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後。三丈寬的一段城牆坍塌下來。
「快。將柵欄和籮筐抬上來!」樂進呼喝道。
「嗖!嗖!嗖!」兗州兵冒著一陣陣箭雨。將裝滿泥土的籮筐。還有柵欄填上。徹底封死了缺口。
「轟!轟!」石打到城牆和柵欄。但始終沒能撼動。
滿寵率部駐守城頭。冀州軍這樣的小範圍進攻已經多次。守兵採用荀攸等人的法子。用裝滿土塊的籮筐和柵欄填補城牆坍塌空缺。所以雖然情勢不時地危急。但城牆依然穩固。
「將軍。冀州人又被咱們打退啦!」一個面容憨厚的百人將咧嘴笑道。
「啊。是呀!」滿寵有些漠然。同時為手下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擔憂。因為城中的情況他知道。冀州軍的優勢他也瞭解。這場大戰最可能的結果是曹操軍覆滅。而冀州軍也傷亡慘重。
「滿將軍。司空大人讓您去府衙議事!」傳令兵稟報道。
滿寵答應一聲。將防務交給部將。自己帶著幾個親兵下了城牆。滿寵策馬跑在城中。他看著四周蕭條的街巷。如今已經沒有幾戶閉門的人家。而兗州兵正在拆一些房屋的木板磚石。沒有辦法。因為戰事吃緊兗州兵不得不加固城防。
滿寵不得不小心策馬前行。因為街巷中已經被挖開許多溝壕。這些溝壕將作為阻擋冀州軍的最後屏障。看到這。滿寵心中生出一股悲涼。窮途末路不過如此吧。一旦被圍。城中的人難免會生出一股子壓抑的負面情緒。
滿寵將戰馬交給府衙前兵卒看管。他進到了府衙地議事大堂。這時。兗州高層將領文吏都在。想必是商議城防的問題。或是曹操有什麼大決定。
「主公。諸位大人!」滿寵施禮道。
「伯寧。南面城牆怎麼樣了?」曹操問道。
「坍塌地城段已經補上。冀州軍沒有能得逞。」滿寵答道。
曹操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公仁。你一直都是負責陳留防務。給大伙說說城中的情況。」
「是!」董昭佔了起來。「經過清點。我軍五萬多人。但除去傷兵跟老弱。其實只有四萬能戰的兵卒。本來陳留是囤積有一批糧秣輜重。但前段日子兩軍大戰。前方地糧秣大大多是從陳留運去。所以城中的存糧實則不多。最多只夠用兩個月。而各項防務已經佈置妥當。只要有多少糧秣。就能守住多久!」
曹操眉頭緊皺。「子孝。你說說城外的情況。」
曹仁站起身。指著地上的一堆泥土堆成的模型。「冀州軍在城北城東挖溝阻斷我軍出城。而在城東推土山。在城南挖坑道。如今他們重兵佈防在城東地土丘處。試圖從這裡攻進城中。」
「也就是說。即便冀州軍圍而不攻。我軍最多也只能守住兩個月?」夏侯淵問道。
「恐怕是如此。」董昭不無沮喪道。
「那還守什麼守。不如拚死一戰。或許突圍到沛國去。那裡都是咱們的地盤。」夏侯急道。
「冀州軍勢大。強行決戰只能是九死一生。」荀攸反對道。
「那荀軍師你說。兩個月後咱們如何。那時再突圍嗎?」夏侯反問道。
荀攸一時答不出。此時曹操軍極端困窘。只剩下陳留一座孤城。任憑荀攸再高智。也不能憑空變出糧食出來。
「可將城中百姓放出。減少糧秣地壓力。」荀攸建議道。
「不行!」董昭立即反對。「先不說百姓反對。就是放他們出去。難保冀州軍不趁機攻城。而且城外被冀州軍困住。他們或者根本不給百姓放行。」
程昱長歎一聲。說道:「如今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拚死突圍。要麼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決戰。將大軍置之死地而後生!」
「對。城中缺糧不能持久。不如乘現在軍心還算穩定。與冀州軍決一死戰。雖不能全勝。總比坐以待斃的強!」夏侯淵贊同道。
「依托城池還可以給予冀州大將損傷。而出城決戰我軍毫無優勢!」荀攸反駁道。
「你的想法我瞭解。但是公達你想過沒有。如果兩月後糧盡。那時軍心浮散。就是想突圍或決戰也不可能。」程昱說道。
兩方各執一詞。各有各的道理。但是爭執的實質就是兗州軍的困窘問題。
曹操聽得頭痛。這是他平生來最危急地一戰。勝。則有翻身的可能。敗。就注定走到末路。
「我已決定!」曹操沉聲道。「決戰。勝則反擊。敗則伺機突圍!」
荀攸想勸。但是他知道曹操已經十分偏向於決戰。這也是袁尚攻心之計的效果。是袁尚郭圖擾亂曹操的判斷。使他傾向於孤注一擲。
「仲德。你去下戰書。約定三日後城北決戰。讓冀州軍讓開北面道路!」曹操吩咐道。
「喏!」程昱領命道。
冀州軍大營。
程昱在袁尚近衛的帶領下。來到冀州軍主帥大帳。聽說曹操派人來下戰書。袁尚也將一眾文武都召來。
從剛進到冀州軍大營。程昱就暗自心驚。因為營中兵卒士氣飽滿。兵甲鮮明。而且營中防務和兵卒隊伍井然有序。實在是一支百戰精兵!進到袁尚大帳。更讓程昱近距離看到冀州一眾文武。看得程昱不住感歎。智者所謂觀其外知其內。他感歎袁尚手下個個氣度不凡。
「大將軍。在下東郡人程昱。特奉我家曹司空之命。前來下戰書!」程昱不卑不亢道。
袁尚接過戰書。看了一遍後說道:「我也不多說。曹操要戰。我便站!」說完拿起毛筆在戰書背面。用這時還未盛行的行楷寫了個「戰」字。
「大將軍果然好氣魄。那三天後兩軍陣前見!」程昱取回戰書。
「等等!」郭嘉叫住了程昱。問道:「仲德先生。令堂身體還好吧。將她帶來陳留多有得罪。不過大將軍是一番好心。了卻你們的掛念。」
程昱神色一緊。淡淡道:「家母還算健朗。說起來還要多謝大將軍。」
「舉手之勞而已。」袁尚也淡淡笑道:「不過兵荒馬亂的。我能護衛他們一時地周全。可不能保證每次都如此。」
程昱臉色煞白。他點點頭。「程某知道了。但還要勸大將軍一句。要以仁孝治世。凡事不能做得太絕。否則就像先秦。雖然強盛一時。但終究落得個慘淡的收場。」
「多謝程先生提醒。不過此乃亂世。仁義還是交給曹操去做吧。在下要以霸道平天下。」袁尚一半反駁一半諷刺道。
「大將軍果然是大漢才子。程某說不過你。」程昱苦笑道。
「程先生等等!」袁尚叫住轉身想走地程昱。「曹操對我有殺父之仇。但在下念在兩家先前地交情。代為照料幾位夫人那麼久。也膩了。現欲歸還幾位夫人。還請程先生帶走。」
程昱瞳孔一縮。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
「哈哈!」帳中響起一片笑罵聲。特別是顏良文丑和管亥幾個老粗。笑的特別刺耳。
「得了。得了!」袁尚喝止了眾人地笑罵。「雖然曹操被逼出來決戰。但是他還有好幾萬人。拚死一搏下轉敗為勝也不無可能。我等不得不防他們的詭計。」
沮授點點頭。「還好大將軍沒有被眼前優勢所麻痺。決戰之事要十分謹慎。各種結果都要防備。還要佈置戰後的行動。」
「如今他們都被困在城中。城北是咱們控制的地方。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顏良問道。
郭嘉笑了笑。「曹操變成兇惡的窮寇。他要取勝只有兵行險招。而在這種劣勢下能玩出地伎倆可以猜想。就是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朝陽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決定歷史地時刻往往很短暫。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一瞬。今天過後歷史就會有重大的轉折。是袁家佔據中原。還是曹家反敗為勝。就在這一戰中見分曉!
「咚!咚!咚!」一陣長鼓過後。兗州兵從北門陸續開出。而城北的冀州軍還未出營。禮讓似得給兗州軍先選擇陣地。
陳留北面就是鴻溝水支流。一大片平坦的原野正是大軍團決戰的好場所。
四萬兗州兵開赴出城。殿後的四千兗州兵還做了個奇怪的舉動。
「快拆開!」樂進喝令道。
「叮鐺!光當!」一隊隊兗州兵開到四個城門前。最後地上百兗州兵手持斧頭鐵錘。他們砍斷了吊橋的鐵鏈繩索。
「拉開。拉開!」樂進再喝令道。
幾匹戰馬牽著線。將吊橋給拖出來。再有幾個兵卒鋪上柴草和油料。
「巴扎!巴嘎!」吊橋被點燃。冒出一股股黑煙。出城的兗州兵都看到了升起的煙塵。他們知道。不取勝是回不到城中去了。除非他們長出翅膀。滿寵、董昭兩人就在城頭上目送他們出征。
兗州軍一動。冀州軍也跟著從城東大營出動。十萬步卒。一萬四千多騎軍。還有兩萬的烏桓騎兵都開赴城北。除去烏桓騎兵不計。冀州軍人數是兗州軍兩倍多。但在戰場上。數量並不代表勝負。更重要的是隨機應變和臨機決斷。大凡決戰多是如此。
兗州軍先到站場。曹操等人讓兵卒背水列陣!而且排的是方陣。
所謂方陣。其精要就是「薄中厚方」。乃孫臏「十陣」之首。它陣間容陣。有若干個小陣組成大方陣。各小陣間又可以配合攻擊或防守。指揮位置就在大陣中後部。「薄中厚方」顧名思義就是中間兵力稍少。而四周兵力多。如此一旦展開可以虛張聲勢。四周兵力強有可便於破敵。只要將領指揮得當。兵卒行動迅速。是個攻防兼備的陣型。
曹操跟程昱、荀攸兩個謀士立於車台之上。他們在陣中指揮。曹仁、曹昂帶領最後一千騎。和五千豫州精兵做陣眼的護衛。夏侯。夏侯淵兩兄弟分別率部。做左前曲和右前曲。李典、李通分別作左後曲和右後曲。於禁、樂進兩人配合。做最重要的中前曲。曹洪、張繡則是左右兩部機動。
「看來袁尚也急於決戰吶。他也是耗不起。」曹操說道。
「只是奇怪他們既然知道城北有鴻溝水。為何還讓我軍在此從容列陣。」程昱回首遠處地流水。水勢沒有變化。上游沒有蓄水。
「不到萬不得已。背水列陣乃兵家大忌。不是訓練有素地兵卒。加上意志堅決地將領。如此佈陣。只能是死路一條。冀州軍總不能搶先背水列陣吧。」荀攸說道。
「成敗在此一舉。且看看袁尚是如何列陣!」曹操說道。
眾人看去。只見十多萬冀州軍聲勢浩大。但是各部之間行動迅速絲毫不見混亂。不一會。冀州軍地陣勢也擺好。
「是萁型陣!」荀攸驚呼道。
所謂「萁型陣」並不在孫臏「十陣」之列。而是前向雁行陣的一種變形。其中間可以看做一個錐形陣。而兩翼是幾個縱向小方陣。是個十足地進攻陣型。
「只要冀州軍主動攻擊我等。背後靠水。兵卒們只能死戰!」曹昂語氣有些激動。
曹仁直皺眉。「袁尚等人不會犯那麼大的錯誤。肯定是另有所圖。」
冀州軍由沮授、逢紀、劉曄、張、蔣義渠、趙睿幾人留守各處大營。左右兩翼的縱向小方陣都是步卒。由徐晃、朱靈、紀靈、韓猛四人統領。左右小方陣後則是各七千騎軍。由張遼、趙雲、太史慈、張燕統領。顏良文丑和彌力三個。率兩萬烏桓騎兵做中間的錐形陣。臧霸、管亥兩個則各率一部步卒在陣眼後壓陣。烏桓騎兵後就是陣眼。有糜維的丹陽兵。許褚典韋地近衛拱護。
「曹操好算計。果真是背水列陣。那麼老套的伎倆四百年前就用過。」郭嘉笑著揮動羽扇。一派瀟灑地軍師模樣。
「再不起眼的陣型。只要運用得當。也會化取得意想不到的戰果。」賈詡淡淡道。他跟郭嘉是兩種性格的人。一個放浪一個收斂。
「主公還不回來?」賈詡皺眉道。
郭嘉笑著做到高台的一張胡椅上。「還不是郭圖那廝慫恿公子去叫陣。引誘曹操攻過來。」
「也該開始了吧!」賈詡說道。
兩軍陣前開出一隊百多人的騎兵。這些騎兵個個身手矯健。騎術精湛。他們跑到兗州軍陣前兩百步才停下。然後左右兩邊分開。緊接著後面又有三騎跑出來。令兗州軍前曲中曲驚呼一片。
袁尚騎在絕影上。同乘一騎的還有個雍容華貴地美少婦。正是卞夫人。而跟在袁尚旁邊的自然就是許褚典韋兩個近衛。
「曹操。我家大將軍問你敢不敢出來答話!」典韋扯開大嗓門喊道。
兗州軍陣中了無聲響。無數道目光直看向陣眼的曹操。
曹操臉色鐵青。雙手青筋暴起。一雙眸子泛紅。
「主公不可動怒。否則正中了袁尚的圈套!」程昱大聲喝道。
「袁尚小兒好無恥。三番兩次羞辱於我!」曹操怒道。
一眾人心中憤恨到極點。但是曹操沒有敢出陣答話。又讓他們洩氣。曹操終究不是那個會說「分我一杯肉羹」的無賴。
「我去!」曹昂大喊一聲。然後策馬出列奔陣前。
袁尚雙手環過卞夫人纖腰。然後抓住韁繩。兩人的身體緊貼。袁尚雖然披有鎧甲。但還是能感覺到懷中玉人的柔軟。而鼻中吸到幽香。還有在這萬軍之中的親密。更讓袁尚感覺到異樣的興奮。
「袁尚!」曹昂策馬出陣後冷冷道。
「曹昂!」袁尚歎道。
多年未見。少年時代地至交發小。如今變成不共戴天地仇敵。當年洛陽「江記老店」中一起殺敵立功地約定彷彿歷歷在目。但時過境遷。兩家為了各自的野心。為了各自地霸業站到了對立面。終於演變成今天這個不死不休地死局。
「子。告訴你父親。你兩個兄弟性命無憂。希望他瞭解妾身的苦處。」卞夫人說著。淚珠再也抑制不住流淌出來。「讓你父親以大業為重。妾身本就是貧賤出身。配不上他這個當世豪傑。讓他莫要以家小而分心……只要妾身有一口氣在。就會讓丕兒他們平安長大。」
「娘親。我會告訴父親的!」曹昂咬牙道。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稱呼卞夫人。
卞夫人美眸中一許欣慰夾雜在清淚中流出。
「真是感人至深!」袁尚冷冷道。「你也轉告曹操。我父親的血海深仇非他和史渙的首級不能祭奠。天下是我地。這些美人也是我的!」
說罷袁尚縱聲大笑。抱著卞夫人縱馬跑回本陣。許褚典韋和虎衛緊緊跟在後面。
「阿瞞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冀州軍前曲兵卒齊聲呼喊。一陣陣叫喊錘擊著曹操和曹氏將領地心頭。
袁尚策馬回到陣眼高台下。賈詡搖頭不語。郭嘉投去一個壞笑。而郭圖更是拍掌讚歎。
「大將軍這出激將計可謂是不著痕跡。即便曹操他們明知是計也不得不震怒。一旦震怒又會陷入主公的陷阱之中。」郭圖眼珠子一轉。說道:「這出可稱為三氣曹操。定會成為兵家誘敵經典。」
「這可都是你想出來的。若是成為傳頌的經典。你自然也是青史留名。不過不知是否留的罵名。」袁尚笑罵道。
「只要助主公達成不世大業。留下罵名又如何!」郭圖認真道。
「好啦。兗州軍似乎又動靜了!」郭嘉指著遠處說道。
果然。兗州軍前曲稍稍有了變動。左右兩部的小方陣開始插進前曲後面。使前曲變得更加厚實。但是。一刻鐘過去。冀州軍沒有動作。兗州軍也是站立原地。
兗州軍陣眼。程昱荀攸和曹操正在激烈討論。
「冀州軍顯然不敢攻過來。怕我軍背水而決死一戰。他是想耗死咱們。」程昱指著遠處陳留城說道:「我軍貴在斷絕後路而激勵起士氣。如果再耗下去士氣就會消減。到了一兩個時辰後破釜沉舟的效果全然沒有了!」
「進攻。攻他哪裡?」曹操問道。
「可先讓前曲進攻一陣。再退回來引誘他們來攻擊。」荀攸建議道。
「主公看到沒有。他們錐形陣是烏桓騎兵!」程昱突然指向對面萁型陣中心。「袁尚居然放烏桓騎兵在中間。定是想讓他們消耗我軍。就如上次圍擊呂布一樣!」
「那又如何?」曹操疑惑道:「烏桓兵只是一時歸附袁尚。等他們羽翼豐滿就會脫離袁尚地控制。所以即便消耗完烏桓騎兵袁尚也不會心痛。他就是抱著這個心理換取了我的七千精騎!」
「此一時彼一時!」程昱神色有些激動。「那次是原野空曠處的騎戰。烏桓兵被擊潰了就四處奔逃。但是這是戰陣。烏桓兵潰退了就有可能衝擊他的本陣!」
曹操一拍手。「古今歷次決戰中。敗戰往往是從陣型混亂開始。想不到袁尚小兒自認聰明。反而是出了一記昏招。」
「難怪。他們並未指揮過兩軍大戰陣的決戰。不像主公跟皇甫將軍他們剿滅過大部的黃巾。」程昱說道。那個時候的交戰可是十幾萬、幾十萬人的大戰陣。聲勢比現在浩大得多。
「雖然是個弱點。但袁尚等人未必會犯如此過錯。說不定是陰謀。」荀攸說道。
「即便是陰謀。也不得不闖一闖。我軍實在不能不進攻!」曹操堅決道。殊不知他的心境已經沒有先前的平靜。
「讓左右兩翼抵擋住他們左右兩翼。中間擋住烏桓騎兵。再出精兵將他們擊潰、逼退!」程昱建議道。
「傳令。進攻!」曹操喝令道。
程昱答應一聲。揮動小旗讓傳令兵指揮兵馬調動。
戰鼓聲擂起。兗州軍左右前曲緩緩移動。很快雙方左右兩翼開始小範圍接戰。
「殺!」一陣陣整齊地呼喝。雙方兵卒們結成地陣列相對著攻殺。除了比拚雙方的兵甲。還比拚雙方兵卒地體能戰技。更重要的是指揮和殺敵意志!
「主公。兗州軍中部也開始攻上來了!」賈詡說道。
袁尚抱著卞夫人策馬上另一張高台。「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
「傳令烏桓騎兵出擊!」郭嘉下令道。
戰鼓聲擂起。旌旗揮動。兩萬的烏桓騎兵開始縱馬進攻。
「殺!」顏良、文丑和彌力三個率領烏桓騎兵衝擊。他們先是射出一陣箭雨。等兩輪射完也就衝到兗州兵跟前。
「嗖嗖嗖!」兗州兵冒著箭雨。付出不小傷亡後。終於衝到烏桓騎兵跟前。
「唰!」盾牌後。一根根長矛抬起。兗州軍的方陣頓時像刺蝟一樣。
「啊!呀!」衝向一根根長矛。任憑誰都害怕。稍稍停不住的烏桓兵。就撞上了鋒利的長矛。而騎兵在近身白刃戰中。一旦被滯緩了衝擊力。就毫無優勢可言。
「射箭!」於禁喝令道。
「嗖嗖!」兗州軍後排密集的箭雨射出。打在烏桓騎兵隊列中。一刻鐘後。雙方已經膠著在一起展開白刃戰。
前面說過。錐形陣攻擊力非凡。但要求也極高。要前鋒尖銳、兩翼鋒利。烏桓騎兵沒有經過幾次操練。匆匆忙組成的錐形陣哪能尖銳和鋒利。孫臏在提起此陣時就警告過:「卑之若劍。末不銳則不入。刃不薄不剖。本不厚則不可列陣。」
再兩刻鐘。烏桓騎兵衝鋒受阻傷亡慘重。那只有一個字「撤」。左右兩邊都是雙方交戰的小方陣。衝突不過去。那自然只有一個方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