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神祭師 卷三 失蹤之島 第十一章 時空轉移(五)
    「這裡有個岔路。」他指的是一處石壁後的小道,如果從裡往外走的話,是很難發現的。

    佛朗甩手扔出一個『探知光』。

    等了許久,如石沉大海,沒有反應。

    「進去看看吧。」努迪巴克嘴巴乾燥地喉嚨都沙啞了。

    羅恩點了下頭,率先走了進去。

    風藍想道,其實有這麼個聰明的精靈為旅伴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一路來他解決了不少問題。

    小道時寬時窄,累得大家一會側走,一會橫走。

    又走了一會,只聽努迪巴克在前面興奮地喊道,「有光!是水光!」

    眾人精神一振。

    小道出口很寬,風藍毫不費力地鑽了出來,這才發現大家都一臉嚴肅地看著眼前偌大一片湖水發呆。

    湖水很清藍,襯得每個人臉色都碧綠碧綠。除了湖水,只有一葉竹伐承載了一個黑斗篷的人優雅地漂游。

    「他是誰?」風藍問道。當然她也沒指望自己的同伴能給出答案,其實她這個問題問的是那個人,所以她沒有壓低音量,目的是為了好讓對方聽見。

    羅恩以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搖頭。

    竹伐漂了過來。

    然後那個人手上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正巧有四杯水。

    努迪巴克舔了下嘴唇,這才發現嘴巴裡連唾沫星兒都沒有了。他滿懷期望地看著風藍。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奇怪到讓她不由自主地接過了那杯水,喝了一口。

    佛朗和努迪巴克相繼接過水,喝了下去。

    羅恩遲疑了下,還是接了。

    水很甘甜,風藍滿足地歎出口氣。

    「這裡是什麼地方,現在是……什麼紀年?」羅恩還是沒有問對方是誰,畢竟這是別人的地盤。他問完這句話又覺得有些不妥,因為各個國家計算紀年的方法不同,通常是以開國第一年為第一紀年。

    「現在,」他的聲音極端嘶啞,比撕帛還要粗劣百倍。「距離你們整整三百年。」

    風藍他們倒抽一口涼氣。這倒不是因為他們來到三百年後,而是因為對方居然知道他們來自哪裡。在震驚中的他們都沒發現努迪巴克聽了他的話後,臉上出現一種極其奇怪的表情。

    說完這句話,那個人又縮在寬大斗篷裡,不發一言。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羅恩硬著頭皮問,「請問……您有什麼辦法讓我們回去嗎?」

    那個人擺出一個棋盤,「陪我下盤棋好嗎?」雖然沒有指明道姓,但每個人心裡都有種感覺,他說的是風藍。

    風藍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後在萬眾期盼下摸著鼻子,厚著臉皮上了。只有佛朗暗自搖頭苦笑,以前在日月神殿他們偶爾無聊也會拿棋子打發時間(儘管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鬥嘴打架),所以風藍的棋技只能用一個字形容——爛,兩個字——很爛,三個字——爛極了,最後爛到連安美尼奧有時都會笑稱她為——小爛爛。

    但是棋技差並不是最致命的,更致命的是,她的棋品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慘不忍睹。

    風藍坐到他對面,心裡對自己暗暗催眠:冷靜,放鬆,別計較,要大方……

    對方拿出棋子,居然是指甲蓋大的草莓和青棗。

    「被吃掉的棋子任對方處置。」他淡淡道,然後率先拿了青棗。

    風藍心中暗喜,她就是喜歡吃青棗。任對方處置不就是要吃要刮隨便?嘿嘿……

    他的棋技很好,好到下得每一步都精闢如一個棋聖日思夜想的絕招。但他還是會失誤,而他每次失誤總能讓風藍狂吃一頓飽。

    雖然他走得很慢,但依然很快走到了盡頭。

    風藍懊惱地看著他手中的那枚棋。只要一落下,就一切塵埃落定了。

    不過幸好這一通吃讓她心情良好,沒有任何脾氣。

    但舉起的子遲遲未落下。她疑惑地抬頭,剛好對上對方的眼神。

    很奇怪,她看不清楚他的臉,但能明確地感受到他在看自己,而且是以一種極悲傷的情緒。

    「你……」她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哽咽,「沒事吧。」

    啪。

    棋子拍落。

    勝負以分。

    「我帶你們離開。」他冷冷站起身,彷彿剛才剎那只是一個錯覺。

    還是那條通道。

    只是他們現在正往原路返回。

    努迪巴克走在最後面,好像有意在拖慢什麼。

    終於到通道盡頭,佛朗和羅恩鬆口氣地看到那個圖形。既然是時空轉移陣法,回去當然還是這條路,只是他們還弄不清楚該怎麼走而已。

    「站上去。」

    他站在陣法外。

    風藍與他擦身,突然抓住他的斗篷,困惑問道:「我……是不是認識你?」

    斗篷沒有動,但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到那中悲傷的氣氛有出現了。

    人世間最深的痛不是肢體分離,而是精神上的摧殘。

    風藍的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誰這樣說過般。

    「沒冷冷道,又好像這樣兩個字費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風藍咬住嘴唇,慢慢走進陣法。

    那個人還是站在那裡,斗篷依舊那麼寬大,寬大到好像要把所有的秘密和痛苦都籠罩在下面。她手中微弱的光只能照明到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短,卻又那麼遙遠。

    他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沒入黑暗。

    「是……」努迪巴克張口要說什麼,卻又像被什麼摀住似的沒說出來。

    斗篷一掃,努迪巴克掉進陣法。

    「走!」這是所有人記憶中,那個人最後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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