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天下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曾經的聖階
    光榮城上崩塌的城牆缺口,已經變成了死神的笑容

    白天食人魔攻城時得到了一個奇怪的命令,他們必須要把一包一包的種子扔進城牆的裂隙中。

    在暴雨滂沱中,食人魔的播種馬上就得到了收穫,一根根粗大的籐蔓,無聲的從城牆的裂縫鑽了出來,瘋狂的生長,瘋狂的盤旋,終於崩裂了本就已經斑駁滄桑的城牆一隅。

    當然,無論是這些可怕的種子還是召喚生命暴雨的卷軸,都來自老菲利普,聖階永遠是聖階,他昏迷前費力從魔法戒指裡扣出的兩件道具,已經宣告的光榮城中火烈鳥軍隊的滅亡。

    曾經為了抵禦蠻族而堵死的四座城門,此刻變成了充滿笑意的終止符,當火烈鳥士兵們奮力的扒開一座城門中的巨石沙包等阻擋物時,立刻絕望的發現,無數黑綠色的長籐已經織就成密密麻麻的蛛網,蜿蜒的長籐像冥冥的嘲笑。

    小貝擎著自己的魔法杖,冷笑著漂浮在光榮城的上空,每有成規模的火烈鳥士兵出現的時候,總會從空氣中突然飄蕩出數十條黑色的影子,在部隊中無聲穿梭,當士兵們驚恐的看著周圍生死與共的戰友瞬間衰老的時候,瘋狂的食人魔已經咆哮而至。

    當人類士兵失去了隊友的保護、隊形的依托之後,食人魔的石錘就變成了永遠也無法甦醒的噩夢,街道上還沒來得及排走的雨水,不久後就被猩紅的顏色填滿,喊殺聲雖然嘹亮。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湮滅瀕死地慘號。

    多斯塔克將軍還沒來得及跳上戰馬,就被一道亮的刺眼的金色光芒劈成了兩片,一個略顯瘦弱的黑髮年輕人輕輕抖落自己手中巨大鬼頭刀上的血跡,在不屑的笑容中,驟然消失了蹤跡。

    沒過多少時間,另外幾個聯隊長官也被一步從空氣中跨出的董陽砍掉了腦袋。

    濃稠的血液掛在屍體上,在漸起的曙光中變成了一個個血紅色地感歎號。

    食人魔和蠻族戰士,分別由老馬、莎娃、安德烈希、兩位皇帝陛下率領,一隊隊按照事先的分派。在城中摧毀著一切抵抗的力量。而真正讓人驚訝的是,即便沒有了高階軍官的指揮,火烈鳥上下三萬多人中竟然沒有一人投降!

    終於,有序的戰鬥變成了佈滿全城地廝殺,直到第二天傍晚,在將近五千食人魔戰死之後。火烈鳥精兵才被屠戮殆盡,大街小巷中遍佈著人類的屍體與蠻族的殘肢,西北大城中的血腥氣,幾乎瀰漫了天地。

    三天以後,休整完畢的食人魔大軍突然帶著城中所有的牲口回歸落日山脈。當天夜裡,姍姍來遲地獅牙軍團接管了光榮城。十五天後。一支以食人魔為主力、夾雜著人馬與亞馬遜女戰士的五萬大軍,突然從落日山脈的另一側出現,在一個大紅袍食人魔的帶領下,向已經大亂的龍炎帝國宣戰。

    可惜地是,老伊凡最終還是未能把剩下地火烈鳥聯隊全部收編。

    就在食人魔進攻龍炎帝國的同時。駐守太陽帝國西部邊境的火烈鳥軍團突然發生混亂。其中三個聯隊以皇帝昏庸無道殘害忠良的借口,宣佈所屬轄區獨立;而另外五個聯隊卻幾乎同時換帥,宣佈依舊效忠於弗耶大帝。

    大陸西部的矮人與地精聯合王國,發生了一件震驚大陸的刺殺,國王地親弟弟,羅斯福親王被人當街狙殺。旋即兇手被抓。交待出幕後地主使者正是太陽帝國,由此矮人國向太陽帝國宣戰。早就陳列在邊境的八萬大軍與火烈鳥三萬叛軍彼此呼應,瞬間點燃了人類與矮人地精間已經沉寂了六百年地戰火。

    火烈鳥剩下的五個聯隊,被叛軍與山嶺軍隊打得連連敗退,而太陽帝國真正的精銳部隊,直接隸屬於皇城統轄陽光軍團中的六個聯隊,在光榮城血戰前一天,就突然改變了行軍方向,迅速撲向帝國西線,終於在山嶺帝國宣戰的第五天,在西陲重鎮藍山要塞匯合了當地守軍,穩住了戰局,與叛軍和山嶺軍隊準備進行第一次大規模會戰。

    目前唯一沒有捲入戰火的精靈帝國,已經派出了使團,分別趕往太陽、龍炎和山嶺三大帝國。

    剃刀大陸上,已經亂成一片。

    而就在光榮城被食人魔大軍攻陷的第二天,董陽帶著一群人踏上了西去的道路。

    小貝夫婦是當事人、銅須是山嶺帝國的嚮導、蜘蛛是冒牌天神,這幾個人都是必須去的,另外莎娃、嘯天、洽克、白板和魔偶,或閒的無聊,或不願意和董陽分開,說什麼也要和董陽一起去,由此,本來冒險意味頗濃的冒險之旅,變成了怪獸旅行團。

    兩條黑龍都在龍炎帝國助戰、金屬龍卡西迪亞斯在落日山脈養傷,董陽沒有了會飛的坐騎,行程有些緩慢。

    小貝夫婦的表情有些不安,這次去末日峽谷,是維多利亞獲得新生的唯一希望;董陽惦記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和兩個重傷的朋友;瑪塔因為就要去冒充邪神有些害怕;銅須即將回到故土一臉的沉重;就連魔偶也一改平日裡四處犯賤的作風,皺著個眉頭默不作聲。

    董陽斜忒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托腮思考的布娃娃,納悶問道:「想什麼呢?」

    布娃娃搖搖頭,皺眉問董陽:「羅拔科夫,就是被食人魔吃掉屍體的那個聖階,是怎麼變成聖階的?」一下子所有人都來了興趣,食人魔擁有血系魔法力量的事情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變成焦點的魔偶充滿了得意,突然一陣金色光芒晃了他的眼睛,仔細一看才知道,原本蜷縮在蜘蛛懷裡的白板大人,正長大了嘴巴愣愣的望著他,嘴裡的四顆大金牙正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最初羅拔科夫和菲利普是師兄弟,後來兩人同時愛上了一個來歷不明的美女魔法師霍爾娜,最終羅拔科夫贏得美人心,師兄弟兩人彼此尷尬,也就漸漸少了許多聯繫。

    而羅拔科夫之所以能順利突破瓶頸,變成聖階魔法師,卻是因為霍爾娜為他施展了一項古老的血系邪法,把自己的魔力全部傳給了羅拔科夫。

    這些陳年舊事是老菲利普告訴董陽的。

    魔偶的笑容有些難過:「血族中,的確有一種方法,可以提高別人的力量,但是只有純正血脈的吸血鬼才能施展,說白了,就是通過血液的交換,將自己二分之一的力量,直接送給對方。所以羅拔科夫在提高力量的同時,也繼承了那些承載著魔力的鮮血。」

    雖然血族的傳說四處流傳,可是從沒有什麼人見過吸血鬼,剃刀大陸上的人們根本不瞭解血族的魔法力量。在這個方面,魔偶最有發言權。

    董陽想了一會才開口:「你是說,羅拔科夫的妻子霍爾娜,不是真正的人類魔法師,而是一個血脈純正的吸血鬼?羅拔科夫得到了霍爾娜的力量,所以變成了聖階?」

    魔偶使勁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血族的血液流入人類的身體中以後,人類也就變成了吸血鬼,所以羅拔科夫變成聖階的代價就是,成為吸血鬼。」

    小貝冷冰冰的搖了搖頭:「不可能,就算兩個高階魔法師的魔力拼湊在一起,也無法成為聖階。」從高階到聖階,是一個質變的過程,不是單純的魔力累積。小貝剛剛吞噬了一個高階亡靈巫師的靈魂力量,很有經驗。

    魔偶看著小貝的表情異常親切:「你不明白,霍爾娜不是普通的高階魔法師,她擁有十三親王最純正的血脈嫡傳,她本身的魔法實力是絕對的聖階。也就是說,霍爾娜竟然為了一個人類變成聖階,就放棄了自己的魔法力量。」

    說著,布娃娃把目光從小貝臉上投向維多利亞,苦笑著搖頭歎道:「仔細看看,你還真有些像布魯赫老大!」

    董陽豁然想起,在乞力馬扎羅山脈,布娃娃曾經召喚來的吸血鬼強者,阿剎邁親王曾經說過,血族大親王布魯赫的女兒出逃,還托付布娃娃幫忙尋找。現在聽到魔偶這麼說,一下子變得詫異無比:「你是說,維多利亞和……」

    董陽本來想說維多利亞就是布魯赫的女兒,不過隨後一想,這個事情實在太荒謬了,血族親王絕不可能會有一個暗精靈公主做女兒的。

    老菲利普曾經說過,小貝夫婦的長相酷似羅拔科夫和霍爾娜兩口子。

    魔偶好像明白董陽的念頭,努力的把聲音壓低,高深莫測的說:「娜塔莎很可能是布魯赫老大的女兒,不過她應該已經不在了,而她的力量卻留了下來。高貴血族的力量,一向分成兩個部分,魔力和力量。」

    所有人都覺得魔偶的話,有些亂糟糟的摸不到頭腦。

    魔偶自己絲毫不以為意,亂上添亂的繼續笑道:「維多利亞像霍爾娜,很可能是個巧合,可是小貝像羅拔科夫……」

    小貝深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的望著魔偶:「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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