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藍走在街上,抱著手臂,討好地對撒西特道:「現在君,海德裡耶要打進來了,風素問一定忙到不行,我們還是回那個小巷去救救那個人吧。」好歹也是風家碩果僅存的一脈啊,照他們的對話來看風青只是揀回來的。
撒西特依舊往前走。
「喂,你不去的話,我去咯。」風藍停下腳步。
撒西特還是沒回頭。
她做了個鬼臉,又重新往回跑去。
只是一條蛇,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應該很容易搞定的吧。
鐵歌從來沒有發現瓦拉帝崗的夜色竟這麼黑,黑到讓他找不出一絲光明的方向。
細微的破空聲從左側傳來,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就地向右滾了過去。
漆黑的劍鋒很好地融進在黑夜裡,憑借這天然的保護色,無聲無息地像獵物靠近。
鐵歌的手心已冒出冷汗,他現在沒工夫去想下一步去哪裡,因為風家的暗殺部隊到現在為止只失敗過一次,那次的對象是聖帝!
破風聲從另三個方向一起傳來,將他的去路裹得嚴實!
「小心!」只聽一聲嬌呼,一個身影迅速從黑夜裡劃處,擋開他身前的那把劍。
「你?」鐵歌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圓圓的臉蛋正焦急地看著他。
「夫人要殺了你好與莫頓聯手,你快走吧!」風鐺推了他一把,自己從另一個角度迎上刺過來的劍。
鐵歌猶豫了下,轉頭朝前跑去。
「別去那裡,那裡有埋伏!」風鐺急忙向他吼道,卻因分神回擋的手慢了半拍,刺客找準空隙一劍挑破了她的袖子,割出條長長的傷口。
鐵歌又跑回來,將她拽進自己的保護圈裡,「你沒事……」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呆呆地望著自己胸前插著的匕首。
「真對不起,鐵歌太子,既然你的存在讓大家都不舒服,你就順從地死吧。」風鐺將匕首拔出,迅速退出他的攻擊範圍。其他的刺客都乖乖地站在她身後。
「是風素問讓你這麼做的?!」鐵歌急怒道。
撕下衣擺熟練地包裹著傷口,風鐺露出一貫的可愛微笑,「死人是不需要答案的。」
鐵歌睜著眼睛,狠狠地盯著她,即使血在直流,也不願意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對上。
一道劍光從撕裂黑夜,劃出白芒!
鐵歌的頭突然被挑離了身子,飛上半空。
風澈修長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有些不悅地對她道:「就算是狗還有口氣,也會反撲的。」
風鐺咬了咬下唇,恭敬道:「是,謝謝少爺教誨。」
風澈目光一閃,笑道:「怎麼才一會的工夫,態度就變得這麼快。」
「從現在起少爺就是風家的主人,也是風鐺的主人了。」
風澈滿意地笑了,「你這麼篤定風素問死定了?」
「我已經按照少爺的意思將她的親信一一暗殺,現在暗殺部隊中只有您的人了。」
「這次的計劃你居功至偉,」他從衣袖裡拿出一袋淡藍色的粉末,輕輕灑在空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告訴別人,「既然知道風青的命是繫在這顆明珠上的,你就該好好保護祠堂啊,隨便讓人把它偷走,真是太不小心了。」
莫頓從裡面衝了出來,看到他們毫不意外,只是神情緊張地問道:「有沒有看到維克多?」
風鐺皺眉,「維克多跑了?」
莫頓好像現在才看到鐵歌的屍首異處,臉上有些些許不忍,隨即又隱了下去。「我馬上發佈通緝令!」
「在風家殺手的手下逃脫,他算是第二個。」風澈目光幽幽,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發現他雙瞳中如冰潭般的冷意。
「我先拿著鐵歌的人頭去和海德裡耶議和。」莫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人頭,然後頭也不回地疾步遠去。
「我立刻下達追殺令?」風鐺摀住傷口,請示道。
「何必惹這身腥,反正我們也呆不了許久了。」風澈做了個手勢,讓其他暗殺部隊先撤走,然後慢悠悠地扶起她的肩膀,「來,讓我看看傷口。」
風鐺不自在地想掙扎,但還是忍住沒動。
「把刀刺入鐵歌胸膛的時候,你的心是什麼感覺?痛,還是快樂?」
他的話讓她心中一震,可惜他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殺人需要感覺麼。」她淡然道。
「鐵歌以為娶了風青能鞏固風家的勢力,誰知道卻惹翻了兩壇陳醋,現在一定很後悔吧。」查視傷口的手重了重,痛得風鐺的臉色一白。
「還請少爺示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她急忙岔開話題。
「雖然這次事件參與的是風素問,但海德裡耶的態度還不明朗,尤其與莫頓做交易的只是梅赫嘉耳而已,」他隨著她的話題而轉,「我們只好先躲避一陣子了,若真不行,就去求求我的曾曾姑奶奶,讓她好歹看在一場親戚的份上幫幫忙。」
風鐺有同感地點頭,「她的性格倒是可以利用。」
「趁天這麼黑,我們先逃吧。」他望著天色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