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著手在廚房內徘徊了一圈,回憶了一下周竹生剛才的教學課程,武則天才重新回到樓上,簡簡單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房間內的東西,換了一身衣裳,才又拉門走出來。
經過周蘭生房間的時候,腳步略微一頓,看到那緊閉的房門,雙目如水看了一會,便輕輕走開。
「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是一夜未睡呢。」她搖著頭,下了樓。
按照周竹生的吩咐,將桌子凳子,外加玻璃等一一擦了一遍之後,看著彷彿煥然一新的房間,渾身有點冒汗,但目光觸及地面之時,側著頭想了想,武則天從儲物櫃裡將吸塵器取出來,回憶著自己從百科全書上學來的知識,加上周竹生的吩咐,她驚訝地發現地面上的細塵全部被吸到了輕微發出響聲的吸塵器之中。
「果然是好物!」她關了開關,不顧渾身酸疼,額頭微汗,愛不釋手地捧著吸塵器翻來覆去地看。
打掃完衛生之後,重新將吸塵器放回儲物櫃,她走到衛生間重新洗了一把臉,望著鏡子裡濕潤的臉龐,有種隔世的恍然感覺。
樓梯口略有響聲,她聞聲立刻從衛生間內出來,卻看到一身銀灰色服裝的周蘭生,正慢慢地走下樓梯。
他身上那服裝十分簡潔,上下兩件,似為一套,領口處衣角豎起,遮住頸間,顯得整個人瀟灑幹練,身材修長,宛如玉樹臨風,讓人傾倒的氣質從內而發,而銀灰色,將周蘭生白淨似玉的臉襯得分外分明好看。
看到武則天走出來,周蘭生衝著她淡淡地點了點頭。
「哥哥,你要外出麼?」武則天輕聲問道。
「嗯,」周蘭生應了一聲,「今天有人約,估計中午才能回。」
「哦……」不置可否,淡淡地應了一聲。
周蘭生亦波瀾不驚地,走到門口才轉身:「飛真,你餓了的話,就叫點東西來吃,上次的泡麵被竹生都沒收了,我不知他藏到了哪裡。」
「哦,哥哥無需擔心,我會照顧自己。」她溫文有禮地衝著他點了點頭。
而他輕輕一笑,眼瞼低垂,長長地睫毛遮住了眼睛,低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忽然被留下了一個人,武則天望著空蕩蕩的大房子,驀地有種孤寂的感覺湧上心頭。
電視開了又關,聲音忽大忽小,不同面貌的人,或笑或哭,淋漓盡致,看得她嘖嘖稱奇,電視的聲音很大,在房間內造成一種回聲,武則天望著空空的週遭,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個被遺棄的人。
也許冥冥之中,有個造物的手,在操縱一切,將她放在這奇異的環境裡,看她的辛苦,煩惱,跟苦苦掙扎。
多麼不公平的命運啊,朕本來是九五至尊,凌駕於萬民之上的獨一無二,而現在,卻被放逐這莫名其妙的地方,被人役使喝斥,毫無自主之力。
她想得淒惶,不由得一笑,正在搖頭,忽然聽到門鈴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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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略略一怔,隨即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走去。
拉開門,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神情略見呆滯的青年男子。
他穿下身穿跟周竹生差不多的深藍色牛仔褲,上身卻穿著一件大大的淺黃色粗線毛衣,很貼身地襯出他魁梧挺拔的身形。
男子似乎沒想到開門的人會是她,眼睛先是慢慢地瞪大,隨即放射出狂喜又驚訝的光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請問……」武則天略略皺眉,望了望他的身後,沒有其他人,那麼,此人是幹什麼來的?
「啊!」那人如夢初醒般,雙眼一直緊緊地盯在她的臉上,忽然一笑,露出雪白皎潔的牙齒:「你好!請問你怎麼稱呼?」
武則天望著他,淡淡地說:「元飛真。」
「你好你好!」男子一疊聲地說,「你好!」
知道他要幹什麼,武則天只好仍舊淡淡地。
似乎看出她臉上的猜疑,男子渾身一抖,額頭冒汗,隨即說道:「請問,呃,我是來找周竹生的,有點事情要找他呢。」
「是嗎?」武則天望著男子猶疑不定的目光,「敢問何事?」
「呃,我是有點事情要委託他。」男子靈機一動。
「嗯,這樣啊,他現在不在家,也許,你可以打這個號碼找他……」武則天從口袋裡掏出電話號碼,遞過去給他看,同時上下打量著這男子,嗯,眉正眸清,長得也算是端正,不似壞人。
她心安下來,面露微笑。
男子看著這近距離的絕美笑容,心跳加速,熱血湧動,眼前景物在飄,電話號碼更是一個都看不清楚。
「我……呃,不用了,我叫上官福景,我,既然他不在,那麼我晚一點再來好了。」男子握緊了拳頭控制急速的心跳,顫聲說。
「也好。」武則天淡淡一笑,「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的。」
她點了點頭,想要關門。
「等等!」男子忽然大叫一聲。
「嗯?還有何事?」
「我,我想要問問……」男子的臉上露出忸怩神色,伸出手,開始對手指,「我想要問一下,那個……您,跟周竹生是,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武則天略微奇怪地重複了一句,看著眼前的人。
上官福景的臉慢慢地泛紅起來:「呃,那個,我是好奇,純屬好奇!」
「這個啊……」武則天慢騰騰地說,「周竹生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上官福景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消退下去,他失魂落魄地下了台階。
武則天禮貌地目送他走下去,才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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