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刀領著百合在小巷了拐了幾個彎,出現在一條熱鬧的小街上,一輛藍牌車已經等在路口。
易小刀把百合讓進車裡,自己剛想也坐進去,突然發現一處異樣,坐在駕駛室的人不是原來的司機。
易小刀不動神色,隨口說:「你哥又去瀟灑了?讓你來替他?」
駕駛室的陌生男子猶豫了一下,應道:「嗯。」
易小刀瞟了一眼後輪,抬腳在輪胎上踢了一腳,然後鑽進了車裡。
「去關口。」易小刀說著,朝百合身邊挪了挪,右手順手在百合大腿上點了兩下。
百合看了他一眼,往旁邊挪了挪,眼神中帶著一點惱怒。
「哪個關口?」陌生男子問道。
「西山關。」易小刀說。
「大關?」陌生男子問。
小刀很配合地說。大關是主要的進出關通道,車流量大,而小關是為了分流大關的車流,在距離大關不遠的地方增加的一個小關口。外地車一般都不熟悉,只敢走大關,而熟悉的人則可以走小關,檢查沒有那麼嚴,車也少。
「為什麼不走小關?」百合終於忍不住說。
「如果你想到走小關,警察也一定想得到。要想出其不意,就要反常規而行。」易小刀不厭其煩地解釋說,同時舒適地朝後躺下,目不斜視,右手卻再次在百合大腿上點了兩下。
百合憤怒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往旁邊挪了一下,說:「如果警察也反常規而行呢?」
「那就要看我們的運氣了。」易小刀輕鬆地說,吩咐司機,「走吧,還等警察啊。」
陌生男子在後視鏡裡看了易小刀一眼,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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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上的人不少,小車穿行在人群中,速度不快,陌生男子不停地按著喇叭,催促人群。但那些出門散步的人,都沒把這輛三萬塊錢的垃圾車放在眼裡,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勝似閒庭信步,氣得陌生男子想罵娘。
之前急切的易小刀此時卻像來旅遊觀光一樣,看著車窗外紛紛攘攘的人群,面帶微笑。
前面有幾個人抬著一張二手店買來的床,在路中間走著,陌生男子按著喇叭,想叫別人讓開,但是小街本來就不寬,擺攤賣小吃的又堵了半條街,那幾個人就算想讓也讓不過來。
「操!」陌生男子按著喇叭,往左邊一打方向盤,想繞過去。
易小刀突然大叫起來:「停!停!撞到人了!」把百合和陌生男子都嚇了一大跳。
陌生男子一腳踩到剎車,車子陡然停下。尖利的剎車聲讓人以為撞上什麼了,抬著床的幾個人嚇得一鬆手,一張床轟地掉在地上,一隻角正好卡到車子前輪輪轂上。陌生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腰部已經被槍口頂住了。
易小刀身子前傾,附在陌生男子腦後說:「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你絕對不是朋友。我現在可以一槍打穿你的肝臟,讓你坐在這裡等到120趕來。但不知這麼塞車,他們能不能及時趕到。別動!我裝了消聲器,這裡太吵,沒人可以聽到聲音。你要不要試一下?」
陌生男子手放在方向盤上,身體不敢移動分毫。
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等到百合明白是怎麼回事時,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易小刀早就發現這個人有問題,只是怕對方從後視鏡看到,才沒敢使眼色,所以用手點她的大腿,是提醒她小心。她竟然還以為易小刀趁機吃她豆腐,挪了又挪,差點當場翻臉。
好在她也是專業的殺手,專業知識紮實,眼力比易小刀強,她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陌生男子,立刻就發現了他脖子上掛著的墜子那是一個骷髏圖像。
百合心裡一震,已經隱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真的是骷髏男子的運氣好,換在一個人少的地方,她將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易小刀並沒發現這些,他只是憑直覺和經驗發現了陌生男子的不正常。
「下車。」易小刀扭頭對百合說。看著百合下了車,易小刀才收起槍,快速打開車門下了車。
此時人群正朝這裡圍攏,沒人看到是車子撞了人,還是人撞了車,反正就是有熱鬧看了。
易小刀將手裡的槍滑進褲袋,抬手對著人群喊:「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撞到人了。你們找我司機處理,不行的話就報警,啊,我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他嘴裡這樣說著,人已經繞過車尾,拉起百合的手,閃進了人群。可憐那個還沒回過神來的陌生男子,立刻被連人帶車圍了個水洩不通。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警察一定會很快趕來,如果喬正林已經到了這附近的話。
易小刀帶著百合穿過人群,閃進了一條小巷子。藉著陰影的掩護,他們飛快地穿過了好幾條巷子,還拐了幾個彎,如果不是對這裡相當熟悉,只怕早已迷路了。
終於,易小刀在一個堆滿垃圾的巷子口停了下來。憑藉著優秀的方位感,百合好一陣終於反應過來,這裡應該就是九叔的診所附近。
百合剛想問為什麼走回來,易小刀已經走到一堆垃圾旁邊,揭開垃圾上面的一張破舊帆布。在昏暗的路燈下,赫然出現了一輛自行車。
百合嘴裡沒說,但眼中已經滿是不解。難道就騎著這個破東西逃難?警察放條狗就能把它撕得粉碎。而且就算警察都閉著眼睛,騎單車騎到關口都被累癱瘓了。
易小刀卻絲毫沒有去考慮那麼多,一腳踢開旁邊擋路的雜物,將自行車推了出來。易小刀大馬金刀地跨上車座,扭頭朝百合喊:「上車。」那神態就像自己開的是保時捷敞篷跑車一樣。
很多時候執行任務時,確實是開的保時捷跑車,因為速度快,逃跑好,對殺手來說,速度就是生命。但今天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百合半點也不敢計較,乖乖地坐上後座。
殺人之後,騎著自行車撤離,大概也只有她才有過這種經歷了。
易小刀奮力一蹬,自行車沿著陰暗的小巷跑了起來。小巷裡實在太暗,易小刀又趕時間,所以也沒法看路,一路橫衝直撞,坑擋過坑,坎擋過坎,顛得就像是玩蹦床。百合被顛得差點斷氣,雙手死死抓住後座的架子。
還沒接上氣來,通通通通,易小刀又一連過了四根平行倒在地上的木頭,他自己還好,座位有點緩衝裝置,也有心理準備,而百合被突如其來地這麼顛幾下,差點直接躺地上了。而且由於手臂用力,左肩傷口被撕扯得傷心裂肺,也不知傷口迸裂了沒有。如果沒看到屁股下面的自行車,光看他們上半身,人家指不定以為這是西班牙鬥牛士在騎牛呢。
百合堅持了不到五分鐘,再也坐不穩了,不得已雙手抱緊了易小刀的腰。易小刀開車開得全神貫注,絲毫沒有在意,像個吸血鬼一樣一個勁只往陰影裡鑽。
終於走完了小巷,自行車開到了一條沿河的小路上,這是一條水泥路,路面平整,自行車開過,只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音。百合自然地把臉貼在易小刀的後背上,聽到的是易小刀撲騰撲騰的心跳聲。
易小刀一陣狂蹬,自行車上了一個坡,然後是下坡,易小刀終於放鬆了一下,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腰被死死勒著,力量之大幾乎可以和日本的柔道選手相媲美。
易小刀剛想提醒百合放鬆一點,話還沒出口,一陣刺耳的警笛響起來了。緊接著另外的警笛聲也附和起來,霎時響成了一片。從聲音上聽,應該離這裡不遠,而從理論上分析,應該在原來的小車被困的附近,也就是說,易小刀蹬了這麼久,自行車才跑出這麼一點遠。要是喬正林知道他們的方向,兩分鐘就趕上來了。
可惜喬正林不知道,他此時正在衝著下屬大吼:「誰?誰拉的警笛?」
「是牛頭。」王武報告道。牛壽通正坐在另一輛警車上,現場指揮。
喬正林吼:「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來了是嗎?」
他不敢衝著牛頭吼,但是可以衝著王武吼。剛吼完,車裡的對講機就響起了牛壽通的聲音:「全部上車,抓捕逃犯!」
「是!」王武看到喬正林一臉怒氣,趕緊把腦袋伸到車裡,替喬正林應道。
喬正林剛剛坐進車裡,牛壽通的聲音又響起了:「嫌犯一定是朝關口逃逸,我們分三路往關口追擊。喬警司沿新風路朝小關追擊,梅警司沿紅旗路往大關追擊,我從南華大道向大關追擊。馬上出發!」
「明白!」這回喬正林不敢讓王武代答了。說完,帶著兩輛警車朝新風路開去。
王武說:「喬哥,我知道有一條捷徑,可以上新風路。」
喬正林說:「哪裡?」
王武說:「西山公園東邊有條小河,沿河路向北,就可以上新風路。」
喬正林沉思了一下,說:「你還真以為嫌犯會從新風路出小關?」
王武說:「我們在大關已經布下重兵,全是荷槍實彈的特種兵,連軍用警犬都派來了。除非姓易的有十個膽,否則他絕對不敢走大關。」
喬正林說:「姓易的不是個簡單人物,他知道小關雖然小,但是車也少,這樣很容易引起注意,而大關人多車多,各種公交車都是從大關出關,很容易渾水摸魚逃出去的。」
王武說:「難怪牛頭和梅警司要追去大關,原來是想立大功。喬哥,咱們別想立大功,守好小關為上,關小,也好守,這萬一姓易的再利用你的這個反常戰術,偏偏自己送到小關來,那咱們不是白白撿個便宜嗎?」
喬正林哼了一聲,說:「你以為姓易的是什麼人?這個便宜這麼好撿嗎?你們都給我機靈點。把警笛給我關掉,都關掉。」
王武說:「知道了,喬哥。」然後關了警笛,用對講機通知後面的警車也關了警笛。
喬正林說:「對了,回頭你給我查查易小刀的底細,白天梅警司說的那個信息,我覺得不大可信。他們根本沒查到易小刀的真實身份。」
王武說:「我知道了。喬哥,就我們掌握的信息來看,這個姓易的沒有任何前科和黑道背景,他怎麼會和那個女殺手扯上關係了?」
喬正林說:「這不正是我要你去查的嗎?」回頭又說,「如果易小刀是個警察,那一定是警界的榜樣;如果他真的是個殺手,那將是個非常可怕的人物。」
王武說:「他再可怕,最後還是要栽在我們手裡。邪不勝正。」
喬正林沒有接話,看著車子拐進了沿河路,又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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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這麼久,放鬆一下。出個常識題,看看多少人知道答案:
澳大利亞的首都是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