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我穿戴整齊出現在雲海商廈樓下。方老頭的公司就在這座寫字樓上。我抬腕看了看表，時間正好。整理了一下新西裝，邁著自信地步伐走了進去。西裝是沈孝柔前天給我買的，早上在鏡子前打量了好久，深覺自己人模狗樣得很像個白領。
哈哈，從此之後我寧歡就要在商場上縱橫捭闔了。覺得這個時候應該賦詩一首，譬如恰同學少年，揮斥方遒之類的。不過我首先必須問問前台小姐，這個星恆集團在幾樓。剛走了兩步，就聽見一個脆生生地聲音：「采臣哥，你來啦！」這不是小倩嗎，我轉過頭看到了這個許久不見的陽光小美女。
她張開雙臂向我奔來，我下意識地就要接住她，可那一刻突然想到《日在校園》裡人渣誠好像連桂的蘿莉妹妹都沒有放過，此情此景實在是太像了，所以我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退了一步，如果她還衝進我的懷抱，那就是她主動的，我不是人渣。
「小姐！」突然小倩後面傳來一聲冷漠地呼喚。小倩的腳步一下停滯了，沒有轉身，只是赧然地看著我笑。我衝著她點了點頭，卻發現不知何時她身邊站了一個高挑冷艷地女人。
「你就是寧歡先生嗎？」那個女人貌似很友好地問我，可是聲音卻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我在心裡提醒自己，富貴人家的小姐肯定有個比較詭異地家庭教師之類的跟班，不必詫異。想到這裡，我不禁抬頭打量這個女人，嗯！這個女人怎麼形容呢，應該就是動漫裡面三無小姐的現實版。
「你好，我是小倩的家庭教師楊紫！」果然是家庭教師，我衝著她哼哈了兩聲，她不再理我轉過頭對小倩說：「小姐，你怎麼又跑出來了，你的功課還沒有做完！」小倩瞥了我一眼吐了吐舌頭說：「我要帶采臣哥去見爺爺嘛！」我聽她把我拿出來當擋箭牌，本來想要解釋自己問前台小姐也可以，誰知那個楊紫卻淡淡地說：「是嗎？我想寧歡先生應該能夠獨力找到老爺子的辦公室，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你不相信嗎？」最後一句則是轉過頭問小倩了。小丫頭一下子被噎住了，支吾著說不出話，用求助地眼光看著我。我被三無小姐的語言稍微激怒了，大戶人家的走狗果然狗眼看人低，所以我嘿嘿笑道：「不巧我是個路癡，真的很需要小倩帶路！」小倩聽到我的話連連點頭，看著楊紫眼露乞求之色。
「哦！」楊紫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打了個響指，隨著這聲響，不知從什麼角落鑽出來兩個風衣墨鏡冷面人，我被嚇了一跳。
「帶小姐回去，我一會兒回去！」楊紫吩咐說，頤指氣使地樣子簡直比小倩還像個小姐。兩個大漢恭恭敬敬地向小倩鞠了一躬齊聲道：「小姐請！」
「采臣哥！」小倩依依不捨地看著我。看不過去了，衝著楊紫說：「你怎麼回事啊？她是小姐還是你是小姐，知不知道你這叫什麼，非法禁錮！有沒有教師執照？知道什麼是為人師表嗎？」fnt，果然是三無小姐，看見我攤開手問她要教師執照居然也沒有表情。沒辦法，只好教訓那兩個牛高馬大的保鏢說：「你們幹什麼呢？那樣粗糙有力的手蠻橫地抓著你們小姐的柔荑，佔便宜還是怎麼地？你們到底是不是保鏢，有沒有常識，這樣抓著會弄傷她的！你們小姐不被別人傷害就被你們自己給弄傷了……還不放手，信不信老子…讓小倩喊非禮了？」
「采臣哥！」小倩眼含晶瑩地淚珠，癡癡地望著我，就像在看一個英雄。廢話，我本來就是英雄好不好，想當初是誰冒著被雞姦的危險，從光頭佬那水深火熱的土匪圈裡面把她拯救出來的？
那兩個保鏢在我義正詞嚴地說教下放開了小倩，我得意地瞅了楊紫一眼，正想對小倩說：「帶哥哥去見你爺爺。」
「八嘎！」一聲動物語把我嚇倒了。
「誰！誰不說人話？」我循著聲音來源，卻看見楊紫轉過頭看著那兩個保鏢，眼鏡閃過一絲攝人的光芒：「還不快動！」兩個保鏢彷彿很怕這個女人，拖著小倩就出去了。小倩還在倉皇地叫喊著：「采臣哥！」
我不由自主地朝他們走去：「你們太放肆了！」可是楊紫卻用很鬼魅地步法擋在了我的面前說：「寧先生，我送你去見老爺子！」說罷就看著我，我懶得理她，繞過她就要去追小倩，她卻又擋在我的面前。如此反覆，小倩終於消失在我的視線了。
我沒好氣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吼道：「你他媽煩不煩？」她沒有說別的，低著頭走到我旁邊說：「這邊請，寧先生！」
Fnt，話說三無小姐還真是讓人難以應付地角色啊！我只好悶悶不樂地跟著她的腳步，算了，好歹小倩是他們的小姐，不可能受傷害的。
走進電梯，我盯住楊紫說：「你是日本人？」
她這回有了反應，衝著我鞠了一躬說：「斯米麻塞！」果然是日本人，戴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厭惡我大聲說：「斯你個頭啊，不會說對不起嗎？」她到沒有介意我的粗暴態度，不再說話了。我卻還沒盡興，繼續說：「你應該會看動慢吧？知道三無小姐嗎？你就是那種無口，無心，無表情的三無知道嗎？」我從來就討厭那種故作冷傲的女人，而且看她對小倩的態度讓我更加不爽，所以言辭間不斷挑釁。可是她秉承著三無小姐的風格，根本就不理我，這樣我說得多了以後就感到很無趣。便漸漸沉默下來。
不多久，她指著一間辦公室說：「到了！」我唔了一聲準備敲門，她卻說：「寧先生，你是因為我對小倩的態度還是因為我是日本人所以痛恨我？」
痛恨？談不上吧，看來這個女人的中文水平還有待提高，應該用厭惡才對。我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她，我可不是什麼提倡睦鄰友好的和平人士，對於你身為小倩不合格的家庭教師，我厭惡，對於你身為一個日本人，我更厭惡。慶幸的是你還是個女人，雖然算差勁的那種。我正準備把想法表達出來，她卻說了一句噎死我的話：「對于小姐，我們都像對待公主一樣寵愛她，之所以現在對她這樣，我想，寧先生應該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說著給我又是一躬：「撒揚娜拉！」
我怔怔地站在門口，想不通我要在自己身上找什麼原因。
推開門，我第一次近距離見到了方彥博老頭。曾經對他驚鴻一瞥過，沒有什麼印象，所以一直在想一個八十多歲熱愛工作地老頭，會是什麼模樣。看到過後終於瞭解到，我們二十一世紀的生活水平真的提高了，這個老頭看起來和六十歲的樣子差不多，精神健碩，沒有老態龍鍾的跡象。不過我的心裡還是納悶，從來沒有聽過小倩提過她的父母，這個方老頭貌似只有小倩一個孫女，這實在是讓人費解，不過方老頭在美國的公司還在運營，小倩的父母留在美國也很有可能，讓年幼的小倩和老邁的父親歸國，這些做子女的還真放的下心。
聽見我的腳步聲，正在看文件的方老頭抬眼看著我，臉上表現出茫然之色：「你是……」我差點沒暈倒，不是讓我來報到嗎，還不認識我？就算沒有見過我真人，照片之類的應該看過了吧，我爸可是市長來的，這老頭看起來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似的。
「我是寧歡，今天來跟您報到來了。」在老人家面前我不敢放肆，畢恭畢敬地回答道。要知道我爸也只是在我面前喊他老方，其他的時候都方老方老叫得親熱地很。
「哦，你就是寧市長的公子啊，老朽真是失禮了。」說著就站了起來向我伸出手。我受寵若驚地握住他的手連聲說：「不客氣，不客氣，您坐！對於我們這些年輕人您是必須被尊重和保護的。」
老頭子哈哈大笑著坐了下來看著我說：「寧歡？」
我點了點頭。
「字采臣？」老頭子帶著戲謔地表情說。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他卻笑著道：「總聽我們家倩兒提起你，今天見到了，年輕有為啊！」
我被唬住了，站起來說：「哪裡哪裡，方老抬愛了，年輕還算得上，這有為還不沾邊啊，我還得跟方老學習！」
「唔！謙虛，很好。」老頭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我雖然感到奇怪，但沒有敢問有什麼不妥。
「我還說過兩天再給你安排工作，怎麼今天小寧就跑來了？在家裡閒不住了是不是？」方老頭笑呵呵地指著茶几上的杯子說：「我就倚老賣老了，你自己倒水喝啊！」
我點了點頭，很詫異地問：「不是您讓我今天到這裡來的嗎？」
「我？」老頭子貌似記性不太好，算了，年紀大了有這樣的毛病可以原諒的。但我還是補充了一句：「是小倩通知我的。」
「倩兒！」老頭子彷彿恍然大悟一般笑道：「這個小東西。」我心裡咯登一下，難道小倩真的假傳聖旨。看老頭子的表情應該是這樣的。
方老頭沉吟了一會兒道：「說實話我還沒考慮好給你個什麼職位，說起來我不能讓市長的兒子做officeboy是不是？」
「這是哪裡的話？」我鄭重地說：「來得時候我爸就告訴我了，要想成就大事業就應該從底層做起！」
「是嗎？」方老頭大笑著擺擺手說：「讓你幹些文件整理，打字複印的工作你也樂意？」
「這……」我可以無恥的說我很樂意，不過我是個誠實的人，如果真的讓我打字複印，我還不如回警察局上黃色網站。
方老頭看我支吾的樣子，擺出瞭解的神色說：「既然你今天到這裡了，我就不能再讓你回去等了，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去做officeboy，那個小寧你介意出差嗎？」
「出差？」我吃了一驚，說實話，我對這個詞語有點反感。記得大四的寒假，我開始找工作，結果被一家醫藥公司相中，鬼曉得他們做藥品的為什麼要我一計算機專業的畢業生。後來才知道是需要出差。將近年關，他們公司沒有人願意出差，只好找畢業生頂缸。那個地方還不差，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我當時正是初出茅廬，血氣方剛，一心要闖番事業。結果去了才知道痛苦，一個叫做什麼屯的偏僻所在，只有晚上才能供電，連自來水都沒有，更可怕的是我要面對一幫熱情但語言不通的牧民，在那裡和穿越了差不多，但就是不可能有艷遇！所以待了不到三天就有到了地獄的感覺。什麼風吹草低見牛羊，我只見到牛糞而已。可合約上寫明了三個月，我只好熬著，那個年都沒有回家過。
想起那次出差的辛酸，我就不寒而慄，怔怔發傻。方老頭看我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小寧很介意出差嗎？」
「我…我」說不出話，真的很介意啊。
方老頭瞭然，很為難地樣子：「成都雖然不是很好的地方，可是我們公司對出行安排都還不錯！」
「成…成都！」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好地方啊，川妹子啊，娛樂休閒啊，三個感歎已經讓我大點其頭：「我去我去，年輕人嘛，吃點苦有什麼可怕的。方老，你給我安排工作吧！」
方老頭賊兮兮地看了我一眼說：「那邊的問題都是我的助理在安排，所以這一次你就跟著她，也方便你熟悉公司的情況。」我連連點頭，方老頭拿起電話說：「楊美，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說完掛了電話。又仔細看了我兩眼方才說：「小寧等一下吧！」總覺得這老頭的眼神怪怪地，沒來由地讓我心裡發毛。
不久，一個氣質高雅地女人走了進來：「老爺子有什麼事？」我看著眼前的女人感覺好面熟，不過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只看了我一眼就沒有再注意我，想來我們應該不認識。方老頭把我介紹給了她，然後說：「楊美啊，這次你到成都去就帶上小寧吧！」
楊美點頭答應，又接著問：「那麼我是不是要給他介紹一下我們所要完成的工作？」老頭子連聲稱是，對我說：「那你跟楊美去好好談談吧，具體的事都是她在安排！」於是我和楊美退了出去。什麼是老大，能辦大事兒的不算，能指使人辦大事兒的才是老大，我得朝這個方向努力。
剛剛走出房門，身邊的楊美就笑了起來，這笑容特別妖艷，她看著我說：「原來你就是寧歡啊？」
我很愕然，雖然我曾出過名，不過現在早就被春南人民忘記了，怎麼這裡的人卻都是幅聞名已久地態度。旋即醒悟過來，多半是小倩的關係，這些人不會以為我是靠著小倩混進這家公司的吧！
楊美微笑著上下打量我，突然說：「你已經結婚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小倩，你喜歡她嗎？」一句話兩個問，很難回答呢！我看著她解釋說：「我和小倩其實沒有什麼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老婆嘛！而且很漂亮。」她邊走邊說。
「咦！你怎麼知道？」我不可思議地說，本來以為是小倩告訴她的，可是她剛才不是那樣問我嗎。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這個城市有個關於我的粉絲俱樂部，她們不斷交流關於我的情報……
「喲，真把我忘了？看來你記性不太好哦。我們可是……」說著她壓低了聲音：「差點就發生一夜情了。」
我一聽嚇了一身冷汗，仔細端詳她，不對，在我記憶中除了三個女人之外沒有和誰發生過曖昧關係，連柳若兮都要排除在外。說到一夜情，這只能讓我想起那個令我心痛的女人。不過眼前這個女人的樣子真的好面熟，到底在哪裡見過呢？如果給她戴上眼鏡，盤上頭髮，再換個沒有表情的臉……
「楊…楊紫？」我吃驚地大叫了一聲。狗日的，這個女人會不會是人格分裂？不過很快她的回答打消了我的疑惑：「你見過我的妹妹？」
「你妹妹？」
「對啊，就是一天耷拉著臉的傢伙。」她笑著說。這時候我再看她，兩個人確實只是相像而已，也對，三無女郎沒道理變得這麼風姿綽約。
「你…你也是日本人？」
「對啊，我叫淺井陽美，我妹妹叫淺井洋子！」說著她用一種怪異地眼神看著我：「你是個民族主義者？」
「嗯！我是個世界主義者！」雖然不喜歡日本人，可眼前這個女人除了有股AV女優的浪勁之外很難讓我覺得是個日本人。
她點了點頭，突然說：「你真的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對此我只好呵呵傻笑一下，確實不記得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忘了也好，要知道那晚最尷尬的人是我，你這傢伙也夠風流的。」實在是聽不懂她的話，我只好唯唯諾諾地答應著，以便結束這個話題。她卻意猶未盡地說：「你長著一張帥臉，可是不能因此對女孩子胡來哦！」本來我還得意她對我的稱讚，她卻一把攥住我的衣領說：「不准欺騙小倩！」聲音突然變得很嚴厲，我被嚇到了，連聲解釋從來沒有起過這樣的下流心思。她喃喃地說：「女人喜歡帥哥我沒有話說，可是你有了老婆就應該安分點，當然，你不安分我也沒話說，畢竟我也喜歡有婦之夫…」她烏七八糟地說什麼呢，我有點不爽了。她的聲音陡然增大：「可是，你不能去騙小倩那樣的小女孩知道嗎？」
「喂！你太衝動了吧，什麼騙啊騙的！」一把推開她，我一般不沖女人發火，不過日本女人不是很溫柔的嗎，怎麼跟我們家那位一樣，不過你老了點沒有我家孝柔可愛。
陽美的眼中閃過一絲害怕，吶吶地不說話了。正尷尬間，聽見了小倩的呼喊：「采臣哥！」我循聲看去，小丫頭從一間房門裡探出了頭。
這時候陽美走近我說：「過去吧，跟她講清楚！」就在我準備過去的時候，她又低聲說：「知道嗎，因為小倩喜歡你，所以老爺子禁了她的足，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我對你沒有惡意，一切都是為了小倩好，如果你不喜歡她，請跟她說清楚。」
我點了點頭，向小倩那裡走去。小倩也看見陽美了，露出可憐相嚷道：「陽美姐姐，千萬不要告訴洋子我在這裡哦！」我看見陽美對她比了一個Ｖ的手勢。
剛到門口，小倩就把我拉了進去。
「你怎麼又跑來了？」我詫異地問。
「平時我不跑，是因為我尊重洋子姐姐，可是一想要見到你，他們就關不住我啦！」小倩笑嘻嘻地說。我想到她因為我而被禁足，心裡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但是該說清楚的時候，就不能猶豫，已經飽嘗過這方面教訓的我，當然明白當斷則斷的道理。不能怪我殘忍，如果不說清楚，小倩可能就是下一個鄭欣然。
「小倩！」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其實，其實我和你孝柔姐就要結婚了！」
小倩的眉頭皺了一下說：「現在不提這些不好聽的話可以嗎？」
我搖手說：「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告訴你，你不用對我這樣的，我…我們是不可能的。」唉，我不會說拒絕的話啊，既怕說不清楚，又怕傷害到小倩。
果然，小倩的淚水一下子滾了出來：「你不喜歡我嗎？」
「不…不是，可是喜歡有很多種！」看到女孩子流淚，我就受不了，原本決絕的心又有點動搖了。我不斷提醒自己：寧歡，堅決，你這樣是要不得的。
「我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小倩嚎啕大哭著撲進了我的懷裡。我暗暗歎了口氣，輕聲道：「小倩，願不願意聽聽我的真心話？」
PS：如果明天我夠努力的話，鄭欣然就快回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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