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的故事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狀態不好的蘇教練
    蘇羽的狀態的確不好。這和一年前在富士通杯裡的表現並不一樣。那次他是為了試驗新的下法才顯得在棋盤上有些忙亂。而現在,他是真的感到疲憊而難以為繼了。

    也許,我需要真正的休息一段才會好。蘇羽看著面前的棋盤輕輕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靠著以前的威名勉強震懾著李世石讓他不敢出手,那現在他就不需要坐在這裡苦苦思索,直接回家抱孩子就可以了。

    真的累了。蘇羽歎了口氣,算了算下邊的變化之後一入進去,隨後一拉一扯反手一打,就把那一塊活了出來,給兩邊李世石的黑棋製造壓力。

    「雖然狀態不好,但人的名樹的影,只要算清楚了還是很厲害的。」老曹微微歎一口氣,隨手擺了兩個變化看了看,「李世石還是太緊張,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應該拼出來反擊,守著那一畝三分地無非就是十來目的官子,有個屁用。」

    李世石並不是不想反擊,但是當他看到蘇羽如此輕易的便在下邊活出一塊,心理上的壓力並不是這些身處局外並沒有經歷過蘇羽風暴的人可以體會到的。尤其是當他的兩邊同時受到壓迫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反而慶幸當初沒有反拆出去被追殺。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劉昌赫看著電視畫面上愁眉緊鎖的李世石沉吟著說,「如果這樣下去,我擔心他會變成一個悲劇。」

    常昊現在已經基本上算是一個悲劇了,現在也不差你們李世石一個。馬曉春抬起頭突然想起來了拿了六個世界亞軍的常昊,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當年,你們的李昌鎬也沒說就要放一馬,還不是讓常昊一直苦到現在。

    「這種東西,勸是勸解不開的,只能讓他自己去想,自己去做。」老曹輕輕的搖頭,「實際上現在是打敗他心中障礙的最好時機,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蘇羽手感很生,生到了當他已經不想下下去的地步。這樣子是從來沒有過的,以前就算是狀態不好,也沒有這種難以為繼的感覺。

    不行了。蘇羽知道這盤棋即便贏了,內容也會被外面研究室裡老曹那幫人研究個底掉。如果今天元晟臻贏下和趙星的比賽,那麼下一場他們之間的比賽肯定也落不到好。

    但還是有區別的。元晟臻和蘇羽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和心中有無限障礙的李世石相比,所以蘇羽寧可輸給元晟臻以後再找場子也不願在這場比賽裡面失敗。

    那該怎麼辦呢?想贏,但這個臭棋連綿不斷,現在李世石不動手不等於在他中午休息回來也不動。蘇羽痛苦的撓了撓頭,想不到現在又開始面對這種無奈的局面:雖然計算能力還和以前一樣,但手感全無,那種棋盤上觸覺只剩下剛才那靈光閃現的一剎那,接下來就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如果不能及時恢復狀態的話,我開始有些擔心下個月在大邱的第八盤了。」馬曉春輕輕歎了口氣,「要不然,調他來一組參加訓練?」

    聶搖搖頭低聲說,「現在他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比賽。他並不是因為比賽過少才導致狀態不好,而是因為過度疲勞才表現得如此拙劣。要我看,讓他多休息才是正經,他那倆孩子太折騰人了。」

    馬曉春苦笑:「這不現實。他剛生了孩子當上爸爸,肯定新鮮得不得了,每天繞著孩子轉也很正常。而且他的產假還沒休呢,……對了,要不然讓他休產假吧,讓他們小兩口出去轉轉,讓那幫老頭老太太們伺候孩子就可以啊。」

    「咱們就別操心了,先吃飯去吧。」老聶為了這個徒弟也算得上是鞠躬盡瘁,從生活到比賽基本上都照顧的面面俱到,難免會有些頭疼,「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解決。」

    於是,在中午吃完飯之後,蘇羽就找到了王七段:「我要休產假。」

    王七段大吃一驚:「你怎麼的了要休產假?病了?還是身體又出問題了?」

    「沒什麼,就是累了。」蘇羽緩緩地搖頭,坐在沙發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和張栩的比賽之後我就一直沒怎麼休息,來回得跑參加比賽。現在和李昌鎬的這個十番棋,因為身體不好,結果去韓國去比賽地全都是坐船坐火車,那才叫一個累。然後要過年了,本以為能多休息休息,但陳好又生了倆孩子,天天那個折騰啊,所以一直到今天,我就沒正經的歇過,可累死我了。」

    「也是。」王七段平時看不見他,自然對這些事情也不清楚,現在聽他提出來了,心裡面算了算也當真如此,「也行,等你下完了春蘭杯,就去吧。要不然你再掛個考察的名頭,去正申請今年國手戰的桂林去轉轉?」

    成!有這種公費旅遊的機會蘇羽一向不放過,在棋院裡面吃拿揩油是經常的,雖然他爸爸常為此對他進行批評教育,但在北京吃了多年公家飯的蘇羽早就習慣了這種日子,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後來他爸爸也不管了,結果某天讓對蘇老師停止了思想教育頗感奇怪的趙傑問著,還冒出來一句:「反正挺甜的。」

    「那麼,什麼時候去?」蘇羽精神一振,連忙問下文,「機票,什麼時候能拿來?」

    王七段有些哭笑不得:「反正在你的第八盤之前保證讓你回來。至於具體的東西,王文達還在安排,等你春蘭杯的比賽結束之後再說吧。」

    這讓蘇羽很高興,也不休息了就打電話回家問陳好:「咱們去桂林吧?」

    「去桂林幹什麼?」陳好不明所以,把正哄著的孩子遞給她媽媽,轉過頭奇怪,「你又出什麼妖蛾子?」

    「我出妖蛾子幹什麼。」蘇羽不高興了,「現在有個機會去桂林玩還不好?我正好休息一下,這一段我夠累的了。」

    「那孩子怎麼辦?」陳好想了想,覺得蘇羽這一段的確辛苦,口氣軟了下來。

    「留在北京啊,讓老人們看著就行了。」蘇羽聽陳好的口氣鬆了,又高興起來,「咱倆很久沒有一起去玩了,轉轉吧。」

    「不去。」陳好搖頭一口回絕,「你捨得下孩子,我可捨不得。天底下最好玩的就是我這倆寶貝兒了,我可不想一去一個禮拜的看不見他們。」

    要不然帶著孩子一起去?這不現實。畢竟你蘇羽是掛著考察的名頭去的,要再帶倆孩子那成什麼了。蘇羽齜牙咧嘴的想了一會兒,決定去問問王七段看有沒有商量。

    結果被王七段提領著耳朵踢蹬掛一腳從門裡面踹出來:「你他媽想什麼呢?做人不要過分!」

    滿肚子鬱悶的蘇羽回到比賽場上,看著李世石發狠,讓一中午都後悔不迭的小李心裡面一陣莫名發慌:這是怎麼的了?莫非他蘇教練的小宇宙要爆發?

    莫名的,本來打算好下午如何反擊的小李又開始哆嗦,眼睜睜的看著棋盤上的混亂局面不敢落子。

    「這是怎麼的了?」劉昌赫看著李世石畏畏縮縮的樣子奇怪,「他倒是落子啊。蘇羽這手上午留下的渡並不是什麼好手段,只要這裡靠一下蘇羽的那幾個子不還是要後手做活麼?他在看什麼?」

    「不知道。」老聶搖搖頭低聲說,「不過蘇羽現在想去桂林休假,如果李世石努努力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拿下比賽。」

    為了一次休假就要放棄正在優勢下的比賽,全天下敢這麼下棋的估計也只有蘇羽了。想到這裡,劉昌赫和老曹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當初我們為了勝利而拚死拚活,想當年趙治勳還為了輸給日本人而在棋盤上痛哭流涕,想不到現在他竟然會為了休假……」

    「這很正常。」馬曉春也是被韓國人欺負慘了的人,現在有機會刺激一下老對手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冠軍在他看來無關輕重,而且既然身心疲憊,為了休假而放棄掉一些比賽也很正常。況且後面還有更重要的和李昌鎬的十番棋,自然要好好調理。」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下定了多大決心的李世石終於哆哆嗦嗦的落下了棋子靠。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過了七八手蘇羽勉強做個活之後就直接跨出去簡簡單單開了個劫,然後因為劫材不足認輸了。

    於是,蘇羽一路青煙獨自一人飛到了桂林,開始了他的休假之旅。於是,迷迷登登李世石就在正式比賽中第一次戰勝了蘇羽進入春蘭杯八強。而悔之晚矣的王七段,又開始為了春蘭杯頭疼:「雖然崔哲翰被古力弄下去了,但蘇羽這混球為什麼就不能多等兩天呢?為什麼要輸給李世石呢?他不知道現在除了他沒人制得住那小子麼!早知道這樣,我當初何必要多嘴呢。」

    那就等著後面看誰能阻止李世石吧。王七段實在是沒辦法,也只能聽天由命看今年的第一個指標能不能完成,同時心裡面也開始懷念當初的老陳時代:那時候,因為李昌鎬一手遮天所以總局每年也總是意思著隨便定個小指標下來,能完成最好,不能完成也就是開會時候說兩句也不疼不癢。後來97年蘇羽橫空出世並由孔傑拿下馬曉春之後三年的第一個世界冠軍之後,態勢就開始一發而不可收拾,蘇羽在接下來的幾年裡面和李昌鎬拼的是昏天黑地血色殘陽伏屍千里日月變色,最後在三年裡面連拿下七八個世界冠軍,從總理到總局樂得簡直是閉不上嘴,把蘇羽當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而蘇羽也爭氣,在後面的中日十番棋裡面又把張栩打降格並直到現在還緩不上來,把中國圍棋的聲望一下子推到了巔峰。而後老陳一個急流勇退,再加上老聶退出國家隊,一下子蘇羽在棋院裡面就再也沒有了剋星,一天比一天囂張,如果不是當初老陳無心之下在那小子頭上套了國少隊教練這麼個緊箍咒,估計王七段這後半輩子在棋院都未必能看得見他的名人了。

    而現在在蘇羽的眼裡,更是除了和李昌鎬的十番棋之外天下更無值得他一顧之比賽。這不,為了一個一周的休假,連賽前王七段交待的一定要把李世石從春蘭杯上除名的任務都沒完成就直接跑路了,現在氣的王七段牙根癢癢:因為總局上邊已經被前幾年的好成績迷花了眼睛,卻沒有看到雖然這一段拿了好幾個冠軍,實際上還是因為蘇羽一個人在獨力的支撐。他先是把李昌鎬的目光從國際大賽上轉移到十番棋,又在幾個李昌鎬不參加的比賽上逢日韓必勝逢國人必輸,這才多捧出來幾個冠軍,實際上的份量,王七段自己心裡是最清楚的。

    不過這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事情,就是讓蘇羽一個人引開群眾性火力,把其他人捧上位,這樣即便他蘇羽有朝一日下不動了,還可以作為一個精神象徵,而且其他人也都有了決賽經驗,對未來很有好處。

    可蘇羽這也太氣人了!王七段剛下去的火又被這小子給勾了起來:實在是目中無人啊!有朝一日我要治治這小子!滿屋子轉悠的王七段氣的實在是過不去了,乾脆打電話叫外賣一個人吃飯解氣。

    而等他再看到蘇羽的時候,就是在第八盤之前的倒數第二天了。在韓國大邱,棋院院長兼中國圍棋協會會長看著手上的報告書哭笑不得:「我不是讓你寄一份回來麼?怎麼還是給我這麼拿回來?」當初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王七段倒也不算太驚訝,畢竟蘇羽的作風一貫如此。

    蘇羽還是那副低眉順目的樣子:「我是給您寄了一份,但後來郵政那邊通知我那份丟在半路了。雖然也是照章賠償,但我還要重寫一份是不是?而且我一看時間也晚了,就算到了估摸著您也來大邱這邊了,所以就琢磨著,乾脆給您帶一份來算了,省得麻煩,還省了一筆郵費。」

    「行了。」王七段也不願意多跟他廢話,反正他蘇名人一向有理,何必折騰呢,「你覺得,桂林那地方怎麼樣?」

    「不錯啊,挺好的。」蘇羽微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說,「那邊的條件也不錯,值得考慮。」

    蘇羽就是這條好才免得被王七段買兇追殺,那就是不管什麼時候,對他都是恭恭敬敬一絲不苟,不管後面怎麼不聽話但現在面子上絕對過得去。王七段歎了口氣:「你既然說好,那就好了。今年的國手就去那邊吧。我說,」他拉著蘇羽到一個大廳茶座一個背靜的地方,低聲說,「現在也沒外人,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我跟你說,你小子這一段可太不聽話了。我讓你把李世石從春蘭杯裡趕出去,可那小子最後跟古力苦拼了三盤最後奪冠,你這是怎麼回事?」

    蘇羽苦笑,坐在小椅子上無奈的說:「我也想贏,但沒那麼容易啊。後面的比賽您也看到了……」

    「我就是因為看到了才這麼說。」王七段怒沖沖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子騙鬼啊,好好的一盤棋當時你為什麼不管裡面的事情要到外面去打劫?別告訴我你蘇名人算不清楚劫材有多少!」

    蘇羽撓了撓頭呵呵一笑:「喲,看出來了。」舔舔嘴唇覺得有些干,要了一壺茶之後低聲說,「我當時確實有些著急了,這個手法沒做好。一開始我是想繞個圈子把優勢送出去,然後再斷然開劫。那樣不是顯得逼真麼?但李世石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丫實在是太面了,給他個贏的路他都不走,所以沒辦法,只好出去開劫。」

    「我知道!」王七段實在是哭笑不得了,指著蘇羽的鼻子說不來話。蘇羽連忙給他倒茶:「這可是上好的武夷山安溪鐵觀音,清熱敗火殺菌去毒防非典治禽流感,您多喝點,消消氣。您歲數大了,老生氣肝火旺對身體不好。」

    「還不是被你小子氣的。」王七段喝口茶理理氣,「我跟你說,以後給我按時來棋院報到,你手底下還有幾十號人馬等著你的訓練呢。」

    「我累啊。」蘇羽哭喪著臉搖頭,「我不也是為了為國爭光麼?偉大的革命導師列寧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看到王七段眼珠子發直,他立刻改口),我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反正就這個意思。我那天真的是累的受不了了,實在是一點手感都沒有,要不然我幹嗎讓李世石贏?棋院我盡量去,能多去就多去,成麼?」

    「你隨便吧。」王七段突然發現自己原來真的很無奈,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反正只要你記得你還擔負著一些責任就可以了。」

    「能力多大,責任多大是吧?」蘇羽一改臉又開始笑嘻嘻,「不過我也休息夠了,您就看我這盤棋怎麼蹂躪李昌鎬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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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本書寫的男主角叫陳沖,書名叫圍棋的世界。就是不敢給地址,反正是第一個數字9之後第二個數字68之間第三個是個字母那邊的,不敢說出來,說出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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