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所有人都站立起來,驚呼不已。天昊王子這才露出笑意,滿意的點點頭。教皇所羅門站在亞瑟王旁邊,見此情形,也認定奧利弗必死無疑,低聲道:「恭喜陛下!」饒是亞瑟王喜怒不形於色,聽了這話也笑出聲來。
南希臉色慘白,緊緊握住一隻溫暖大手,指甲深深的掐進那人肉裡也不知道。「不必擔心。」慕易忍住痛,溫言道,「沒事的。」南希的心神早已飛到戰場之中,根本沒有聽到他的勸慰。
眼見水龍就要吞下中年法師,這時只聽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不緊不慢道:「火神涅盤!」一道紅光突然從水龍口中冒出,轟然一聲巨響,將水龍瞬間蒸發,一個百丈高大的火人憑空出現在戰場上空,散發著無比神聖的氣息。它的左手手心裡托著一位中年法師,高舉骨玉權杖,正是城市獵人傭兵團副團長奧利弗。
熊熊烈焰像岩漿一樣從火人身上流下,匯聚成火的汪洋,與波可.凱裡驅策而來的弱水相遇,發出陣陣爆炸聲。
火神涅盤,是現存火系魔法中的終極禁咒。傳說中火神奧德賽金每萬年都要浴火重生一次,身上的火焰陡然增高到億萬度高溫,將自己燃成灰燼,然後又在火中復活。火神涅盤這個禁咒的火焰溫度雖然達不到火神之火的高溫,但是也不容小覷。
奧利弗全力催動魔法力,火場漸漸擴大,與弱水各自佔據半壁空間。
場外觀眾只看的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不由大聲喝彩。南希這才鬆了口氣,發現手中溫熱,才發現握著慕易的手,她故作不知,依舊緊緊握著,心頭撞鹿,怦怦亂跳。慕易道:「好姑娘,可否放開我?我的手還在流血呢!」
南希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甲深深刺進慕易的手背裡,手上鮮血淋淋,慌忙鬆手。慕易苦著臉,去找特雷西治療,又被小丫頭勒索了一千金幣。
「不愧是名揚大陸的英雄!」波可.凱裡再也笑不出聲來,老臉凝重,站在龍頭之上,看著火神塑像手中的奧利弗,沉聲道,「果然有毀滅比蒙的實力!」
奧利弗不說話,抬眼往看台上看去,只見無數人頭湧動,哪裡能找到女兒的身影?
「就在此時!」波可.凱裡見他分神,立刻全力催動魔力,向奧利弗攻去。
奧利弗百般算計,才得到眼前這個局面,豈能讓他偷襲得逞,心念一動,百丈火人操縱大火迎上。水火相遇,兩種不能相容的元素頓時產生爆炸,瀰漫的蒸汽如同濃霧,將魔法屏障內三里空間盡數塞滿。只見戰場內白氣森森,像是一個巨大的乳白色罩子,倒蓋而下,連魔法屏障上懸掛的魔法鏡也不能反映裡面的情境,只能聽到陣陣轟轟隆隆的爆炸聲。
德洛麗絲等人也緊張起來,向精靈打聽裡面的情況。蘭德爾運用鷹眼,朝戰場看去,但見白濛濛一片,根本看不透,歎了口氣,搖搖頭。蒂莫西趴在慕易頭頂,小聲道:「慕易,快說說裡面情況如何,我也看不清。」他知道慕易盜神的匕首是從盜神兩眼中變化而來,慕易得到匕首,雙眼已經是神眼,足以看破濃霧。
慕易雙目如炬,透過濃霧看去,但見奧利弗和波可.凱裡兩人還在僵持不下,笑道:「無妨,奧利弗不會落敗。」
眾人還在猜測戰場內情形,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爆響,將足以抵擋聖者攻擊的魔法屏障頂端掀開一個一里大洞,一道蘑菇雲從大洞中緩緩升起。立刻有數百名魔法師上前,將自身魔法力源源不斷注入魔法池中,魔法屏障緩緩閉合,眾人才舒了口氣。
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作響,聽不到一點聲音,只能張大眼睛,緊緊注視場中。但見濃霧漸漸散去,場中情景漸漸分明。奧利弗和波可.凱裡兩人面色慘白,搖搖晃晃的站立在戰場南北兩角,冷冷的注視著對方。竟然是不勝不敗之局!
十餘萬人小聲議論,聲音匯聚一片洪流,嗡嗡作響。突然聽到波可.凱裡哈哈大笑,道:「奧利弗英雄,為何你還不倒下去,難道是等待我給你最後一擊嗎?」
奧利弗氣喘吁吁,拄著骨玉權杖,聞言冷笑道:「恐怕倒下的是你吧?假如你還有殘餘魔法力,豈會留著不發?」兩人的魔法力都到了燈枯油干的境地,誰都不能再發出一個魔法出來擊倒對方。
波可.凱裡怒目而視奧利弗,無奈道:「奶奶的!倒下的是我」突然仰面倒下。奧利弗哈哈大笑,流出淚水,道:「乖女兒,瞧老爹為你報仇了!」
南希站在看台上也是歡呼雀躍,看到德洛麗絲等人用打趣的眼光看著她,臉上一紅,又本著臉,悻悻的說:「切,不就是打倒了一個上百歲的老頭嗎?值得這麼高興?」眾人知道她口不對心,嘻嘻一笑。
評委正要宣佈奧利弗獲勝,只見波可.凱裡突然翻身站起來,哈哈笑道:「我又起來了,怎麼樣?」天昊王子心中這才放下一塊石頭,暗讚這個老東西有一手。波可.凱裡早年的時候曾經誤食一種靈草,身體精壯,百歲的年紀體力比大劍士還要好,因此在與土系法聖尹利丹.泰南德爭奪第一法聖時,兩人魔法力耗盡,他才能憑借體力,硬生生將強壯的尹利丹.泰南德打的昏死過去。
他此刻故技重施,揮舞著魔法杖,哇哇大叫,奔跳如飛,衝向奧利弗,要將他像尹利丹.泰南德一樣打昏甚至打死過去,取得戰鬥勝利。南希又驚叫起來,不忍看到父親慘遭蹂躪,雙手緊緊摀住眼睛,但心中委實放心不下,張開一條縫隙,偷偷觀望。
只見波可.凱裡已經衝到奧利弗面前,舉杖朝他頭頂敲去,笑道:「中!」猛然眼前一花,已經失去奧利弗的蹤影,突然只聽身後也有一個聲音道:「中!」啪的一聲,頭頂一蒙,竟然挨了一杖,鮮血順著額頭流過眼睛。
波可.凱裡大吃一驚,頭也不回,一杖朝後面掃去,卻看到奧利弗已經來到眼前,舉杖就打,喝道:「再中!」又挨了一杖子。
「奶奶」波可.凱裡那個「的」字還沒有說出來,又挨了一下。
「邪門!」奧利弗身形如風,手中的骨玉權杖手起手落,雨點一樣落在波可.凱裡的光頭上,給第一法聖腦袋上添了無數個包子,正所謂山外有山,波可.凱裡是包上有包!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心中都有這麼一個疑問,卻不知奧利弗在那段間隙時間,已經用慕易傳授的易筋經法門恢復了一些魔法力,雖然不足以發出魔法殺死這廝,但腳下輕盈,波可.凱裡衝過來,豈不是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