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得很平穩,楮飛什在後面閉目養神不說話,楮佩遙坐在副駕駛上也沒有說什麼,看著窗戶外面。
張一誠打量了一下這個長的有些過分漂亮的年輕人,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卻是總覺得有些熟悉,於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請問貴姓,我叫張一誠。」
楮佩遙轉過來很有禮貌的點了下頭:「免貴姓楮,楮佩遙。」
楚?
張一誠並沒有往深裡想,因為楮佩遙長得非常像他的母親,而不怎麼像楮飛什,所以也沒有那方面的聯想。
「第一次見楮先生啊。」張一誠不動聲色的想打聽一些消息出來。
「哦,我剛從國外回來。」
「哦,我說以前沒見過。」
「一回生,兩回熟,以後慢慢就熟悉了。」
兩個回合下來,張一誠一點有用信息也沒有打聽出來,心想這個人看起來很隨和,但是說話倒是滴水不露啊!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不熟悉,誰會和才見面的人說那麼多?
於是他也就不說什麼,繼續開車。
楮飛什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似乎睡著了,但是他們的話已經一個字不拉的都聽了進去。
張一誠是荊雯精心培養來接自己班的,人也夠機靈,但是他是不會將自己的心血就這麼交給外人的,畢竟他有自己的親生骨肉。
而且荊雯剛才一激動露出一項破綻,那就是張一誠喊了他一聲「姨夫」。
沒錯,荊雯沒有時間告訴張一誠他在和誰說話,但是楮佩遙卻已經知道他是誰。
所以「知自知彼,百戰百勝。」
就這種意義上來說,第一回合,張一誠已經輸了而不自知,而相反的,楮佩遙則會加倍小心他。
恩,雖然說是自己兒子,他也要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值得托付,要是不成器,還不如把一切都交給自己培養的手下!
車很快就在飯店前停了下來,立刻就有服務生迎了上來,將他們的車去停好,而大堂經理則是早候在一邊,就等他們的出現呢!
「楮先生你來了,還是在老地方,除了您和周先生都來了。」
「這麼說我倒是晚了,不過這個老周啊,還是老樣子最後一個。」楮飛什笑著搖搖頭。
「剛停說橋上正堵著呢,估計是又被堵在那裡了。」大堂經理趕緊先將他們引到了江山包間,慇勤的打開門,然後就離開了。
「哦,老楮你晚了,可是要罰一杯!」一張超級大的圓桌上已經坐了不少人,只有三個主位上還空著。
楮飛什手一揮,「哈哈,路上有些堵啊。再說我也不是最後一個。」
「哈,這個不是張小子麼,好久不見,眼睛倒是越見得厚了。」已經有人看見了後面的張一誠,半開玩笑的打起了招呼。
「叔叔你又玩笑我。」張一誠已經見過這些人,也算得認識,所以很輕易就融了進去。
「來來,坐。」一個留著山羊鬍的人輕拍了一下自己身邊的椅子招呼張一誠坐下。
「哦,老楮,這位是?」不過楮飛什身後還站著一個年輕人,也戴了一副銀絲邊的眼睛,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們微笑,給人的感覺很沉穩。
「哦,楮佩遙,這是趙伯伯,這是王叔……」楮飛什慢慢的給他介紹起這些陌生的面孔來。
楮佩遙一一問候過了,招呼打得很得體,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這裡坐滿了輩分比他大得多的人,但是這個人的存在並沒有被壓過去,他沒有讓任何人無視,卻也不讓人覺得壓抑,雖然出場神秘,但是也不讓人覺得疏離,似乎他本來就應該在這裡的。
相比起來,張一誠就弱了一點,他的存在,就是一個小輩,沒有什麼說話的份。
眾人心說楮飛什莫名其妙的帶給人來也不說清楚是誰,只給了個名字,但是又親自為他介紹,想來是很重視他的。
所以眾人稍微一猶豫,將一個重賓席位讓給了他,比張一誠的高了一個級別。
……還可以。
對於楮佩遙的初次登場,楮飛什給的分數還不算低。
能詐唬住這一家的豺狼虎豹,不是對自己極端自信是不可能的。
於是座次問題就這麼不見硝煙的被解決了,等到張一誠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先機已經被人家戰局了。
話說這小子,究竟姓楚還是姓楮啊?這裡的人一時都沒了主意,明面上說,楮飛什沒有子女,而張一誠是他夫人那邊的親戚,很難相信楮飛什會心甘情願的交接。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楮飛什這老妖級別的人又怎麼肯親自提攜新人?他可是親自將他們介紹了一圈。可見對這個人是很重視的,也算是給他們個暗號。
對啊,誰知道楮飛什這老狐狸在外面有沒有什麼女人!所以,十有*這個年輕人,是他暫時沒法子上檯面的兒子!
哦,這下,可有意思了。
不過在得到正式的表示之前,眾人都心照不宣各自寒暄,隻字不提楮佩遙。
他倒也樂的自己安靜的在一邊喝飲料,更方便他不動神色的觀察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