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播放著《卡薩布蘭卡》,令我頗感異樣。穿著鄭欣然為我準備的睡衣走出浴室。實在很奇怪鄭欣然怎麼會有男人的睡衣,這尺寸就像是為我特意買的一樣。我聽懂了鄭欣然的暗示,心裡很興奮,雖然也想到了沈孝柔,但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
鄭欣然坐在客廳裡削蘋果,看到我出來後,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在她身邊坐下並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我突然覺得我們好像組建了一個家庭。拿著蘋果我又遞還給她說:「我不喜歡吃蘋果。」結果惹來鄭欣然的嬌嗔:「我削的你敢不吃!」我笑了笑,在蘋果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鄭欣然才滿意地笑了。雖然感覺有點怪,但不可否認我很享受。
鄭欣然站起身向浴室走去,我在心裡告誡自己該離開,可是卻坐在沙發上沒有動,直到浴室裡傳來淋浴聲,我的心才開始劇烈跳動,如果我在這一刻悄悄離開,也許事情會有不同的結果,可是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句話真的有道理。
鄭欣然洗完澡後我跟她進了臥室,房間裡暖氣開得很大,所以我脫光了也沒有任何寒意。這時候我禁不住想當初發明空調的人,他初衷是不是就是方便冬天和老婆做愛。鄭欣然看我脫掉睡衣,臉紅了一下,咬了咬牙也把睡衣脫掉了。象牙色的肌膚在暖色燈光中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雖然我曾經和她瘋狂過一晚,可是如此細緻地打量她的身體,這是第一次。不能理解鄭欣然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沒功夫去理解了,爬上床,握住了她光潔纖嫩地韻足。她的身體顫了顫,腳趾蜷曲。我細細地摸索著,從她的腳吻到了她的胸口。
鄭欣然呻吟著,緊緊地抱著我。我的低下頭吻著她的唇,輕輕地逗弄她的丁香。鄭欣然動了動,調整了一下身體方便我。我再次嘗到了那晚的感覺,由於頭腦清醒,感覺比上次更加劇烈。鄭欣然溫柔地摟著我的後背,自然地配合著我的動作,由於我們的身高很合適,所以在糾纏中身體很和諧。她動情時會輕輕的呻吟,動作幅度也會變大,而且很投入的起伏身體,大概因為是第二次,我們彼此已經熟悉了對方的身體,儘管有一些心理負擔,但我們都很投入。
客廳的音響聲變成了《夜來香》,隨著輕柔的音樂,我們都沉醉在彼此的身體上。
春風一度以後,鄭欣然躺在我的懷裡,一雙美目凝視著我,幽幽地說:「我這麼容易就和你上床,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淫蕩的女人?」我撫摸著她的肩膀輕輕地搖了搖頭。激情結束之後我開始感到茫然,兩個女人的倩影在我腦子裡飄來蕩去。我原來在內心中一直強調自己愛的是沈孝柔,可是在這一刻我分不清到底是愛誰了。鄭欣然在我的心裡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憧憬齊人之福,可是在現代社會中無疑是癡人說夢。
「對不起!」我親了親鄭欣然的秀髮柔聲說。
「為什麼要講對不起?」鄭欣然微笑著看著我:「因為你從來沒有說過你愛我,就在做愛的時候也沒說過嗎?」我點了點頭,心裡突然覺得很壓抑,我可以對沈孝柔說這三個字,可是對鄭欣然卻很困難,愛情也有先後順序吧,如果我先愛上鄭欣然會怎樣。
鄭欣然擰著我的鼻子,嬌媚地說:「我不介意!即便你愛的是沈孝柔,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和你歡好,從今晚見到你那一刻起我就有了這種感覺,在浴室裡脫你的衣服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你說我是讓你無法自控的女人,而你又何嘗不是讓我無法自控的男人。」聽著鄭欣然的話,我想起一位哲學家說過:首次最強烈的性刺激會影響一個人今後的性意識。也許我和鄭欣然都是這樣。不過鄭欣然說到沈孝柔的名字時,我感到深深地自責。
「我愛著沈孝柔,但我同樣不能拒絕你,我知道這樣講對你不公平,可是我不想欺騙你!」也許說清楚比較好吧,即使鄭欣然將來不再見我。鄭欣然聽到我的話,果然很不好受,但她沒有勃然大怒,只是輕聲說:「人家說男人可以為了性和不愛的女人上床,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把我當做發洩慾望的工具,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想要的是孝柔還是欣然?」說著說著,她眼睛裡的霧氣越來越重,淚水終於從眼眶中滑落。
我俯下身子,舔舐她的淚水,在她耳邊柔聲說:「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和你在一起時我不可遏制地想要你,想要欣然。」這句話是實話,在性方面,我覺得和鄭欣然更加親近,相信如果沒有感情的成分在裡面,我也不會對她那麼急切。一個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嗎?我感到很迷惘,忍不住問著鄭欣然:「你愛我嗎?」
「我喜歡你!」鄭欣然這樣回答著:「我不知道愛是什麼感覺,可是你是第一個讓我感覺很親近的男人。」我對鄭欣然的話能理解,又不能理解,因為我也不清楚愛到底是什麼。鄭欣然躺在我的懷裡,緩緩地給我講她自己,因為從小就是公認的美女,她對圍繞在身邊的男人分辨不清,也對愛情感到排斥,如果我們那晚沒有誤食藥物,也許到現在鄭欣然也不會覺得她喜歡我。我靜靜地聽著鄭欣然的話,手放在她的胸上,溫柔的愛撫著,可是沒有衝動,只是覺得現在的感覺很溫馨,很享受……
早上醒來時,看見鄭欣然趴在我的胸口上,用手刮我的鼻子。我突然睜眼把她嚇了一跳,往後縮了一下,可是很快又驚叫了一聲,俏臉又紅了。年輕男子會有晨勃這種現象,顯然鄭欣然就遇到了。她猶豫了一下,很快趴到我身上,我們又在一起了。因為這次沒有任何心理壓力,所以很享受。
穿著鄭欣然為我買的衣服,坐在餐桌前等著鄭欣然的早餐,覺得這一切都像一個妻子對丈夫一樣,鄭欣然還說她不愛我。
鄭欣然穿著我的睡衣把早餐端到桌上。一個女人肯穿著你的衣服為你做早餐,說明她已經放心把自己交給你了,這一發現讓我又喜又驚。
「嘗嘗我自己做的蕃茄醬!」鄭欣然興致勃勃地將一塊麵包抹上番茄醬送到我的嘴邊,我正想幸福的咬下去,手機卻響了起來。和沈孝柔交往開始,我早上起床後習慣把手機打開。看見是沈孝柔打來的,下意識就要接電話,卻瞥見鄭欣然不滿的目光。看她一臉期待的天真表情,我的心一下子軟了,關掉了電話。
鄭欣然臉色緩和下來,笑著說:「我只想要你一個早上。」被她這句話說得呆住了,鄭欣然卻把麵包往我嘴裡塞:「快吃啊,發生麼愣?」我嚼著麵包,心理面卻泛起大大地問號。鄭欣然一臉滿足地看著我吃她做的早餐,幽幽地說:「看到你和沈孝柔在街上散步擁抱,我就想和你散一次步,雖然最後是我親了你,但我仍然很高興。那天我故意讓沈孝柔看到我挽著你,大概只是想報復吧!」聽到這話我差點沒有嗆出來,鄭欣然用紙巾擦試我的嘴角,低聲說:「你的熊貓眼,還有昨晚的爛醉如泥恐怕都是為了她吧!你們也許出了什麼問題,我也想過趁機把你搶過來,可是,我需要這麼做嗎?」鄭欣然撥了一下頭髮,綻放出一個迷人地微笑,她確實比沈孝柔性感的多。
「我喜歡你,但顯然還沒有達到愛的程度,所以我不想和沈孝柔去爭。」鄭欣然一直在說話,完全不給我插嘴的機會:「你說我們一見面就無法控制,那麼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你有女朋友,而我願意被道德約束!昨天晚上我說我願意當你的情人,可是現在我後悔了,我不願意做你的情人,那樣我會瘋掉的。」
我默默不語地吃完了早餐,低聲說:「謝謝你,我該上班了。」鄭欣然溫柔地給我披上她買的外套,輕聲囑咐說:「路上小心。」我很想努力轉頭就走,可是我的腳好沉重。鄭欣然,在我臉頰吻了一下說:「我把你的舊衣服留下了,你把我買的衣服穿走了,這樣我們都有了紀念品,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啦!」
我感到眼睛有點濕,很想抱住鄭欣然說:「你不願做我的情人,當我老婆好了。」可是最後我只說了一句:「你也是我第一個女人,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你。」然後就出門了,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我一下子癱坐在門口,淚水不可抑制地從眼眶中落下,我們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相遇。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項,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聲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終於,我站起來下了樓,卻不知道那一刻鄭欣然也坐在門裡面哭泣。
下了樓,打開手機,很快接到沈孝柔的電話,她的聲音有些焦急又有些嚴肅:「寧歡,你到底在哪裡,我要馬上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