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的病房裡就人來人往的,大家就像走城門似的。原因看官們應該明白,我是市長的兒子嘛,總有些沒見過的人趁機來套近乎。我想他們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我不受傷他們怎麼會有討好市長的機會。終於等到安靜下來,看著一屋子的花我對沈孝柔說:「你不是想開店嗎,快點去找家店面,這麼多花夠開花店的了。」
沈孝柔則詫異地看著我說:「你怎麼知道我想開店的?你難道記起什麼了?」我頓時醒悟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便含含糊糊地說:「你不記得了,昨天你才和我說起過啊!」
「有這樣的事?」沈孝柔顯得很茫然,摸了摸腦袋。我則笑著安慰她:「我看你最近是照顧我忙暈了。」說著我伸手示意她過來,拉著她說:「辛苦你啦娘子!」她笑瞇瞇地看著我:「現在知道我的好處了吧!」我看著她朱唇輕啟,一股慾望急湧入腦,大嘴一下子就往她嘴上湊去。
「不要,你都還沒好呢!」沈孝柔嘴裡拒絕著,可並沒有絲毫抗拒的動作,我毫不費力地就吻住了她。正當我的舌頭慾望大肆進攻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對…對不起,你們繼續。」一聽這淫賤的聲音就是小李,沈孝柔一把推開我,臉上儘是羞澀,嬌嗔我一眼,急急跑出了病房。那一眼,簡直是風情萬種。
小李憨憨地站在門口進退不得,我咳嗽了一聲,他才醒悟過來,臉上一下子換作哀傷之色:「歡哥,我可憐的歡哥啊,你咋就是失憶了。」說著就到了我眼前,故意給我來個面部特寫,眨著他那對賊溜溜地小眼問:「你還記得我不?我是小李啊!」我完全呆滯,沒想到小李還有極高的表演天賦,兄弟之情一瞬間就表露無疑。我心中為他的無恥喝了一聲彩,哪知他還來勁了,換了個淒涼地表情,看著我先歎了口氣說道:「我可憐的大哥,你的遭遇真的是讓我,怎麼說呢,再牛逼的蕭邦也彈不出我心中的哀傷!」
「過了啊,才多久沒見怎麼變這麼肉麻了?」實在不能讓小李再這麼噁心下去了,我還要吃午飯呢。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之間多年的兄弟情誼豈能用肉麻來形容?」小李睜大眼睛努力做出誠懇的樣子說:「你現在是失憶了沒有那種感覺,可是我記得啊,記得我們兄弟聯手破案無敵於警界的一切風風雨雨。」太噁心了,今天的午飯看來只有算了。沈孝柔趁著我失憶了編寫假話來騙我還情有可原,想不到小李也玩這套,我平復了乾嘔的感覺,沒好氣地看著他說:「拜託,醫生說我是選擇性失憶好不好,只是對最近一年發生的事情不記得了,可是你這副淫賤模樣我可是清清楚楚,還他媽無敵於警界,你倒說說我們怎麼個無敵法?」諒是小李臉皮厚如城牆此時也不好意思起來,抓了抓頭說:「原來歡哥你還記得我啊,我…我這是關心則亂,嘿嘿嘿!」我哼了一聲任由他繼續傻笑,他卻又涎著臉說:「記得我就好,那上次你買筆記本臨時錢沒帶夠不是讓我墊了三千不知你還記得嗎?」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原來是衝著錢來得,我這兄弟真是沒有白交啊。我心下一動,做出茫然四顧之色:「我什麼時候買筆記本了?」
小李呆了一下急道:「你…你不記得了?就是上次去數碼廣場你本來是買數碼相機的,可是那個賣筆記本的漂亮MM跟你說了幾句甜言蜜語,然後你就說那筆記本配置好,外形酷,而且性價比非常高,非買不可……這些我都記得一清二楚……」看我無動於衷,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囁嚅道:「你…你不會賴了吧?」
「我考!」暴吼一聲:「我根本就沒有印象的事情,你叫我怎麼認啊,當冤大頭嗎?」說著我把手伸到他面前,他還不懂意思,愕然道:「幹嘛?」
「欠條或借書什麼的總有吧?」怎麼這麼不上道呢,黃世仁逼債都還要帶上契約的說。小李一下子苦了臉:「不是吧歡哥,咱哥倆之間的經濟往來什麼時候開過單據,你這不是故意賴賬嗎?」
「有你這樣的嗎,我還纏綿病榻你就來逼債,還一張嘴就幾千塊,絲毫不顧及兄弟情誼,單據也沒有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獅子大開口?擺明讓我當冤大頭我才不上當呢!」一時間小李沒話說了,咕噥著:「看起來是我當了冤大頭才對!」說著就欲站起來,突然又補充一句:「歡哥你真的不記得了?」
「你煩不煩啊,是不是兩個月前的事情?」我不耐煩的說,看到小李點了點頭,我繼續道:「那就對了嘛,醫生說我這選擇性失憶對近一年的事都不記得了,兩個月前的事當然也不記得了。」
「哦!」小李彷彿被說服了,站起來說:「那歡哥你好好休息爭取早點恢復記憶,我就不打攪了。」看著小李的背影我都快笑翻了,我的話裡那麼大個破綻他都沒發現。正得意著,那小子恍然大悟般轉過頭來說:「我思量著你剛才的話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怎麼不對勁了?」我面不改色地問。
「我也說不上」小李使勁地敲了敲頭說:「算了,先不說這個,還有件事想告訴你剛才差點忘了。」說著他正了正嗓音:「據可靠消息,鄭欣然要離開春南去省城發展了。」說著狡猾地看了我一眼,又自語道:「唉,你現在失去記憶了,給你說了都沒用,我看我還是回了吧!」我考,這小子怎麼聰明起來了,知道拿話來激我。可是他爆的這個八卦又是我很感興趣的,我只好假模假樣地說:「我原來認識那個鄭欣然嗎?說來聽聽!」說實話,我很詫異小李怎麼知道我和鄭欣然的關係,我記憶中這好像是個秘密吧!難道我真的失去了某些記憶?
「反正人都要走了,你知道了也沒用,再說嫂子快回來了吧!」這傢伙還學會吊人胃口了,看老子好了以後不抽死他丫的。我正恨得牙癢癢,他小子居然要跑路,沒辦法我只好大叫著:「不就三千塊錢嗎,我還給你就是了!」小李一聽這話,一下子眉開眼笑:「其實我也沒有非急著要,只是你不要把這茬事給忘了就行。」說著又壓低聲音:「歡哥你沒有失憶對吧!」我點了點頭:「剛才都故意透露給你了,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小李沒理我的揶揄,笑著說:「我就說歡哥你這麼精靈古怪的人,一場車禍頂多缺胳膊斷腿,那至於失憶這麼狗血。」
好吧,我現在向大家承認之前都是假裝的,剛醒來的一剎那,福至心靈,就這麼表演下去了。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只是覺得這可能是我實行大丈夫計劃的一個契機。在撞車的那一刻,我想到與其這樣三個人都痛苦,不如把她們倆都擺平,我知道這個想法有點異想天開,可是人生難得幾回搏啊!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的私心作祟,我實在捨不得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齊人之福,也許每個男人都想過,可是我現在要去實現這個想法。
與我所料不錯,知道我失憶以後沈孝柔果然不再對我和鄭欣然的事情耿耿於懷,而是想方設法讓我不再記起鄭欣然,雖然她時常試探我是否回憶起什麼,可是我知道她本意是不讓我想起前事,甚至不惜編造謊言來誤導我,對我如此煞費苦心應該是真的愛我吧。我可以假裝和她再戀愛一次,和鄭欣然也是一樣,看來將來會有很多謊言要從我嘴裡說出來,可是一個彌天大謊已經撒了,我還在乎什麼呢?只能告訴自己,有時候謊言也是愛的表現。
可是現在鄭欣然的問題大發了,只能怪我當時在病房裡冷落了她,因為要同時對付兩個深愛的女人,我的心裡還有些障礙。可是鄭欣然真的要離開春南嗎?
跟小李瞎聊了幾句,我囑咐他不要把我假裝失憶的事情說出去,然後就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和鄭欣然的事情?」小李嘿嘿一笑:「猜得,我對男女間的曖昧一看一個准!」
「那你可以去算命了。」我應了一句便又迫不及待地問:「鄭欣然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李嘿嘿一笑:「這個鄭小姐啊……」我正豎起耳朵,沈孝柔一下子推開門問道:「什麼鄭小姐?」我吃了一驚,很快反應過來說到:「哪有什麼鄭小姐,小李剛才說我真小氣!」
「噢!怎麼回事?」沈孝柔一臉狐疑,我則哈哈笑道:「小李上次買筆記本借了我幾千塊,具體數我也記不得了,隱隱約約還知道有這麼回事,所以就問問他,他就說我小氣。」沈孝柔一聽,橫了小李一眼:「欠多少照實說,別欺負他是個病人。」小李愁眉苦臉地看著我,見我無動於衷,他發了發狠道:「我可照實說了啊!」faint,又激我,我只好呵呵笑道:「我也不急著要,等他有了再還給我吧!」同時對小李使個眼色說:「快走吧你,小心你嫂子跟你急,現在可是她在管賬!」小李恨恨地瞥了我一眼,唯唯諾諾地走了。沈孝柔哼了一聲,轉過頭看著我說:「錢的事你倒記得很清楚嘛!」我尷尬地笑了笑,沈孝柔彷彿不放心似的又問道:「他還給你說了什麼?」
「沒了,真沒了!」我連忙指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