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第二天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到了目的地,可能是因為高原地區的空氣稀薄的原因,五點多的時候就能讓人看見陽光碎散的透過雲層灑落到地面上。
我一個晚上在車上動來動去根本就睡不著,其實這也不能怪我,要是讓你在顛簸得胃液都快可以吐出來的車上聞著汽油味睡覺的話,你能睡的著才是怪事。
不過寶哥哥那傢伙倒是睡得跟死豬一樣,我好幾次都有過去把他拍醒的衝動,但是想想覺得現在還是別要得罪他比較好,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和他可是最佳拍檔啊,我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還需要他罩著是不?
推開車門的時候,一陣撲面的寒風就捲了過來,雖然不會說刮得人的皮膚生疼,但是對於已經習慣了閩南那種亞熱帶氣候的我來說,也算是一種不大不小的折磨了。
我看見孫南那小子很好人的幫我把行李給拿了下來倒是嚇了我一跳,雖然我現在知道這個傢伙應該不是隨便動別人東西的主,但是凡事都有一個萬一是不?
小金盃停下的地上是一個很傳統的四合院門口,在木漆已經脫落了大半的紅色木門上面寫著三個大大的字「招待所」。我心想這敢情還是八十年代的東西不成?這可說不定那木門的年紀就比我大的多了。
寶哥哥揉著眼睛從車上走了下來,一邊縮著脖子一邊費勁的把他的行李包背了起來,看到了那幾個字的時候他眉頭皺的幾乎要擠在了一起,我估計他這輩子可能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會有這個表情也不奇怪。
孫南走在前頭幫我們把那扇木門推了開來,一拱手說道:「兩位專家,裡面請。」
我的臉一紅,忍不住回頭看了一臉跟在我身後的張靜,她面無表情的瞪了我一眼,就好像那話她從來沒有說過一樣。我心裡清楚這個時候不能跟她吵,只能憤憤的拍了拍寶哥哥的肩膀就走進了四合院,寶哥哥走在我後面有點莫名其妙,我個人認為他那個時候人雖然醒了,但是腦子還沒醒,所以也忘記了來找我算賬。
我一走進四合院就嚇了一跳,只見空空蕩蕩的院落裡面擺正好幾張長長的條凳,每張凳子上面都擠著幾個人,正在聽他們中間一個頭髮有點少,也就是禿頂的中年男人說著什麼。
那個中年男人戴著一副比啤酒瓶還厚的眼鏡,臉上的鬍子稀稀拉拉的,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正常人的樣子,不過我估計他應該就是那個什麼比亞大學的什麼死鬼教授,要不然的話也不回一大早就帶著一群人在那裡唧唧歪歪。
看到我們四個人走了進去,其他坐在凳子上的人刷的抬起了頭,目標一致的向著我忘了過來,我開始還以為是我的帥驚天地泣鬼神,就連那幾個老男人都愛上我了,可是我陶醉了還沒一分鐘就反應過來,他們敢情是在看著那個據說是我指腹為婚的媳婦的女人?
不過我現在對這個女人是沒什麼好感,要不是她我能來這麼荒涼的地方參加什麼考察隊嗎?那個女人,也就是張靜看到大家都看著她,忙把她的行李袋遞給孫南,走上前去說:「李教授早,大家早,是我遲到了,對不起。」
那個叫做李教授的中年人擺了擺手,慢吞吞的說:「小靜啊,怎麼去了那麼多天呀?你知不知道為了等你,我們考察隊的工作可是放下了很多天啦,還有,你去找的那個專家找來了嗎?」
聽到李教授說什麼專家,其他人的眼光刷的一下又開始回到了我和寶哥哥的身上,不停的轉啊轉,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就我們兩個的造型,說是藝術家估計人人相信,但是說是學者,那就嘿嘿嘿
感覺到了那些人疑惑的目光,張靜大小姐難得的臉上一紅,然後指著我說:「這位就是我這次為我們考察隊找來的專家,大家別看他年紀小,但是在這中越邊境尋找什麼的話,他絕對是可以做我們的老師的。」
李教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還是伸出了手說:「鄙人李秋水,哥倫比亞大學民俗學教授,還請這位先生多多指教。」
我當場那個暈啊,李秋水,這名字怎麼覺得那麼耳熟,但是暈歸暈,我還是抓著他的手晃了晃,嘴上說:「久仰大名啊久仰大名啊,不就是什麼比亞大學的教授嗎,我經常雜誌上看到您的大名啊,恩是什麼在雜誌來的」我想了半天想不出雜誌名,忍不住踢了一腳寶哥哥,想讓他把話頭接下去。
但是我估計他今天不但被我踢了,還被驢踢了,那小子居然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低低的說:「《花花公子》」
我:「」
我剛想解釋什麼,但是話還沒說出來就已經發現那個李秋水的臉已經綠了,綠得就好像他們老美的那個什麼綠巨人一樣了,不過說句題外話,我一直在想一個人能全身那麼綠,他老婆得給他戴了多少頂帽子啊。
李秋水皺了皺眉,雖然臉上還是那麼綠,但是我估計他作為一個知識分子是放不下身段跟我們小孩子吵架的,所以他只是擺了擺手就開始不停的翻著手上的東西,不過我想那東西再怎麼翻也看不出什麼新意了吧。
張靜也想不到寶哥哥這個活寶會搞出這麼精彩的一出,一下子她也僵住了不知道說什麼,我估計要不是因為這地上太髒的話,她早就找個洞鑽進去了。
倒是那個孫南一看氣氛不對,忙放下行李走上前來把我推前一步,指著幾個人向著我介紹起來。這個過程中我覺得有點暈,不就是個民俗考察隊麼?怎麼不但美國人來了,就連英國人、日本人、韓國人也來了,而且那一個個什麼專家的名頭砸過來的時候搞得我暈乎乎的,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但是抱著寧可得罪痞子,不可得罪知識分子的念頭,我一個個的對著他們點頭哈腰,馬屁拍得辟里啪啦。他們顯然也很滿意我的這種態度,一個個笑瞇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小伙子,有前途。不過也好在他們都是說普通話,要不然就真的是鴨子聽打雷,辟里啪啦了。
介紹完了那幾個專家以後,孫南又開始介紹起那幾個李秋水的學生來,我一看,哇,好大的陣仗,不就是考察一個民俗嗎?李秋水你用得著把這麼多人帶來麼?
但是孫南解釋了以後我才知道,原來他們這次來的學生只有四個,他一個,我那個莫名其妙的老婆張靜一個,還有一個叫做什麼安妮的美國小女生,最後是一個叫做王龍的美籍華人。
那個安妮倒是沒什麼好說的,小鼻子小眼睛的老美一個,和電視上見多的差不到,倒是那個叫做王龍的傢伙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個傢伙第一眼給我的感覺就是他不應該是屬於這個隊伍的,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奢華氣質如果不是從小就錦衣玉食的話,是培養不出來的。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像他這樣的一個大少爺為什麼會來參加這種考察隊,他應該是在拉斯維加斯抱著小妹妹玩梭哈才對啊。
但是他不但來了,還帶著兩個僕人四個保鏢,那兩個僕人還沒什麼,但是那四個保鏢一看就知道退伍的軍人,那種淡淡的軍人氣質是怎麼都掩蓋不了的,估計應該是老美那邊什麼特殊部隊的退役人員,一般來說要請這種人做保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不但辦到了,反而還把人家帶來這裡參加什麼考察隊,那他的身份可就不一般的。
當然我想這些的時候念頭只是電光火石般的閃過,我心裡立馬就清楚了,這個造型看來,李秋水雖然是這個隊伍的帶領人,但是要是出了什麼危險有能力掌控全局的人絕對是這個王龍。
心裡轉著這個念頭我也就客氣的走了上去,邊伸手邊客氣的說:「在下肖強,能夠見到王龍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啊。」
但是那個王龍不知道為什麼卻顯得很討厭我,他有點不耐煩的看了看我伸出去的手,有嘲諷的語氣說:「小強?不就是蟑螂嗎?看來不但你的腦子壞了,你老爸老媽的腦子也有點問題,怎麼能取這個傻逼的名字呢?孩子,你真可憐。」
我呆了呆,長這麼大雖然也有人拿我的名字開過玩笑,但是還真的第一次有人敢當著我的面這麼說,但是考慮到既然來參加考察隊就不能和他起衝突,我咬咬牙也就忍了下來,就當是沒有聽到,心想等你肖強哥哥我搞定了這次狗屁考察以後不把你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我就不姓肖。
王龍看到我諂諂的不說話,忍不住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冷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了,你老爸老媽真的腦抽筋了?」
我撇撇嘴有心不去管他,但是寶哥哥這個時候估計是清醒過來了,正好聽到這句話,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我老爸,突然聽到有人這麼說我老爸,他想都不想隨手摸起一張板凳就砸了過去,罵道:「你他媽的,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