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來得及發揮完,屁股已經跌到一塊硬物上,然後順勢翻滾出好幾圈才停下來。
她張開眼,看向四周。得救了?
原本冰冷的河水被凍結成冰,她第一直覺看向撒西特。還是酷酷地站在原地,好像連手都沒伸出來的樣子,而且他的眼睛好像沒有看向這裡,雖然看不到臉,但她是這樣感覺的。
「幸好及時趕到,沒變成落湯貓。」熟悉的調侃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似乎在仔細打量,「想不到還能在這種地方看到這麼可愛的貓。」
風藍立刻站起來轉身,沒穩住,腳下又是一滑,四肢外伸地趴在地上,但眼睛還是牢牢地盯住那個方向。
一道幻影如薄紗般在空中若隱若現,英俊白皙的臉孔上儘是懶洋洋的笑意,記憶中這傢伙每次要算計人的時候都是這付表情,但他這次的對象好像另有其人。
「聖道?」撒西特問。
「想不到我還有點知名度。」聖道自戀地甩了甩劉海。
「先知聖家的傳人又窺視了什麼天機麼。」撒西特慢慢走過來,就像散步一樣。
聖道目光悠悠一轉,有意無意地在風藍身上停了一下,神秘地笑道:「我倒看得出你最近會有情絲之擾呢。」
撒西特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幫助莎麗冰封砍都不像是聖家人的作風。」
「嗯,」聖道心有慼慼地點頭,「我也覺得我更適合擺算命灘,好歹是祖業。」
「這個時候你不回聖陵?各國已經發起進攻了。」風藍驀地抬頭,愛蕾西雅不是說蕭恩打仗了,怎麼又牽扯到聖陵?只聽聖道道:「自然有人關心。」
有人關心?風藍翻白眼,她倒是有點關心,但心有餘,力不足。愛蕾西雅的境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那剩下誰?花白嗎?拄著枴杖讓大家尊老愛幼,看在一把年紀得份上,先等他安樂死再說嗎?
「你來這裡不是為了問這些的吧。」聖道提醒他。
「你是我的敵人嗎?」撒西特跳過心理戰,直接問。
「那取決於你。」聖道摸稜兩可。
「哦?」
「如果你現在掉頭就走,我們就不是敵人。」聖道笑道。
西特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
「如果你堅持要往前走,那麼,我們有可能是敵人。」聖道顯然沒指望他會聽從第一條。
撒西特沒有說話,靜靜等他下一句話。
「如果你可以殺了莎麗,我們就不是敵人。」聖道笑得燦爛,卻讓風藍心中一寒,第一次見到他笑得這麼冷,冷得眼睛裡都是殺機。「我們就是朋友,甚至是很好的朋友。」
「不需要。」撒西特立刻否決,「她脅迫你?」
「不是脅迫,」他的笑容又變得有些苦,「是交易。」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當自己未來老婆在別人手裡時,有些不得不的交易也是無法避免的。」
風藍舒出口氣,幸好聖道只是被逼無奈,他的本性除了愛挑撥,湊熱鬧,潑冷水……以外,總體還是好的。畢竟是她從小看大的孩子啊……
「告訴我這裡還有多少個薄冰陷阱。」撒西特冷冷道。
聽到這裡,風藍實在忍不住怒視。他當她什麼?實驗用的白老鼠嗎?她明明是黑貓!!!
「你不是已經有很好用的工具了嗎?」聖道用嘴巴向她的方向努了努。
風藍立刻竄了上去!
準備用鋒利的指甲好好伺候一下他可惡的笑臉——
不過半途……被順利攔截。
聖道的手指在她鼻子上點了點,「好可愛的貓呢,尤其是這雙眼睛,真是又大又亮,倒和某人有點像。」他好像真的想起了誰,臉上露出回味的笑意。
「喵!」風藍突然掙扎起來。我是風藍!快點把我帶走吧!我是風藍……
「你的貓好像很討厭我呢,還你吧。」他不顧她絕望的眼神又扔回撒西特懷裡。
「喵……」某貓用盡全力發出最後的吶喊!
撒西特的手在她眼前一晃,她立刻昏睡了過去,「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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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地圖上,一個米粒大小的黑點慢慢迂迴前進。
聖道疲倦地抹了把汗水,「每次看小愛玩這手好像很容易的樣子,想不到這麼累。」
他身後的人冷哼了一聲,「我警告過你,不准提她的名字。」
「小愛是我家的貓,這你也要管?」聖道桀驁地睥了她一眼。
「你,」她眼睛危險瞇起,「別忘了你最心愛的瑪格麗特公主還在我手上呢!」
聖道連笑容都懶得給一個,「不然你以為我會幫你!」
莎麗拍案而起,許久,又坐下,「你故意把撒西特引到最輕鬆的陷阱裡去,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他怒極反笑,「我的陰謀陰得過你?用醜陋的容貌騙取瑪格麗特的同情,再對她下詛咒!」
「不准提醜陋!」她手上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
聖道輕鬆接住,諷刺道:「就只准你長成這樣,還不准別人說了?」
莎麗扁平面孔上的黑色胎記立刻亮了一下,胸膛一時起伏不定。
聖道負手站在那裡,臉上都是不在乎的笑。
「你給我滾!」
他扭頭轉身就走,好像有幾百隻野獸在後面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