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寞地坐在暗房的一角,突然很想看看初中的畢業照,雖然那個上面沒有我,但有一個叫小倩的女孩。很多年前的七月,一個紅衣少女來到我家,她對我說我給你咱班的畢業照吧!我說我要那玩意兒幹啥啊,上面又沒我。她說沒有你但有我啊。她伏在我耳邊說,知道嗎你是個帥哥。我發誓那是我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好聽的語言。她笑顏如花的模樣就像一團火,我只感覺到我那顆赤子之心發出「滋滋」的聲音。用的筆墨可以說我的內心在呼喚:望著她怔怔發愣,她卻乖巧地閉上了眼睛。Verygood我的邪念告訴我
)ing,怎麼說一個kiss是跑不了地,而且自動上門不用負責。我貪婪地舔了舔嘴唇,突然聽見「砰」一聲巨響,那是楊雪的房門發出的極不友好的聲音,我感到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模糊的記憶中我彷彿對閉著眼睛的小倩說了一句,你發什麼傻啊。她憤然離開了,走得時候她說:「或許你很帥但並不代表你不傻。」精闢!
想到這裡我感到莫名地哀傷,我那夭折的初戀啊!可是那不一定是初戀,如果是初戀我會疼地更厲害。在內心中我深深明白,我疼惜的應是那次初吻未遂。
我鬱悶地走出房間,抽出一支煙。
「怎麼,你要吸煙!」楊雪穿著浴衣走了出來。
「不,我只是要思考。」
「你可是名醫生。」
「我也是個男人。」
「男人都要抽煙嗎?」
「男人都要憂鬱。」
楊雪再也沒有話說,但是她奪走了我的煙。唉!女人就是這樣蠻不講理。
一位好的醫生不僅僅是表現在手術室裡,老爸說完這句話後無視我的哀求把我推進了診斷室。我自詡是我院的一把名刀卻從未認為自己是個名醫。在家裡我總會牢騷滿腹地向老爸抱怨:天縱英才,激情四溢,朝氣蓬勃地我怎麼能像只被關進動物園的猴子。我想對於大多數醫生來說,坐診其實和坐牢差不多,而且探監的人異常頻繁。老爸總會悠閒地對我說:「你在手術室裡一呆十幾二十個小時也沒見你煩過啊!」我說:「要是哪個病患在診斷室裡不給我看片子而是直接讓我把胸腔打開看實體,那我也會很爽的。」
「胡鬧!本來我打算明天上班再和你談,可是現在我就得說了。那個李局長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就是個上呼吸道感染嘛,怎麼他老婆今天裹了多大個紅包在我辦公室哭著要我來手術。」
「我也就是嚇嚇他,診斷時故意讓王二往非典那個方向上說。那老頭子錢燒得慌,真的是生命誠可貴啊。我本想趕明兒補充一下王二的診斷再痛陳一下手術的利害,然後開副中藥把他打發了得了,他沒準將來還會珍惜國粹愛上中藥呢。沒想到他老婆去找您了,要不我把藥方給你開,給你個大便宜占。」
「你個王八犢子,醫德跑哪裡去了?」老爸邊說邊伸手:「給老子看看你的藥方,老子都多少年沒開過中藥了。」
坐診對於我來說是件苦差事,不過自從王二做了我的助手後我輕鬆了不少。我敢說王二在我手下辦事,對他成為名醫有莫大的好處。剛開始我也望聞問切來著,看看片子檢查報告什麼的也不累,至於開方子寫病歷就是我對王二的口耳相傳了。其實王二的字寫得很好,不過當我的速記員久了,字跡就開始龍飛鳳舞了,搞得藥房的人抓藥總是要仔細確認一下。阿蓮甚至為專門為藥房編了個王二常用字字典。他媽的為此我沒少挨老爸涮,當然王二也沒少挨我罵。後來這小子成了助理醫師我就省去了望聞問切和看檢查報告,他搞定後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我再推敲一下就開藥。就這樣忙開了很長時間也沒出過事兒,我他媽醫術就是高啊!那小子幹上醫師後我基本上就在診斷室裡玩了,只有碰上美女什麼的我會親自上陣。以至於很多患者喚王二為葉醫師,碰見我老問:「你們葉醫師在哪兒?」
很長時間我都在想難道王二真的是傳說中那種古道熱腸的俠客,即使自己有了處方權也對我不離不棄,死心塌地。又或者他對我那部絕版尼康倍感興趣。說實在的我好幾次被他感動地差點以之相贈,幸虧忍住了,萬一他小子得了東西甩腿就走那老子豈不是會忙死。
直到王二向我表明心跡之前我一直寶貝著自己的照相機。那是個陽光明媚地早晨,我邊品茶邊看報紙——關於著名記者楊雪的報道,我心裡一直反覆念著狗屁。王二卻無比深情地湊近我,望著我說:「葉醫生,我愛上了了一個人。」他重複了兩遍,每個字都無比堅決,鏗鏘有力地敲擊著我的耳膜。我的心跳得比兔子還快:「gay,itisgay,看來他不是要謀我的財而是要謀我的人啊。」
結果就在我檢視自己是否有同性戀傾向抑或有吸引同性戀者的氣質時,他又說了句讓我釋懷的話:「我愛阿蓮。」這句話猶如天籟之音、仙樂飄飄。說實話我不想當同性戀更不想被同性戀性騷擾。
不過王二彷彿表白上了癮,在我面前明目張膽地說了三回:一次時我覺得新鮮;第二次時我覺得這小子堅決、執著;第三次時,我覺得……你他媽的沒戴眼鏡啊,對著老子說這麼多有屁用啊,老子是英俊地一塌糊塗地葉醫師不是小護士阿蓮。見了阿蓮又啥話不說,霜打得茄子似的,人頭縮的跟龜頭一樣。
直到阿蓮無比深情地向我表白她那點少女之心後我才發現王二在感情上是他媽個先知啊!他以前對我做的應該算是感情投資吧!媽的,原來他是想謀老子下半身幸福,怪不得能忍一時之痛,受一時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