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處處,芳香處處。
風藍在群樹中穿梭。林的盡頭,一個頎長的身影背立而站。
「哥?」她開心地搖手。
男子聽見了她的呼喊,慢慢回頭……
記憶中儒雅的面龐漸漸模糊,變成一張陽光到極點的娃娃臉,正露出兩粒迷人的酒窩衝她微笑。
「小……御御?」她脫口而出。
笑容更燦爛了幾分,男子跑向她,伸出手。
遲疑地把手交了過去,下一刻便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她先是不舒服的扭動了下,無奈抱得太緊,努力半天無果後,只好認栽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不會在這裡?」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驀得一驚,用力推開他。
撒西特俊美的臉正冰冷地瞪著她,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張大嘴,想說話,但喉嚨在關鍵時卡殼,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音。
撒西特面部突然抽搐,瞳孔瞬間放大,就這樣瞪著她。風藍艱難地嚥著口水,雖然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但如果一直保持這個表情也是……很恐怖的!
血從他嘴角淌下,滴在地上,濺紅了櫻花。
風藍想幫他擦擦血漬,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全都是血,甚至還可以感受到上面的溫度。目光慢慢移下,剛好看到撒西特的腹部被捅了個洞,而大小剛好和自己的拳頭吻合……
「不!」
風藍猛得從床上坐起,無神地望著前方,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沒事吧。」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捧著衣服進來。
她轉過頭,心裡立刻一驚!阿佳?真是冤家路窄。
「先把濕的衣服換下來吧。」她把衣服整齊地放在床尾,「我住在你隔壁,有什麼事情叫一聲就好了。」與上次見到的印象完全相反,眉眼間都是溫柔體貼。
風藍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都已經濕透了。「謝謝。」她盡量含糊地表達這兩個字。「這裡是哪裡?」她裝作第一次來的樣子。
「黑暗公會的總部。」
「對了,撒……主人現在在哪裡?」風藍想起自己對兩人間關係所下的定義,算了,管吃管住還不用伺候人,她這寵物也算當得有尊嚴價值。
「他沒事,正和其他長老在議事。」阿佳看著她欲言又止,「你……」
風藍心裡哀號一聲——又來了,果然本性難改。但臉上還是盡量保持禮貌溫和友善的表情,「什麼事?」
「你和撒西特長老師父是什麼關係?」她有些嬌羞地問。
撒西特長老師父?以前也不見得她對他這麼尊敬啊。風藍心中儘管疑問連連,但表情還是做得非常到位,「呵呵……普通的主僕關係,最最最普通的那種。」千萬不要又發飆打臉啊,現在的她既沒有法力又沒有小努這個好僕人護身,很容易出事的。
但這番舉動在阿佳眼裡無疑欲蓋彌彰。「呵呵,其實我還是很希望你能和撒西特長老師父發生點不尋常關係的。」
難道一個人被刺激多了就會逆向思維?風藍不著痕跡地往後縮了縮,「那個,是不可能的。你想太多了。」撇清,用力撇清。
「唉,其實這是我現在最煩惱的事情了。」阿佳歎了口氣,好像有無盡的心事。
「你喜歡撒西特……主人?」喜歡就承認吧,別再折磨我了,唉!風藍鬱悶地看著天花板。
「這是以前的事了,」她含羞地低頭,「我的未婚夫叫努迪巴克……哎,你怎麼了?」
風藍眼神直楞楞地看著她,好像被雷劈到一樣。
「你沒事吧。」阿佳努力地搓著她的臉。
「再搓下去就……毀容了……」風藍好不容易阻止住她有些玩得忘乎所以的行為。「那個,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嫁給一個叫……努迪巴克的人了?」『努迪巴克』四個字念得字正腔圓鏗鏘有力。
看到阿佳鄭重其事地點頭後,風藍趕緊念道:「哎喲我的媽媽呀。」
「怎麼了?」她奇怪地看著風藍做著禱告。
「沒事沒事。」風藍連聲傻笑。小努啊,雖然主人以前阻止過你和這隻小野貓來往,不過看來現在是我錯了,只要你能拴住她,不讓她來荼毒本主人,犧牲色相、出賣尊嚴也是可以提倡的。
「哦,我剛才說到哪裡了?」
「說到你的煩惱。」她很好心地提醒。
「哦,對,我現在最大的煩惱就是風藍。」阿佳滿臉苦悶。
啊?風藍嘴巴張成O型,指著自己。
「你怎麼了?」阿佳擔心地看著她。
「鼻子癢,想摳鼻孔。」風藍敷衍地隨便戳了幾下鼻子。「風藍……這個名字聽起來挺陌生的,你為什麼煩惱她啊?」
「因為她是努迪巴克的主人和未來的師娘,而且很反對我們在一起。」
「啊,是麼。」風藍舔了舔嘴唇,「其實人的想法是很多變的,以前喜歡的也許以後就討厭了,昨天反對的也許今天就贊成了。所以你一定要有信心,堅持下去!千萬不要放棄啊。」
阿佳感動地抓住她的手,「謝謝你,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好人,你一定要嫁給撒西特長老師父,這樣的話你就是努迪巴克的師娘,你說的話總有份量的。」
怪不得這麼積極把她和撒西特湊一對,原來是怕她既是主人又是師娘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以下時間被某人傻笑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