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顆小星星撲哧撲哧從黑暗中的一點不停往外冒,流暢地像噴泉。翠綠的,青蒼的,碧油的,都閃耀著自己的獨特的光彩。正當看得有些眼花繚亂,它們又有志一同地擰成了一股,將自己巧妙地融合在奔騰的熒綠的光束中,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向這邊衝來?!
風藍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整個身體被什麼衝擊了一下,全部麻痺了,連嘴唇都顫抖顫抖地打著哆嗦。
「別擔心。」溫柔中夾雜些許擔心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安慰著,好像酥軟的春風,讓自己又情不自禁地昏睡了過去。
天光初放,風藍伸了個懶腰,剛要坐起,手臂卻重得抬不起來,側頭一看,一張熟睡的俊臉近在咫尺。閉著眼睛的時候燦爛的笑容不再,娃娃臉卻更憑添稚氣,可愛如雛嬰。
捲翹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對上她的眼又迅速閉上,嘴裡輕輕咕噥:「我沒看到,我沒看到,我沒看到親愛的藍在偷看我……」
風藍一腳把他踹下床,直身,叉腰,肅容,怒喝道:「你怎麼會在我床上的。」
繼續懶洋洋地躺在地上,君御右腿微屈擱在左腿上,左手撐頭,右手無意識地在地上滑著圈圈,「藍真差勁,做完事就翻臉不認人了。」順帶嘟起嘴,十足十的棄婦。
做完事?她迅速檢查自己的衣服。完了,完了什麼事了?衣服不是原來那件了,全身酸痛,皮膚白皙,四肢變細……這到底是做完什麼事了?!!!
一個箭步從床上飛下來,風藍揪起他的衣領,「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無辜的眼皮上下開閡,「不就是幫你把星屑導正,順便把原來的舊傷治癒嘛。」
「星屑?」風藍這才覺得身體裡好像隱隱有股氣在流動,的確是星屑,但性子卻好像被馴服了一樣,隨她撥弄。「也就是說……」她突然興奮地捧起君御的臉,將自己的臉湊近……
君御心跳不自主加快……
「啊,你眼睛的那個果然是原來的臉!」風藍興奮地跳起來,終於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
地上一尊慢慢石化成雕像。
「對了,」風藍轉過身,愉悅的眼中蒙上一層薄霧,「花白呢?」
君御從地上一躍而起,「在正廳裡等了很久了。」說完率先走了出去,竟過她的時候,袖角被突然扯住,他心裡輕歎,低下頭,剛好碰上她猶豫的眼神。
「撒西特他……」她咬著嘴唇,還是問了出口。
「唔,」他看向窗外的天色,數只小鳥糾結於樹,唧唧喳喳地吵個不停,好像在開婦聯大會,「回去了。」
風藍輕輕放開的他的衣袖。
君御回過頭,剛要說什麼,卻對上她堅毅的目光。
走過綿延長道,風藍回頭問:「這裡是羅帕?」由於在那裡做過洗碗工,所以對整個建築風格佈局還是有點印象。
「現在是精靈聯合王國的議事中心了。」君御淡淡道。
「啊?」風藍腦子有點打結,「蕭恩帝國和精靈島的聯合王國嗎?」
「不是,已經與蕭恩無關了。」君御輕描淡寫道。
「咦?」風藍還想說什麼,但花白的聲音先一步打斷她,「風藍嗎?快進來吧,就等你了。」
君御跟在她後面,嘴角揚起一絲習慣性的微笑。
這樣的結局對大家都好吧,梅赫嘉耳。
「你就不能好好坐下說話嗎?」花白右眉隱隱跳動。
風藍苦著臉道:「我也想啊,不過先把這只拉開。」努迪巴克整個人縮在她懷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主人啊……為了跟著你,人家已經快兩個月沒見過阿佳了,嗚,你不能再始亂終棄了!」
房間裡的氣溫陡然下降。
花白的眉毛好像跳動的太厲害了,有點超出臉的範圍。
愛蕾西雅低頭用被蓋遮住臉是什麼意思?
羅恩幹嘛嘴巴咧得那麼大,那麼久不見他就不知道收斂嗎?
還有君御,還是笑得那麼燦爛,不過……總覺得低壓就是來自他周圍。
「你給我滾過去坐好!」風藍的腳迅速踢出一道弧線。
一把椅子裂了。
努迪巴克幽怨地坐在廢柴裡。
「言歸正傳,」花白努力把嚴肅的氣氛轉回來,「咳,我找大家來這裡是為了幾十年前的一個約定。」
風藍小聲地對著愛蕾西雅道:「年紀大就是囉嗦,估計今天的中飯晚飯夜宵都要一起吃了。」
「風、藍!」花白忍無可忍。
「知道了,站起來聽,一小時內不許插嘴對吧。」風藍乖乖地站起來,好像上課發言一樣自然。
花白瞪她。
雙方目光在半空交接。
火花四濺!
「聖帝和異界之王究竟是什麼關係呢?」愛蕾西雅輕輕把話題帶回來。
花白捋著鬍鬚,「這要從古久古久以前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