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顏六色的寶石高高懸於樹幹上,像一棵棵小燈籠,散發著獨特的晶瑩。
幾簇火把在一邊細細照射,讓原本的枯葉禿枝變得朦朧可愛起來。
淺銀的身影靠著枝幹,光澤如水的淺黃長髮順袍而下,漾著淡淡螢光。
風藍站在三步外,不願打擾這副美景。
身影回眸,那眉、那眼、那顏,皆如月華凝幻,似真似夢,讓人驚艷。
「好漂亮的樹啊,」風藍眨巴眼睛,「小愛愛真是吝嗇,自己藏起來偷偷看。」
愛蕾西雅清澈的雙眼略顯迷茫,「這是他給我最後的禮物,他答應過,我們的婚禮將在這裡舉行。」
風藍強笑的面孔立刻垮下,心裡更是恨恨地詛咒光明神會那群傢伙,如果不是他們以愛蕾西雅身為祭師,不得婚嫁為由進行討伐,現在也不會造成這種悲劇!
「光明神會那群人渣,居然敢把手伸向日月神殿,如果不是當初花白死命攔著,我早去剷平他們了!」
「與神殿無關,」愛蕾西雅淡淡道,「他們只是衝著我來的。」
「為什麼?」
她倚著樹幹,緩緩道:「因為我本來就是光明神會的祭祀。」
風藍被口水嗆到。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休息吧。」她牽起她的手,向屋裡走去。
「佛朗還會回來嗎?」風藍身形未動。
愛蕾西雅頓了頓,「放心,他不會有危險的。」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風藍衝口道。為什麼她總有種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覺,當年的哥哥,後來的愛蕾西雅、安美尼奧……
愛蕾西雅的手鬆開了,低喃:「美麗是這世上最大的錯誤。」
風藍沒聽清,她閉了閉眼,強吸口氣道:「你不想見安美尼奧嗎?我有種感覺,他沒死!」
愛蕾西雅渾身一顫,背過身,未語。
「希望總是留給堅強的人,」風藍從背後握住她的手,「其實長老的意見對我們來說都是件好事,你知道嗎?我再也受不了每次使用魔法都出問題的狀況了,我也受不了星屑在我身體裡啃噬的感覺,好痛苦。我想試試,就算沒有你,這樣的機會我也不想放過。」
愛蕾西雅輕輕掙脫了她的手,走回房間裡去。
雖然她沒有任何表示,但風藍知道,自己的話她聽進去了。
這兩天,平安無事。
風藍和君御兩個人整天在精靈島上閒逛,而對風藍最大的收穫就是——
她發現自己的姿色真是很……平庸!
精靈島是俊男美女的集中營,隨便走出來一個都美麗得直冒泡。
君御的陽光笑容簡直大殺四方,不但沒有比下去,反而大受歡迎,讓風藍更有種自己是醜小鴨的感覺。因此第三天,她在房間裡默默練習拒絕。無論如何,她今天也不要和他一起出門了!!!
御燦爛的笑容又出現在她面前。
「幹什麼?」上半身平穩,下半身堅定如磐,表情僵硬,很好,她給自己打了滿分。
「我們去……」
「不去。」她冷冷回絕。
「但是……」
「不去。」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愛蕾……」
「她出來了?」她立刻連蹦帶跳地跑到他面前。
君御俯下身,賊賊地指著自己的臉,「親下就告訴你。」
一個巴掌飛過去,她笑瞇瞇地看著他面頰上的五指印,「可以說了吧。」
他委屈地嘟起嘴,「每次都這樣。」
「說……」她手指戳著他的紅腫處。
「愛蕾西雅已經答應…著她頭也不回的身影,他輕歎了口氣,眼中流瀉出擔憂。
君御守在門外。
整個過程由日月神祭師主導前半段——把日之能傳到愛蕾西雅的身體來,重塑源。
汗默德搞定後半段——將風藍的靈魂抽出來。
風藍汗流浹背地看著愛蕾西雅痛苦的臉色,「還……好嗎?」日月之能雖然同出一脈,但畢竟一陰一陽,她第一次受日之能的時候幾乎要被燒得死掉!
「沒關係。」她勉強睜開眼,還是一片紫色汪泉。
日之能在身體裡亂竄,似乎感應到主人要把它趕出去,開始做最後的掙扎。她的身體原本並不適合接受日之能量,當時聖帝看中她精神力強大,而且體內無任何魔法屬性,才強行將她的身體素質改變,但這也造成她氣血差,身體虛的病根。
「啊!」血絲從風藍的耳朵裡流了出來。剛才星屑似乎也被這蠢蠢不安吵醒,跟著開始在身體裡漫走,儘管有星屑碎片,但好像也快壓制不住了!
「收斂心神!」長老的聲音如天神般響徹在心靈深處。
風藍覺得貼在胸口、腦門、兩側腰際、丹田和人中的星屑又安分下來。
「藍,慢慢來。」愛蕾西雅的手就如薄荷般帶來一股清涼,撫平她身上的躁熱。
風藍第一次覺得精神力高度集中起來,變成牧羊犬趕羊般,將日之能導入愛蕾西雅的體內。
她的思緒似乎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沒有聲音,沒有痛苦,也感受不到身體,一切都是虛無空渺。
難道這就是精神力的至高境——空?
她剛這麼想,丹田就一痛!
身體裡的日之能一瀉千里,洶湧著流出去。
「別胡思亂想!」汗默德在一邊大吼!精靈權杖上的紅寶石射出一道紅光到她體內。
「如果失敗,我們同死。」愛蕾西雅溫柔卻堅定地聲音在耳畔輕輕響起。
她立刻覺得日之能又平靜下來,一點點地流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