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去了省城一家頗為出名的米線店吃過橋米線,張偉華和張靜也是從小認識的,雖然關係並不是非常好,可是多年沒見這突然相遇了也自是有一番驚醒,在米線還沒送上來的時候就開始道起了別後情緒。
至於寶哥哥和張偉華倒是不認識,不過男人這種東西很奇怪,大家幾杯酒下肚子以後就都成了兄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要不是顧及到席間有一個女人在的話,我估計他們兩個就準備等吃完飯一起去洗桑拿了。
吃著吃著,張偉華突然舔著臉湊到的我跟前說道:「老大,你們這次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也給我講講吧。」
這麼多年沒人叫我老大,一聽到這個稱呼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忙推開他說道:「能有什麼事情,不是都在筆錄裡面了麼?你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回去你們局子裡面多看幾遍不就清楚了?」
張偉華嘿嘿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他邊笑邊說道:「你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我清楚,你也清楚,這裡大家都清楚,你們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筆錄上面的那麼一回事,只是這一次的事件牽涉太大,雖然你們那民俗考察隊是國際友人自發組織的,但是現在出了事,死了那麼多個又失蹤了好幾個,這可是一個搞不好就是國際糾紛,所以這事現在是你們說怎麼著就怎麼著,能夠給一個完美的解釋當然是最好的了,我們也不會去特定地追究事情的真相。比如說現在,我就只是一個興趣而已,你不會連這麼多年的兄弟都信不過吧?」
我想了想,雖說這人心隔肚皮,可是張偉華畢竟是我小時候的朋友,在這種事情上面他也沒有騙我的必要,況且,他剛才的話裡面也隱隱透出一個意思,就是相關部門想要壓下這個事情,又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張偉華以這種閒聊的方式來問我,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想到這裡我心裡也算是明白了過來。今天我是不說也得說,畢竟人家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於是我就趁著酒興一點點的整件事情的始末給講了出來,到了最後大家都沒了吃飯意思,全部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事情的經過給說得個明明白白。
張偉華聽得直皺眉,到了最後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老大,怪不得你們要說謊了,要是你們把現在對我說地事情錄到筆錄裡面了。那麼你們現在就在青山醫院裡面玩泥巴了,這種事情別說是上頭,就連我也不大信啊,畢竟這些東西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我搖搖頭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這次我們經歷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涉及到那個神秘的巫楚以及上古時期一些沒有記錄在史冊裡面的事情,華夏文明悠久流傳,並不是每件事情都已經被我們搞清楚了,說不定這神州大地還埋藏著不知道多少秘密。只是在等著有人去發掘而已。」
張偉華點點頭說道:「這話也對,就比如說我們小時候的那件事情吧,人家硬說只是一個舊軍閥的祠堂,但是我長大以後越想越不對味,這不,前幾年我還特地去了一趟那個地方想要弄明白當年的事情,可是無論怎樣我都找不到那裡,搞得我現在對這件事情也開始迷糊起來。」
他一提起這事情我就也想了起來。當年那個事情確實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只是我多年沒有去想起,很多記憶都已經變得蒼白了,現在就算是追尋一個結果恐怕也不容易,更何況當年地一起經歷這事情的夥伴現在都流落四方。這次可以再遇到張偉華可以說是運氣。至於蘇青和劉磊我除了知道他們一個是貴州人一個人山東人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消息了。
這話題令得原本氣氛還算好的一頓飯漸漸的冷落起來。寶哥哥和張靜不知道我們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又不好追問,就只好把話全部憋在了心頭。
我一看氣氛不對,忙又把話題轉了回來,問道:「張偉華,你現在也是一個專業警察了,要不給我們分析分析這次的事情。」
張偉華點點頭說道:「要說起這次的事情,我對你們的評價其實也就是一個字:笨!」
我臉上一僵,被他這麼一說差點掛不住臉皮,但是我還是問道:這為何解?
張偉華唏哩嘩啦地吃了一大口過橋米線,才口齒不清的說道:「要我說,你們這其實也不能叫笨,只能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比如說吧,你們一開始進考察隊的時候,李秋水和王龍對你們的態度就很有看頭了,如果他們是一起阻止你們進入考察隊,或者欣然接受的話,你們都會看出問題,可是他們偏偏就製造一點極其正常極其普通的小誤會,來讓你們解除懷疑,這就叫做奸詐;然後到了整個過程,他們一直都有意無意的把你們引向了他們想去的地方,而且那些一路上地危險既是對你們的一種考驗,又是讓你們沒有時間去思索其他的事情的手段,你們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低頭想了想,似乎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這一路上李秋水他們地態度就很不對,漸漸地從領隊的地位變成了對我地一種盲目跟從,可是偏偏又總是在一些事情的關鍵之處點醒了我,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巧合,可是現在張偉華這一分析,那些巧合就變成了一個個的陷阱和陰謀,敢情我們這一路是被人家徹徹底底的利用了。「而且事情估計還沒完,」張偉華又接著說道,「按我的分析來說的話。他們這一次地行動很可能只是一個開始,所以到了最後拿到那個青銅盒子以後,他們才會放你們一條生路,如果事情已經結束了,他們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的話,你們那個時候絕對會給他們順手解決了。」
我「啊」了一聲,關於十萬大山的經歷所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在這個時候終於全部想通了,怪不得在那個時候王龍不把我們順手解決了,怪不得兩個老專家的命他也會流下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之後的行動做準備。估計不是張偉華點醒我的話,我們以後說不定不知不覺還得再給他利用一次。
一想通這個我就再也坐不住了。忙一把拉住張偉華的手說道:「兄弟,我這次可就靠你了。」
張偉華莫名其妙:「靠我?靠我做什麼?我的分析也就到了這裡而已,如果你想問我他們還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你們地話,那可就問錯人了,我又不是神算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嘿嘿冷笑道:「你不是神算子,勝似神算子,我也不是要你做什麼麻煩地事情,只要你查查最近省城的出入情況。有沒有類似這樣的三人組出現就可以知道了,我想他們如果還要利用我們的話就不得不來省城,到時候我們就想個辦法把他們一網打盡,也算是了卻了我要報仇的心願。」
三日後,張偉華終於給我帶來的消息,那個時候我們三個人正在旅店無聊的打牌,張偉華一衝進來就說道:「找到了找到了。」
寶哥哥手裡正好握著一副好牌,把我和張靜殺得潰不成軍。但是被張偉華這麼突然出現給嚇了一跳,那手好牌也掉到了地上,他看到張偉華氣喘吁吁的樣子,罵道:「你小子要是沒帶什麼好消息來地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張偉華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說道:「這次絕對是好消息,你們所形容的三個人終於找到了,他們是在五天前離開省城的。」
我心想找到就好,連忙問道:「那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嗎?」
張偉華搖搖頭說道:「這個就不知道了。我只能查到,那三個好像帶著十來個人,然後慢慢的進去了貴州境內,他們的行動走走停停地似乎在找著什麼東西,但是人家是國際友人。我沒有具體的證據也不好怎麼差他們。就只能大概知道他們的行蹤。」
寶哥哥說:「這就對了,他們那應該是在找下一個和巫楚有關的地點。想要等到找到了就又來忽悠我們去幫他們取寶,這一次無論怎麼說我們都不能讓他們得逞了,趕快趕在他們前面進了貴州境內,給他們殺一個回馬槍再說。」
我說:「殺你個頭的回馬槍,我們又不知道他們是想要去哪裡,怎麼殺?天殺還是地殺?」
寶哥哥被我嗆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的搖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倒是張靜說道:「不成,這一次我們不能這麼貿貿然的跟去,到了現在我們對於整件事情都還是一頭霧水,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這樣敵暗我明地,和送死無異。」
我說:「話倒不是這麼說,我們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是我們只要讓他們沒辦法完成就是了。」
張靜說:「那不成?我們有什麼理由一定要找他們麻煩嗎?」
我和寶哥哥對視一眼,同時咬牙切齒的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