溫家出來的人就能抵禦我調的毒酒,井某所攜之毒就有專門克制你溫家的品種!小子,要後悔的不是我,而是你!」

    瑜一下子來了精神,「這倒要領教了,請!」

    井善乾嘿然一笑,伸出手來就想到李丘平的桌子上取酒壺酒杯。

    井善乾的手剛剛觸到那把酒壺,忽然覺得一股怪異的大力由那壺上傳來,手指一觸即被彈開,頓時間右手連帶半邊身體幾近麻痺。

    李丘平提起按在桌上的右掌,似笑非笑地道:「井護法,那個井大人!要拿別人的東西,好歹也要打個招呼吧!你那什麼禮賢下士的殿下。就是讓你以這種姿態來招攬人才的麼?」

    李丘平一眾除了人多以外,一直保持低調。眾人也就是認為他們人多而已,倒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裡。李丘平露了這一手上乘武功。大堂諸人無不動容,便一個個暗自猜測李丘平一眾人地來歷。

    「來,來,來!我大宋臥虎藏龍,你是惹不起的!要喝酒,還是我請你罷!」

    井善乾左右受制。窩囊之極,正不知如何是好間,溫瑜將自己桌上地酒壺酒杯甩了過來。

    井善乾受了一次窘。不敢再有絲毫大意。便鄭重其事地去接那酒壺酒杯。而溫瑜倒是沒有在這個上面弄什麼花樣,任由井善乾輕鬆接下。

    井善乾舉起酒壺,倒掉過底子。滿滿地倒了一杯酒。他倒酒之時,持壺左手,拇指上輕輕彈了一下。在場的都是有一定修為地高手,清清楚楚地看到其人彈了些粉末到了那酒杯之中。

    井善乾臉上露出獰笑,一甩手將那滿盛了美酒的杯子平平擲向溫瑜,「請!」

    溫瑜輕輕接下酒杯。一晃眼間,那杯中之酒已經轉變成了深綠之色,略略晃動,那酒水就似一塊蒼翠欲滴的翡翠,耀人眼目!

    溫瑜看著杯中那濃綠色的酒,沉思不語。

    井善乾嘿然道:「現在知道怕了嗎?來不及了小子,為了你溫家的名聲,趕緊把酒喝了吧!告訴你也不妨,省得你做個糊塗鬼,這是我百毒門精製的絕毒『碧玉斷腸』!此毒性劇,沾唇即死。不過你放心,不會有太多痛苦地。」

    「溫公子,而今咱們勝券在握,與這金狗有什麼好鬥的,讓李刃與眾兄弟一頓亂刀將他們殺了就是!」七雄的大哥抽出了身配短刀說道。

    溫瑜聞言一震,似乎從沉思中反應過來,搖頭道:「好東西!可惜啊,可惜!」說罷一口將那深碧色地酒水喝了下去。也不見那溫瑜服用任何解藥或者運氣壓毒,他就這麼沒事人一般地東張西望起來。

    「溫公子,你在找什麼?」李刃見溫瑜無事,鬆下了一口氣,卻又看到其人正莫名其妙地東張西望,不由好奇地問道。

    「我那壺中就只剩了這一杯酒,這位井大人全都倒了出來給我,他可還欠我一杯呢!我找找看哪裡還有餘酒!」

    溫瑜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對著李丘平抱拳道:「李少俠!」

    這溫瑜是世家子弟,能突然認出自己,李丘平絲毫不覺得意外。溫家人雖然少出嶺南,但要說他們不知江湖事,當真是鬼也不會相信地!這溫瑜談笑禦敵,風采照人,李丘平早已有意結交,他主動來打招呼,正是求之不得!

    李丘平回抱了一拳,「溫少俠!」

    溫瑜臉上露出笑意,「可否借李少俠一杯酒?」

    「何來一個借字,溫少俠儘管用!」李丘平微笑,伸掌向著桌上一拍。

    只見桌上其他物件紋絲未動,惟獨那酒壺受力彈起。李丘平右掌反手一揮,那酒壺彷彿受到了一隻無形之手托住了一般,緩緩地向溫瑜送去。李丘平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用力之精確,施勁之巧妙,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大堂中人無不歎為觀止!

    溫瑜笑意愈濃,「李少俠名不虛傳!」

    溫瑜輕輕接下酒壺,也不見他有何異動,就在那空杯中倒了一滿杯酒。

    「井護法,井大人,請吧!」溫瑜言罷,又將那杯酒甩向了井善乾。

    此時,人人皆對溫瑜極有信心,眾人不再言語,卻要看那井善乾如何處之。

    井善乾與所有人一樣,並未看見溫瑜有任何下毒的動作,心中嘀咕,「這小子莫非在裝模作樣?不過看他喝下那碧玉斷腸卻若無其事地樣子,應該是有真才實料的高手才是。」

    須知,就算是百毒門本門的高手,要嘗這碧玉斷腸,也必須得先服解藥才行!功力略遜者,便是事先服用了解藥,那也抵不住碧玉斷腸的烈性,雖不傷性命。最少也會落個唇焦舌爛!

    井善乾想了一陣,由衣袖中取了一顆藥丸服下。而後運起內力,護住了口舌咽喉等處。這才舉杯將酒喝下。他連番動作,方敢飲酒,與溫瑜的自然灑脫相比,已然明顯有了高下之別!

    溫瑜見井善乾喝了那杯酒,不再理他,對著李丘平道:「李少俠行色匆忙。敢問這是要往何處去?」

    李丘平道:「聽聞劉錡劉將軍正在順昌府抗擊金軍,丘平與一眾師兄想去看看是否能盡綿薄之力。久傳貴府之人少出嶺南,溫少俠這又是要去哪裡呢?」

    溫瑜在桌上另取了一隻酒杯。斟滿了一杯酒。遙遙向李丘平舉杯道:「李少俠不愧俠名,溫某敬少俠一杯!溫某離家,不過是想在江湖上耍耍罷了。李少俠此意甚合我心,不知溫某人可能附翼尾否?」

    李丘平也替自己和若雨各斟了一杯酒,便也舉起了杯來,「故所願也,不敢請耳!呵呵,溫少俠來的突兀,當是有為而至,咱們心照不宣了!」

    「少俠,少俠!兩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相互吹捧很有趣麼?」卻是若雨在插言。

    二人均是臉上一紅,若雨又道:「那個溫少俠,要喝酒就坐過來,你們遙相祝酒,還真當別人不存在了!」

    若雨毫不客氣,溫瑜竟是一點也不生氣,苦笑道:「這個,姑娘說得是!」言罷拿著自己地杯筷坐到了李丘平這一桌。

    那井善乾喝下了那杯酒後一直在運氣查探。不過那酒一入腹,酒氣立時便即散開,其中蘊涵的一些微不可察地異常物質也隨酒氣消失在井善乾的體內。

    井善乾直嚇得魂飛魄散,但過了半晌卻全無動靜,他又運了好一會氣,仍是一無所覺,只是頭上略感有點壓抑,有點昏昏然。

    井善乾察覺不到異處,便以為是自己先前服下地藥物已經化解了溫瑜所下毒物。

    井善乾見李丘平溫瑜等人直接在他面前討論援助順昌府之事,竟是渾然不將他放在眼裡,不由得心中大怒。李丘平的武功他見到了,自己萬萬不是對手,溫瑜的用毒之術可能也不在他之下,但這不代表這群宋豬就可以不將他放在眼裡!更何況,他雖然敗了,天鷹堂卻仍然留有後手!

    「你,你們!你們死到臨頭還在這裡大言不慚,說什麼去順昌府,真是可笑之極!」井善乾指著李丘平等人怒喝道。

    李丘平等人對井善乾毫不理睬,便當他已經是死人一般,仍是自顧飲酒談笑。

    溫瑜早已知道若雨的來歷,雖然二人的師門很久以前就已經劃清了界線,但畢竟同出一源。要按輩分算的話,若雨高了溫瑜兩輩不止!是以若雨雖然言語調侃,溫瑜卻是一點也不生氣。

    風刀七雄也湊上來與李丘平等人打招呼,得知因行刺完顏宗弼而名動江湖地李丘平就是眼前這個少年時,七雄便也表示了要同眾人一起前往順昌府的意思。

    李丘平大是高興,萬料不到隨意住了間店,卻又拉到了如此多的江湖朋友助陣,真是意外之喜!

    溫瑜隨手解去了酒菜中所蘊之毒,眾人於是放開胸懷大吃大喝。那殺手集地高手沒有主動過來,李丘平惟恐犯了人家地忌諱,不好邀請其人,倒是李刃主動拉了他一塊喝酒。另外一桌上的老少三人一直沒有說話,眾人不知其是哪路人馬,便也不去招呼,不過溫瑜還是給他們送上了那千味散的解藥。

    正自吃喝得痛快,突然客棧外傳來怪異地」嗡,嗡」聲,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竟是已將客棧包圍。

    李丘平個聽到響動,向若雨和溫瑜打了個眼色,便即離開飯桌向樓上走去。走過那井善乾身邊時,就當其人不存在一般,看也不看上一眼。

    李丘平走進訂下的房間,抽出寶劍將房頂破開了一個大洞,便躍上了屋頂。雖然已經夜深,但李丘平的視力卻沒有受到多少影響,凝聚目力四下一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那客棧四周黑壓壓飛行著的不知是什麼怪物,那東西與蒼蠅一般大小,鋪天蓋地而來,夜風中帶來一股腥味,中人欲嘔。

    李丘平跳回房間,輕輕將屋頂蓋好,便又回到大堂。這東西來勢極快,看情形,必是衝著客棧之人,以聞得的那腥味來看,多半還有劇毒,得趕緊與溫瑜商量才是。

    此時,不但若雨和溫瑜,連那並善乾也聽到了這異聲,他忽然猛地退了幾步,拉開了與眾人的距離。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狀極得意。

    井善乾這一退之下,腦中又是一暈,他也無暇理會,向溫瑜喝道:「溫小子,你不怕毒,且看你怕不怕本門這血蠅!哼,剛才你們若是走了,那咱們也沒辦法。現在,嘿嘿,來不及了!」

    井善乾自顧說話,卻仍然沒有人理他。李丘平下得樓來,便將客棧外那怪異的情景與眾人說了一遍。

    此時,包括那儲山君在內的一夥人均已倒斃。井善乾見一眾人對他毫不理睬,竟連拿他當人質的意圖都沒有,心忿欲狂,冷哼道:「你們準備受死罷,老子不奉陪了!」說罷就欲衝出客棧。

    卻沒料到,井善乾腳下剛剛發力,卻忽然覺得地上一軟,似乎踩到了棉花堆裡,整個身體都跟著一矮,直往下陷去。

    井善乾心中一奇,明明是結實的地面,怎麼忽然變軟了?於是往腳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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