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的故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沒人要的名人
    「蘇羽眼睛看的不僅僅是下邊這一塊,他的目標是這麼一大片。」從對局室回來的周鶴洋坐在椅子上肯定的用手從棋盤右上一直劃到下邊,「剛才當李世石碰下來的時候蘇羽就開始動手了,但是李世石沒有想到蘇羽的胃口這麼大,所以注意力全放在了下邊,又沒看到這個先彎後靠的手段,認為蘇羽在右邊外面動的手腳只不過是為了殺下邊做準備,所以現在他突然發現整塊大棋被蘇羽控制住了自然會有些慌亂,顯得手足無措。」

    曹薰鉉手指飛快地在棋盤上落下棋子,一邊想著變化一邊低聲說:「李世石也不能說就沒有機會了,現在黑棋的包圍圈還沒有那麼嚴密,如果衝出去決勝負的話可以一戰。只是要注意蘇羽兩邊的厚勢,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去招惹。」

    現在對局室裡的李世石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斷用手帕擦拭著緊張的看著棋盤,看著那似乎還是很鬆散的外圍陣形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也許這就是韓國棋手和中國棋手最大的不同,中國人在面對這種局面的時候往往最先考慮的怎麼脫身出來,先保住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前天蘇羽就是猶猶豫豫地面對戰鬥一門心思出逃。而現在韓國人想的是怎麼反擊把蘇羽一起拖下水。

    但是越是看下去,李世石越是心涼:蘇羽完全是擺出了一個十面埋伏的陣勢,如果從下面飛出聯絡,那麼黑棋可以碰上來強斷,要是從右邊跳出頭來戰鬥,蘇羽就可以依托著後面的勢力直接挖斷。

    之後他只能打一手自己粘上,然後看著蘇羽連出來把右邊上下兩面衝開。然後如果他再折騰,蘇羽就可以上面衝下來鎮住。

    陷入苦戰啊。李世石用力拍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更清醒地面對局面。但是仔細的思考之後,他不能不說:他進了蘇羽的套子,很可能跑不出來了。

    不管怎樣也是要一戰的,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這是所有韓國棋手信奉的圍棋準則。

    李世石想了很久,用力把棋子拍在了棋盤上。

    一聲脆響。

    「好了,也就這樣了。咱們可以去看看他們復盤了。說實話李世石能堅持到現在的確不容易,尤其是他強行開劫的時候我甚至懷疑蘇羽還能不能完成任務。不過夠冷靜,沒跟著李世石跑而是消劫徹底收好了那一大片,這盤棋也就算是結束了。」周鶴洋站起身活動一下身體向外走去。

    陳好伸個懶腰把軟軟的身體調動起來,站起身走向對局室。

    李世石臉上的沮喪表情都能擠出水來,無精打采的坐在棋盤邊默不作聲地擺了幾個變化。而蘇羽臉上同樣沒什麼表情,要不是剛才看到李世石低頭認輸,陳好還真的不好判斷輸贏。

    陳好捅捅常昊低聲說:「李世石怎麼這麼垂頭喪氣的?以前可是狂傲的很。蘇羽怎麼也沒什麼高興的樣子?」

    常昊笑了笑說:「李世石現在沒信心了。以後他很可能說對蘇羽徹底有陰影了。」

    陳好不太相信這個,疑惑的搖搖頭說:「真的?」

    事實勝於雄辯。當兩天後第四盤棋李世石在相持階段犯下致命錯誤導致中盤告負的時候,常昊對臉色總算恢復了紅潤的陳好說:「現在你明白什麼叫心理陰影了麼?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犯最不該犯的錯誤,就是表現。好了,現在蘇羽拿到了40萬美元獎金了,這下你高興了吧?」

    陳好懶洋洋的展示一下嫵媚笑容說:「要是張璇姐姐和重慶談判能把蘇羽弄到上海去,我就算是徹底的心滿意足了。對了,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

    常昊搖搖頭:「有消息,一個好一個壞,回來你問蘇羽就知道了。」

    李世石看著領獎台上笑容滿面的蘇羽,心裡面除了沮喪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黯然的看著應先生把冠軍獎盃和四十萬美元的支票交給蘇羽。

    蘇羽下了台卻笑不起來了。因為昨天張璇給他電話告訴他談判基本成功之後南京棋院突然給他打電話過來說,他要想轉會的話需要向棋院上交20萬的培養費,不然的話,就沒有證明,他就別想參賽。

    蘇羽當時有些不太明白:什麼培養費?我沒在南京下過一天棋,讓我交這個幹什麼?

    最要命的是重慶方面楊一跟他說棋院——不是俱樂部,打算找這次聯繫態度最積極的上海隊收取20萬的轉會費。

    蘇羽雖說不怎麼看球,但是博斯曼法案還是聽老聶說過的,就是說職業運動員相當於公司職員,既然合同到期了那麼就有跳槽的權力。現在國外的俱樂部一般都在簽訂的合同中寫上違約金和優先續約權什麼的。但是因為國內的圍棋聯賽很少有轉會的情況,所以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轉會事項,也沒有制定嚴格的轉會法案。

    不過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個培養費的問題。姚明就因為這個想要出去而不成,聽常昊說就算他走了在NBA也是三年白幹活。

    坐在電影院裡的蘇羽無聊的摟住陳好的肩膀看著前面大屏幕上的黑客帝國,聽著陳好不斷把爆米花往嘴裡面塞帶來的啪啪的聲音,想著昨天晚上楊一跟他說的:「俱樂部也沒有辦法,本來也沒打算和上海要多少錢,想著意思一下別當障礙物就可以了。而上海和我們談得也很好,他們老總後天就要去北京和你商量待遇問題了。但是半路上兩個棋院插了進來,一定說要收培養費和轉會費,還說這是國際慣例。當時張璇就急了說蘇羽上了圍棋學校之後就進了國少隊,跟南京棋院有什麼關係?而且俱樂部都不說收這麼多錢重慶棋院要這麼多幹什麼?但是南京棋院那邊很強硬,說這是我們的人,一開始沒收到重慶俱樂部給的培養費正在協商,現在他要轉會自然要繼續收。重慶方面則緩和一些,說轉會費是國際慣例,是一定要給的,不然蘇羽就繼續在重慶效力。當時重慶老總的臉色很不好看,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副總說現在你在進行決賽,不要吵到你,最好等比賽完了再說。」

    蘇羽想起今天下午比賽結束之後上海那邊的老總通過常昊聯繫到他說明天要來的消息。

    明天見到再說吧,蘇羽撓撓頭把身體往下挫一些讓身體更舒服的坐好,看著基努裡維斯在子彈的氣流中做那個高難度的身體後仰。

    第二天,在蘇羽的家裡,上海移動俱樂部的陳老總拜訪新科應氏杯冠軍。

    「這個,我是個生意人,所以打算開門見山的說,想邀請蘇羽名人來我們俱樂部參加今年的圍甲聯賽,不知道一下如何。」陳總

    蘇羽也不知道話應該怎麼說,就老老實實回答:「重慶隊決定不再跟我續約,現在處於待業狀態,所以您能來找我,我感到跟榮幸。但是聽張璇和楊一指導說,重慶方面對我離開有些不滿,不知道……」

    陳總搖搖頭:「不,我們和重慶俱樂部談得很好,基本上都談妥了。但是比較難辦的是棋院方面的態度,一個要轉會費一個要培養費。轉會費還好說,畢竟我們也有心理準備,重慶那邊開的價格還好商量。但是主要是這個培養費問題。按理說,你就沒在南京棋院呆過,為什麼我們要給他們錢?況且我們覺得這就是敲詐!姚明要去美國,現在正在談得主要就是這個培養費問題,籃管竟然要75%的上交工資!上海男籃的老闆覺得很是不可思議。我現在也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蘇羽苦笑一下:「沒什麼新鮮的,棋院也讓我們上交75%的冠軍獎金,昨天給我的40萬美元到我手裡只有10萬,再上上稅,也剩不下多少。那麼你們決定要我的話,我回南京去和他們說,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改變主意。」

    陳總點點頭說:「那好,回來等你跟那邊談妥了,咱們就簽合同。這是準備的待遇條款和義務,你看看之後給我們回復,好不好?」

    蘇羽看了看遞給一邊眼睛放光彩的陳好,伸出手說:「那麼辛苦您了。」

    陳總看看手錶:「常昊已經幫咱們在外面定了桌,等一下他電話過來,咱們一起走。你先看看合同。」

    說完拿起茶杯緩緩地喝口水。

    陳好這時候已經看得眼睛放光了。合同上的基本工資比重慶隊那邊高了將近百分之三十,對局費和津貼也要多不少,勝局獎和連勝獎讓陳好開始計劃夏天時候能不能去一次夏威夷。

    不過看來蘇羽要拿這筆錢還真是很有難度的。

    兩天後他獨自走進相當陌生的南京棋院,問接待員:「請問,白建國副院長的辦公室在幾樓?」

    接待員翻翻眼睛說:「三樓,左邊辦公室。在這裡簽字寫上自己名字寫上來的目的。」

    蘇羽看看面前的表格,一項一項的填寫著,然後交過去,轉身走上樓,隱約還可以聽到身後的聲音:「這就是那個蘇羽啊,他來找白院長幹什麼?」

    「還用問,據說這小子要從重慶轉到上海,上海花了幾十萬挖他。」

    「這小子有錢極了,前幾天的應氏杯,一個人就拿了40萬美元。聽說咱們棋院也打算找他要一筆培養費。」

    「對,應該要,這種有錢人也不在乎這十幾二十萬的,咱們也都算是培養過他關心過愛護過他的,不找他要錢找誰要?這樣咱們的年終就算是發財了。」

    站在樓梯角上的蘇羽有一些苦笑:拿我當地主呢打土豪分田地是怎麼?

    搖搖頭走上去敲敲掛著白建國名字的門,聽見裡面說進來之後推門走了進去。

    蘇羽看到白建國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是個典型的大肚子官僚。坐在他的對面,說:「您好,我是蘇羽,我這次來呢……」沒等他說完,白建國站起來盡展歡顏:「哎呀,蘇名人,你好你好。好久不見了,令尊這些日子還好?上次你得了春蘭杯冠軍我們還慰問過你們家二老。這個,我們知道你要來,特別給你……」

    蘇羽無奈的和他握握手之後打斷:「這個,我這次來是為了商量一下我轉會上海的事情。關於這個培養費我不是很瞭解,所以想問一下怎麼回事。」

    白建國坐在座位上攏一下頭髮說:「這個東西棋院是有規定的,上次剛開始聯賽的時候呢,為了促進棋手的流動體育總局說就不要這個了,所以我們沒有收。但是你這次轉會我們肯定是要收培養費的。要不然棋院上上下下幾十口人要吃飯的事情光靠著體育局的撥款也是不夠的。我們也有實際的難度。這裡是體育局的規定,你看一下。我們是法治國家,要依法治國,不能徇私枉法啊。」

    蘇羽和陳好早就研究過這東西,放在一邊說:「但是我是在浩天棋校學的棋,之後直接進入了國少隊,好像不應該算是南京棋院吧?」有句話在心裡面他沒有說:棋院要吃飯找我幹什麼?吃大戶?我又沒有從這裡拿過一分錢的工資。

    白建國很嚴肅地說:「蘇羽名人,你這樣子說就不對了,怎麼樣你的關係是靠在我們這裡的,你也是從我們這裡出來的,而且上邊有明文規定,所以培養費是一定要收的,這次收了,下次你轉會我們還是要收20%的,這是棋院經濟來源,要不然我們辦這個比賽那個比賽培養小棋手的錢從哪裡來?為了國家能繼續健康發展,為了圍棋事業的繼續前進,上級的這個文件也是為了照顧到地方的實際困難。教育產業化和醫療衛生產業化也是為了推動國家的發展嘛。你看是不是?而且作為你個人來講,棋院和學校都是一體的,為了培養你國家花了多少錢?這都是國家在你身上的投資,所以適當的收回也是應該的。」

    蘇羽覺得倒是有些道理,但是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他一個悶頭下棋的棋手自然掰不開這裡面的東西,只好說:「但是這個太多了,20萬,上海那邊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這樣子恐怕……」

    白建國笑了笑:「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上海那邊也跟我們打了招呼希望能少一些。但是我們也有實際困難啊,眼看著應氏杯大學生賽華東賽區的比賽又要開始了,上邊的撥款是肯定不夠的,我們自己也要籌集一部分資金,所以實在是困難,所以培養費是不能少的。不過等我們再商量商量,照顧一下你,照顧一下上海那邊,再照顧一下我們,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大家都滿意的方案,你看好不好?」

    蘇羽還能說什麼呢?人家答應考慮就好,自己也不能再要求什麼,只好告辭出來,站在門口想了想向浩天棋校的方向走去。

    李學這個時候依舊當著他的教務主任,管理著手底下幾十號學生,孫玉聚和王玨依舊在那裡優哉游哉的當著圍棋老師。

    當一個班長樣子的學生看到站在教室門口的蘇羽的時候,很禮貌的走過來問西裝革履打領帶的蘇羽:「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情麼?」

    蘇羽笑著搖搖頭說:「沒什麼,我以前也是這裡的學生,你們李主任在哪呢?剛才我去辦公室沒有看到他。」

    班長點點頭向身後叫了一聲:「李主任,這裡有位先生說是以前的學生來找您。」

    頭髮已經被白雪染上了斑駁顏色的李學從一堆學生圍成的圈裡面探出頭,看到蘇羽有些興奮的說:「蘇羽啊,你怎麼來了?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來來,這邊坐。」

    蘇羽恭敬地說:「李主任您好,好久不見您身體如何?」

    他看看周圍滿臉驚訝崇拜嘰嘰喳喳的學生們,走進教室站在孫玉聚的身邊低下頭說:「孫老師您好,學生蘇羽來看您。王老師在哪裡?」

    孫玉聚讓個位子給李學坐下笑起來:「王玨出去了。你小子混得不錯啊,一直沒怎麼見你現在兩個世界冠軍到手了。今天怎麼有興致到南京來看我們這幫老傢伙?」

    蘇羽和身後已經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學生們打聲招呼,笑笑說:「我想明年去上海參加聯賽,但是跟南京棋院有些手續問題,所以過來辦事情。現在談得有些進展了,就過來看看幾位老師。」

    李學笑起來:「很好很好,你有這份心就很好了。一會兒等王玨回來咱們出去,我請客。這幫孩子也該放放假了。」

    但是學生們不同意,那個班長站出來說:「李主任,我們也沒打算放假什麼的,就是想讓名人和我們能下盤棋就行了。」

    李學看了蘇羽一眼,蘇羽笑了笑說:「沒關係,今天晚上我本來就是打算找酒店住的,明天還要去和棋院繼續談事情,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下兩盤棋沒什麼問題。這樣吧,我一對三,你們挑三個厲害的出來跟我比劃,我輸了一盤晚上的飯就歸我請,咱們吃大閘蟹去。」

    孫玉聚有些驚訝的看著微笑的蘇羽,直到李學讓明顯有些憤怒的孩子們擺好棋盤之後低聲對他說:「這小子不相讓孩子們束手縛腳,想看看他們的水平。」

    孫玉聚有些恍然笑笑,指著坐在棋盤邊的班長對蘇羽說:「這小子叫朱鈞,這裡邊最有天賦的,跟你當年有的一比。」

    蘇羽看了看表現的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冷靜,點點頭大聲說:「我是國少隊的教練,你們誰要是贏了我,我就召他進國少隊,我蘇羽說話算話。」看看面前三個孩子眼睛裡面迸發出熾熱的光芒,坐好之後伸出手示意:「好了,你們可以開始了,授兩子。開始吧。」

    晚上的小酒桌上,李學端起酒抿了一口說:「蘇羽,你小子有一套,不過就這麼直接上你那個蘇羽流你不覺得對這幫孩子有點殘酷麼?何必拿出跟李昌鎬的勁頭跟他們下棋呢?現在一個個都蔫了。」

    蘇羽搖搖頭說:「我只是讓他們知道一下職業棋手的實力不是他們現在能應付的。打擊他們一下有時候也有好處。要是這點都扛不住還不如回家去,省得在定段賽上丟人。」

    王玨想了想說:「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怎麼的了?南京棋院哪裡得罪我們名人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蘇羽搖搖頭說:「就是我要去上海隊,結果他們要收培養費,上海那邊難受,所以只好過來看看能不能通融。」

    不過現在讓他難受的不僅僅是南京這邊了,因為上午常昊跟他說,上海隊現在已經開始猶豫了,上層有些人覺得為了蘇羽這個半年半年不參加比賽的棋手,雖然是世界冠軍但是花這麼多錢有些不值得了。現在隊內正在討論這個問題。

    最不利的是韓國棋院出台了世界冠軍棋手不能出國隨便打比賽的規定,也就是說本來和蘇羽捆綁銷售的李昌鎬已經完了,只剩下蘇羽一個了。

    李學搖頭:「難,南京棋院現在靠你們這幫人發財呢。你們要拍廣告已經讓他們不高興了,現在自然要卡你一下。」

    蘇羽更不明白了:「我們網站拍廣告和他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們也要拍?」

    李學繼續搖頭:「小伙子,你還年輕,這些事情你不明白。你現在的身份是中國棋院下屬南京棋院的棋手,只不過你在國家隊,所以不需要來這邊,但是有什麼事情還是要告訴這邊的,你沒跟他們打招呼直接聯繫最上邊,他們當然不高興。」

    蘇羽看看李學欲言又止,知道還有事情,但是實在是沒什麼興趣了,低聲說:「算了,我不管了,大不了今年我不參加聯賽了,明年改了政策再說。我就老老實實下棋,看誰能把我怎麼樣。」

    李學拍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你什麼都不管了,中國棋院和體育總局自己就著急了。畢竟你是他們的招牌,你越拖,他們越上趕著給你聯繫上海隊那邊。好了,別說這鬱悶的,來,喝酒。」

    蘇羽不想了,什麼都不想了,隨它去吧,大不了爺不幹了。

    想開了的蘇羽第二天和白建國隨便說了些話,就告辭離開了南京,去廣州參加天元循環圈第一輪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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