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了這溪谷以後,我就隱隱約約的覺得周圍的氣氛十分的不對勁,所以休息的時候早就已經把點金指戴了上去,把勃朗寧上了子彈,當我一抬頭看到那眼睛的時候並沒有慌張的感覺,反而是馬上清醒了過來,可是當我站了起來再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隻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不見了。
我雖然剛才人是在半睡半醒之間,周圍又沒有任何的光源,但是我卻可以肯定我自己絕對沒有看錯,而且,那雙黑黝黝的眼睛,很怪很怪,給人一種呆滯的感覺,似乎不像是活人的眼珠子。
這半夜三更的,周圍渺無人煙,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清醒著,又面對這樣的一隻眼睛,說不害怕絕對是假的,可是這種狀況卻不知道比在十萬大山裡面好了多少倍,我顧不上害怕,忙從隨身的背包裡面摸出了手電筒一下子打亮照了過去。
手電筒的光柱透過白色的霧氣灑落在剛才我看見眼睛的那個地方,形成一種朦朧的光亮,這種光亮很微弱,使人沒辦法清楚的看到那裡有什麼,我只是隱約的感覺到,在那個地方的雜草中間,有一個黑色的輪廓似乎在不斷的顫動著。
我一時間有點猶豫不決,不敢就這樣貿然衝上去,只能半蹲下來拍了拍寶哥哥的臉,寶哥哥之前雖然一直說不睡不睡,可是這人一困了,自然就變得迷迷糊糊的,我這一拍沒把他拍醒,倒先把他給嚇醒了。
寶哥哥可能是以為有粽子來找他約會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拔出勃朗寧大聲喝道:「是誰!」
我給他突然這麼一下子也是嚇了一跳,忙一把掩住了他的嘴巴,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示意他看看手電筒照射的方向。
這個時候張靜也給寶哥哥的一聲大喊給驚醒了。她有點驚疑不定的看著我,我比了一個手勢,指了指那個方向。
張靜點點頭,也把手電筒拿了出來,然後打亮了照了過去,這光柱交織之下使得那個地方更加的模糊起來,不過那個隱隱約約地黑色輪廓。卻在這陣模糊裡面顯得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寶哥哥「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道:「肖強哥哥,那個是啥子東西?」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應該不是粽子,要不然我們剛才犯迷糊的時候就已經給它幹掉了。」
說話間。那個黑色的輪廓不知道怎麼動了一下,竟然就像是一下子向我們撲了過來一樣,寶哥哥一陣緊張,抬起勃朗寧想都不想就一槍轟了過去。
只見電光火石之間,那個黑色的輪廓在半空中猛的一折身子,然後閃出了手電筒光柱地範圍,不過它的這個動作倒是讓我弄明白了它是什麼。那竟然是一隻皮毛都已經完全發白的獨眼狐狸,它只剩下一隻的眼睛在黑夜裡面不斷的閃爍著光芒,就好像是會發光地珠子一樣。
說起狐狸的眼睛,據說那裡面有特殊的晶點,能夠聚集微弱光線、集合反射,在夜裡的時候經常會閃閃發光,所以我剛才才會注意到它的眼睛,要是換成是其他的東西,或許我根本就發現不了。
我們三個齊齊的鬆了一口氣,想不到居然是一隻狐狸把我們嚇成了這個樣子。說出來也夠丟臉地了。
當下我收起了手電筒,只留下張靜的那一把照明,就想要退回去休息。可是想不到那隻狐狸卻在那裡跳了跳,接近了我們幾步,咬牙咧嘴的,神情之間說不出的怪異的。
我本來不想跟它一般見識的,可是想不到它居然這麼不知進退,當下我一抖手,一顆點金彈射了過去,那顆點金彈在它身前大概半米的地方爆裂開來。濺起了一陣火花,同時還傳來了一陣刺鼻的火藥味。那狐狸可能被我這突然的行為給嚇了一跳,猛的一縮身又退後了幾步,做出一種要攻擊地樣子,同時嘴裡不斷的發出一種低低的聲音。幽幽怨怨的。就好像是貓哭墳一樣,讓人覺得異常的難受。
我隱隱的覺得有點不對頭。俗說話,狐哭鬼嚎,古時候的人認為狐狸的哭聲會引來過路的野鬼,這種說法雖然在現代顯得很愚蠢,但是在這溪谷裡面,四周全部是白茫茫的霧氣,配合上低低地哭聲,真的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聽得覺得煩躁,心裡亂到了極點,就想要一槍把它給爆了頭。
可是我的槍剛抬了起來,張靜卻突然說道:「等一下,有點不對頭。」
我說:「什麼東西不對頭?」
張靜說:「這狐狸原本就怕人,就算是野生野長沒有見過人的狐狸也不可能有這麼大地膽子,要知道動物地天性都是害怕火光的,這隻狐狸面對著手電筒還有你剛才地那一下子居然還沒有走,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們。」
寶哥哥從後面擠上來說道:「大小姐,你這話我就不認同了,雖然科學研究表明動物都具備一定的智商,可是我卻不認為它們具備和人溝通的能力,除非這隻狐狸已經成了精了,要不然怎麼都不可能。」
張靜說:「也不是不可能,我們國家早在老早以前就有過這方面的記載,那說明動物還是有和人溝通的一定能力的,你沒聽說過屠夫宰牛之前,牛都會流眼淚的嗎?」
我皺了皺眉,打斷他們說,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就別給我扯淡,快點說說怎麼解決這隻狐狸,老是讓它這麼哭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張靜說,忙也不忙這一會兒你們還是聽我把話說完吧,這動物與人交流的事情自古就有,《聊齋》裡面就曾經記錄了這麼一個故事。
說是有一個叫做毛大福的外科醫生。一天,他做完手術回來,路上遇到一隻狼,吐出一個包裹著的東西,蹲在路旁。毛大福揀起來一看,原來是用布裹著的幾件金首飾。他正覺得奇怪的時候,狼上前歡跳,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袍,然後就離開了。
毛大福心裡雖然奇怪,可是他也不敢跟上去看個究竟,只能走開,可等毛大福一走開,狼又來拽他。毛大福看這隻狼似乎沒有惡意,就跟著狼走。不一會兒,到了一個狼穴。只見一隻狼病臥著,毛大福仔細觀察,發現它的頭上有一個瘡,已潰爛長蛆。
毛大福懂了狼的意思,將蛆挑乾淨,按醫法敷上藥,然後走了。當時天色已晚,狼一直跟隨著他。走了三四里,突然,幾隻狼嗥叫著逼向他,毛大福十分害怕。為他送行的那隻狼趕緊跑進狼群,好像對它們說話一樣,眾狼果真很快走散了。毛大福就這樣平安回到家。
在這之前,縣裡有個錢商名叫寧泰,被強盜殺死在路上,沒有可以追查的線索。毛大福出售金首飾時,被寧家認出,於是將他抓起來,送往縣衙。毛大福訴說金首飾的來歷,縣官不相信,用腳鐐手拷把他鎖起來。毛大福受了冤屈,卻又不能自己伸明冤情,只得請求寬限時日,讓他去向狼詢問。縣官還算講情面,便派兩名差役押著毛大福進山,逕直走到狼窩。不巧,狼沒回來,三人只好往回走。走到半路,他們遇見兩隻狼,其中一隻狼瘡疤還在。毛大福認出了它,向它作揖祝告說:「前次承蒙饋贈,現在就因為這件事受到冤屈。你如果不為我昭雪,我回去就會被拷打而死。」狼見毛大福被捆綁著,憤怒地奔向差役。差役拔刀相對。狼用嘴抵著地面大嗥。嗥叫了兩三聲,山中百狼群集,包圍著差役打轉。
差役十分窘迫。狼爭著上前咬毛大福的綁繩,差役明白了它們的意思,便解開毛大福的綁縛,狼這才一起走了。差役回來講述這件事的經過,縣官也覺得奇怪,卻沒有馬上釋放毛大福。
幾天後,縣官出行,一隻狼銜著破鞋,丟在路上,縣官走了過去,狼又銜著鞋子跑到前面放在路上。縣官命令收起鞋,狼才走。縣官回來,暗地裡派人查找鞋的主人。有人傳某村有個叫叢薪的人,曾被兩隻狼緊緊追逐,後來,狼銜著他的鞋走了。於是,縣官派人將叢薪拘捕來認鞋,果然是他的鞋。經過審訊,叢薪招認是他殺了寧泰,並取走了寧的錢銀,而寧藏在衣服下面的首飾,卻沒來得及搜尋,後來被狼銜走了。
真相大白後,毛大福被無罪釋放了。要不是通人性的狼相助,毛大福早已屈死。
寶哥哥聽了直發笑,說道:「大小姐,按你的意思就是說,這狐狸家有人生病了,要找我們去給它們看病去了嗎?」
張靜皺皺眉,說:「我們跟上去不就知道了。」
我擺擺手說:「你們別吵,跟上去是可以,不過據說狐狸每一年就會長一根白毛,你看這狐狸毛都白成了這個樣子,我估計它最少也得活了個上千年,肯定是精明得和鬼一樣,我們要跟上去的話,就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