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韻確實失蹤了,我早上正和小李在辦公室裡打屁的時候接到了沈孝柔的通知。重案組在何韻租的房子裡沒有找到她人。根據鑒定組的分析發現遺留在倉庫內的血跡確實是人血,但是不是何韻的尚須查證。這個時候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拘捕阿直了,看起來這個案子的涉案人員只有這麼三個,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三個人中彷彿還死掉了兩個,怎麼說阿直都和這個案子脫不掉干係了。
坐在辦公室裡我一直在想如果兇手是阿直,那他的動機是什麼?如果是他殺了何韻,為什麼又要挪走屍體故弄玄虛?還有那件密室案件到底是怎麼做的?這些問題在我腦子裡繞來繞去很是頭疼。雖然我們國家實行的是有罪推定,只要阿直拿不出證據證明這一切不是他幹的,那麼在現在只有一個嫌疑人的情況下只有他是有罪的,但是我內心中始終覺得這件案子沒有那麼簡單。
小李突然對我說:「歡哥,你說那個高仿真充氣娃娃到底是怎麼個真法?我問過陳安平了,可是那小子打死都不說了。」
我靠!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子還在想充氣娃娃,真想踢這頭色驢兩腳,沒來由的打斷我的思路。充氣娃娃,哼!充氣娃娃?我突然想到了什麼,使勁拍了拍桌子。
「我現在去孤兒院,你叫孝柔和重案組話事兒的一起來。」我對小李吩咐道。
「歡哥,現在過去嗎?重案組的人彷彿對你不是很感冒啊!」小李的好意的提醒我說,可是我等不了,在直覺上已經知道這件密室殺人案是怎麼一回事了,連同何韻屍體消失的事件我也猜到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案子就好破了。邊朝外面走邊打電話,一個打給了鄭欣然,另一個打給了本市的福利院。
走出公安局不久就看見鄭欣然的豐田開到了路邊,我急忙鑽進車裡。
「怎麼樣,有什麼收穫?」我迫不及待地問起鄭欣然。鄭欣然眉毛一揚說:「我的能力你還不相信嗎?」還作出一副附耳過來的手勢,我心裡暗罵她臭屁,但還是忍不住把耳朵湊到她嘴邊……
來到孤兒院,重案組的人見到是我,臉上一下子又堆起了輕視之色。現在留在這裡的人不多,主力都去抓捕阿直了,最新消息是阿直也失蹤了。如此看來這個案子已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實際上我們不需要再費力的調查這個密室案件是怎麼回事,也不必尋找何韻消失了的屍體,只要靜等阿直被捉拿歸案即可。小李就是這樣認為的。
不理會外邊守門的警察的攔阻,我和鄭欣然往廚房裡沖。可是不知道這幾個留守人員到底是對事還是對人,讓我們糾纏了很久才來到暗室門口。我先趴在地上看了看,果然看到那天鄭欣然發現的小洞的洞口就在櫥櫃下面。我拍了拍手站起來說:「這個密室案件有答案了。」
話剛說完,胡楊和沈孝柔也進來了,看來小李的辦事效率提高了不少嘛!
「你說說看是怎麼回事?」沈孝柔看著我的眼神有種前所未有的期待,讓我倍感滿足。我哈哈一笑先擺好pose說到:「其實大家都陷入了一個誤區,從當時的現場分析我們得出這間暗室就是第一現場,而我們在現場又找到了唯一一把可以開啟這道鐵門的鑰匙,因為這個古怪的鐵門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兇手怎麼在作案之後走出這間密室的。」說完後我打開了身後的冰箱,拿出了那個做冰糕的盒子,靠!忘了這幾天沒有供電,這裡面什麼都沒有。不過我還是大聲說:「其實兇手根本是把鑰匙帶出房間後再放回去的。」
「什麼意思?」大家都被我這番話給攪糊塗了。我看了看鄭欣然掛在腰上的手機墜子是個球形物體,大喜之下一把掏了過來,惹得鄭欣然驚叫一聲,其餘的人看見我的行為也是一臉茫然。我呵呵笑著說:「咱先做個實驗。純學術上的研究。」然後趴下身子把那個球形墜子放到那個洞口輕輕一推。
「大家進去看看吧!」
如我所料,那個球形的小墜子果然停在了屍體位置處的牆角。
「這個地板是傾斜的!」鄭欣然大呼道。我得意的點了點頭。沈孝柔看我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大受鼓勵之下我繼續說到:「發現屍體的時候,我走進這間暗室就覺得非常悶熱,當時還以為是冬天裡暖氣太大的緣故,現在想來那是兇手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讓裝了鑰匙的冰球迅速融化。」我搖了搖手中做冰糕的盒子沉聲說道。
「這麼說來這個案子的嫌疑人就是阿直和何韻兩個了?畢竟在我們發現那顆人頭的時候,他們都有一段時間消失了。」沈孝柔皺著眉侃侃道來。
胡楊插嘴說:「關於你們提到的那顆人頭應該是假的,我們查過那個曾珍了,一個禮拜以前已經去南方打工了,死者應該不是她!不過此前何韻多次提起她,也不能排除她暗中搞鬼的可能,關於她的行蹤我們還在查!」
「人頭是假的?」我心裡一陣竊喜,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件案子該結束了。
胡楊點了點頭說:「這麼說來,也有可能是阿直殺掉了院長,事情被何韻發覺了,所以他又殺人滅口,畢竟他現在失蹤了不是。」看胡楊人五人六的模樣不像白癡啊,怎麼就這麼輕易地下了結論,不過他既然要耍寶那就不要怪我戳他的面子了。
我乾咳了一聲說:「兇手未必是阿直,而是……」這個結論相信並不意外,可是要重案組的人百分之百相信我的話,我必須拿出點保證來,比如我的職務。在我看來胡楊彷彿等的就是我的那句擔保的話,靠!我是不是被他給陰了——
要問春南什麼車站的客流量最小,車次最少,那就是汽車南站了,這裡位置偏僻,離主幹道頗遠,除了下鄉的汽車,是沒有車子會停在這裡的。雖然我們在所有的車站都派了人手,可是經過沈孝柔和胡楊的商議決定重點盯住這裡,在這一點上他們比我專業的多,我沒有插話的資格。不過我今天的表現應該得到了沈孝柔的認可了吧,如果待會兒真的抓到兇手,不知沈孝柔會不會對我另眼相看?可是沈孝柔對胡楊的態度相當的有禮貌,用句俗話說就是像春天一般的溫暖,這讓我在一邊看得滿心嫉妒,奶奶的,為啥對我就像嚴冬般寒冷呢?
「何小姐是要往哪裡去啊?」胡楊已經發現了目標,帶著小弟們把一個帶著墨鏡推著一個巨大行李箱的年輕女子圍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那女子驚慌失措地看著我們說。
「何韻,你就別裝了,難道現在你還以為賴得掉嗎?」沈孝柔搖晃著手中的手銬厲聲說:「我想你現在應該是想處理掉你箱子裡面的東西然後逃亡吧!」
何韻緊張的退了一步,死死抓著行李箱把手,但是沒有說一句話。
其實是陳安平提到的充氣娃娃提醒了我,當然也得感謝我有戀足的癖好,當時看到何韻的屍體就覺得那雙腳很奇怪,又聽胡楊懷疑那天我們見到的人頭是假的,我立馬肯定那天我們看到的屍體也是假的。而這個假人就是阿直買的高仿真充氣娃娃。
「恐怕你和阿直還商議了一個關於他的恐怖死法對不對?」我看著何韻淡淡地說:「但是他沒有想到他這回是真的要死。」
「你們和許院長串通好了謊稱孤兒院有鬼,並且做了不少事以引起警方的注意。之前阿直在成人用品店買了個高仿真的充氣娃娃,而我們在衛生間裡看到的人頭就是那個充氣娃娃的。在我們被何韻的尖叫聲吸引離開後,許院長就將柳若兮迷倒,然後就到暗室去拉下了電閘。事實上阿直一開始就騙了我,他說電閘在三樓,而一樓暗室中也有電閘。」我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點燃後好整以暇地看著何韻說:「就在那個時候你或者是阿直也潛入了那間暗室並將許院長殺害,並且偽裝出密室殺人的樣子讓我們以為真的有鬼。」
「一開始你們就計劃好了演出鬧鬼的把戲,可是為什麼你要將他們殺死,難道只是為了孤兒院不被拆毀?可是現在你搞出這麼多事難道孤兒院就不被拆毀了?」沈孝柔大義凜然地對何韻說道。
「因為他們都該死!」在一旁當著速記員的鄭欣然突然開口說道。
沈孝柔驚訝地看著鄭欣然問道:「什麼?」何韻聽到鄭欣然的話卻哈哈大笑起來。我的臉色有點黯然,這真是件悲慘的事。
「那個孤兒院恐怕不是單純的孤兒院吧!」我淡淡地說。剛才我還有心裝扮成神探波羅來顯擺一下自己的智慧,可是此刻我卻有種哽咽在心頭的痛楚。
「許院長和阿直一開始確實打著保住這家孤兒院的算盤,因為這是一條財路,可是你卻借這個機會想把他們都除掉。我相信那個已經辭職的員工也已經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吧!」我這番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對,你說的不錯,那家孤兒院實際上是個充滿了罪惡的地方。」何韻開口說話了,她坦誠了這一切都是她幹的,而且阿直的屍體還裝在她的大行李箱裡,那個叫曾珍的女人確實已經死了,不是何韻殺的,而是死於他們的內訌。「他們把十四歲以上的孤兒都送到了人販子的手中,而這些人販子並不是單純的販賣人口,他們賣的是人體器官……」何韻慢慢地把這個故事的背景越拉越寬,我看見做記錄的鄭欣然一臉的激動和興奮。
何韻還沒有說完,胡楊就下令讓警員們將她逮捕上了車。她的表情很淡然,彷彿早已預料到有此結局一般。
看著胡楊敏銳地反應,我突然覺得我不能再查下去了。沒錯,這個案子表面上牽涉的人物就這麼幾個,連作案手法也是在故弄玄虛,可是如果單純的只是這樣怎麼會驚動市委市政府?人體器官的買賣啊,一個老太太撐得起來嗎?
「既然你知道內情,為什麼不去報案?」沈孝柔追問著何韻,何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是很滿足的笑容,你很難想像一個殺人犯會展露出這樣的笑容。
「也許她只是想親手報仇而已!」望著遠去的警車,我輕聲說,連自己都覺得這聲音充滿了無奈。看著沈孝柔愕然地望著我的眼睛,我正想解釋,鄭欣然卻插嘴道:「好像孤兒院裡有個叫小誠的孩子,那是她的弟弟!」然而沈孝柔並沒有表現出釋然的神色,反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壓低聲音說:「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麼?」
這時候靜立一旁的胡楊拉了拉我的手說:「寧歡,你還是給鄭小姐打個招呼,有些事情不能曝光的,否則你們兩個都會有麻煩……」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我怔了怔突然醒悟過來,連忙想去給鄭欣然說清楚,可是她已經上了自己的車,對我招手說:「好好陪陪你的警花上司吧,現在的你在她心裡的位置恐怕提升了不少哦!」
「喂!你等等,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講……」汽車揚起的灰塵把我搞了個灰頭土臉。
沈孝柔站在我身後冷冷地說:「還有什麼話要對人家講啊?」我打了個寒戰,轉過身來笑著說:「沒有沒有,我和她能有什麼話說。」
「你今天可是很威風啊,大偵探!」沈孝柔坐在副駕駛上,瞇著眼睛不懷好意地瞧著我。我故作赧然地撓了撓頭說:「呵呵,那是老婆領導有方!」
「胡說八道,我掐死你!」痛並快樂著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同時我也明白了阿直為什麼會幫著何韻做那麼多事,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可以用生命去爭取的,哪怕這個人十惡不赦。阿直也許早就明白了何韻的目的,可是他仍然去做了,何韻在上車前說「阿直喜歡錢,所以幫我殺掉許院長,幫我假裝自殺」可是我卻想說「比起錢,阿直恐怕更喜歡你」至少阿直對我說過一句真話,他緊張何韻。
「對了,那些失蹤的孤兒呢,會不會……」沈孝柔突然面露憂色,是啊,這個案子發生後,雖然引起了高層的關注,可是那些失蹤的孤兒卻沒有被提起過。弱勢群體還真是很悲哀啊!
「放心吧,何韻把這些孤兒轉送到本市的孤兒院了!」總覺得這個兇手是個好人,心裡有點難受。
「這件事鄭小姐也知道?」沈孝柔突然問了這麼一句。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突然覺得不好,連聲說道:「我知錯了,以後不敢了。」打燃了火,這心裡美滋滋地,沈孝柔會不會是在吃醋,看起來我很有進步哦!突然想起陳安平那只海龜,轉過頭說:「老婆,你說我該不該給陳安平買個充氣娃娃表示謝意?」
「嗷嗚!——輕點,我開車呢!」——
聖誕前夕,晚上十點左右,老爸書房。
「混賬!」老爸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說:「你沒事去學什麼偵探?你以為公安局破不了這麼個破案?還帶個記者去,你還嫌你老爸身上的虱子不夠多是不是?」
愕然地看著老爸,不知道他為啥發這麼大的火。剛剛和小李他們狂歡了一番,結果一回家就被老爸劈頭蓋臉一通臭罵,都有點找不到北了。
老爸看我一副傻不楞登的模樣,沒好氣地說:「看過了市電視台的『道德與法節目』沒有?」
「看過了,不是挺好嗎?」有點不知所謂,開始我也提醒過鄭欣然,讓她低調點,可是提醒的有點晚,她已經把節目做好了。不過是通篇講述了這起孤兒院的殺人事件的始末,並沒有提到器官買賣啊?
「你什麼時候能把追女人的智慧用到正事上?」老爸看著我恨鐵不成鋼的說:「那個關於鏡湖縣移民是怎麼回事?」
我剛想對老爸說其實你兒子在泡妞這方面也沒什麼智慧,但聽到這話卻吃了一驚,什麼鏡湖移民,我怎麼沒有注意到。對了,我只是草草聽了一下鄭欣然的節目策劃,還沒有看過內容,難道鄭欣然騙了我,在新聞裡播放了什麼猛料。想到這裡我不禁冷汗直下,這丫頭不會惹了什麼大麻煩了吧!
老爸卻悠悠地說:「你想辦法讓她把案子弄到民政局的失職上去,鏡湖的事能遮掩就遮掩掉,實在不行我會找人頂缸的,如果她還想繼續報道這件事,就必須照我說的做!」
看著老爸莫測高深的神色,我的心忍不住一陣狂跳,鄭欣然已經捲入權力鬥爭中去了,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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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歡:看看你的推薦票,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少嗎?
賀蘭才人:為什麼?難道你知道?
寧歡:廢話,都是因為你把我寫得這麼窩囊,影響到讀者的代入感了啊!
賀蘭才人: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你就先看會兒吧!
寧歡:老兄,就算硬盤壞了也不要閃那麼快啊,我暈血!
PS:終於把這個案子結束了,後面還有些尾巴,會在下一章有所交待。寫的不好請見諒!有很多硬傷,如果有可能我會盡力補完!以後的步子我會繼續調整,看來推理真的不是我的長項,居然還沒有避短,所以大家能來捧場我就很高興了!多謝。新的故事即將展開,將來的發展我現在是走一步看一步,貌似很不負責任,所以大家不要問諸如最後會怎樣之類的話,如果這時說了,我還怎麼忽悠人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