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此時望舒的法力比起元玄洪荒時尚還不如。為盤庚修復震傷的魂魄雖然大耗了法力,但是憑著諸天二十四珠中的十二顆神珠,以及融地爐月光神鏡這些法寶,天庭這幾個人不過是些小角色,唯一便是楊戩得的那混沌鐘的鍾鐺需要顧及。
元玄正看著喘息未平的嫦娥和盤庚,此時就聽到一陣怪笑,丹室門口已經多了一個金毛猴頭,再看那猴:頭戴一頂鳳翅紫金冠,身穿鎖子黃金甲,腳蹬一雙藕絲步雲履,手拿如意金箍棒。金冠、金甲、雲履,如意棒,好不威風。
「還真是都來趕集!」元玄不由想到!元玄見這猴子和他的弟子六耳又幾分相似,卻是全身金毛,忽然想起八識靈猿分化成的四大靈猴,其中兩個魂魄被女媧得去了。如今仔細一看,頓時知道了這後便是那靈明石猴,更是他輪迴的最後一世時神話傳說中的美猴王!
不說元玄猜測,此時嫦娥心中一驚,仔細一看,竟是這惹事的主來了!
當年這廝大鬧天宮,嚇得玉帝請來西天如來,當時這猴頭倒是替自己解了心頭之恨,應當感謝。只是這廝後來西天取經,成了佛陀,此時而來,定然也不是好事?
盤庚卻是不認識這猴子,只是看到猴子手中那金燦燦的棒子,忽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可又記不起來。
元玄一下也看到了猴子手中的棒子,那是他自天河中的得鎮河神珍鐵,還未賜給弟子過,想要日後做個緣法,卻不知為何竟然流傳了出去!
盤庚也在思量,為何自己覺著這棒子如此熟悉,他正在發愣。
卻見那猴子上前來了,猴子一張手就把嫦娥手中的煉天鼎攝在了手中。毛手摸下那鼎,嘻嘻笑道:「這東西倒是精巧,就是太輕了」猴頭還沒說完,就感手上一重,那鼎已長到水缸大小,重逾萬斤,還不停的轉著圈子,想脫出猴子手心。
猴子卻囂張的叫道:「那小娃兒,把你那丹爐也借我用用。」說著又用毛手去攝融地爐。
這猴子正是齊天大聖美猴王,是那孫悟空的元神化身顯聖到此,專門來奪煉天鼎和融地爐。
此時嫦娥受傷,又不慎被猴子搶了法寶,想要奪回來卻是不能,何況縱然嫦娥沒有受傷,也是頂多和猴子打個平手,這猴子此時距羅金仙也只是半步之遙,三界除了鴻鈞、六教主,和幾位洪荒下來的洪荒大聖,已是無人能治得了他!而幾位洪荒大聖也只不過是道法比猴子高,若論發力,尚不好說。
盤庚看到猴子逞能奪寶,口出狂言,知道必須強拼,否則天數有變,自己命數不知又要起何變化。便即可猛運天妖殘身大法,身上血液向心臟而去,然後全身鼓起爆裂真氣,掐決控火去燒猴子,口中卻喊道:「你這猴頭端的無理,我看你那棒子倒是個不怕火的傢伙,何不借我煉丹時捅捅爐火!」
猴子見盤庚突然像變了個人,看起來好像還有些本事,便心中一喜,起了爭鬥之心。又聽盤庚說要拿自己的寶貝去捅火,當下氣得就抓耳撓腮,會起棒子便來砸盤庚,口中吼道:「你個乳臭未乾的毛孩,膽敢和爺爺打架。」
嫦娥仙子見不能收回寶物,此時那猴子竟然要搶盤庚的融地爐,那還不急。又見盤庚忽然身上爆發真氣,知道他又用那自殘身體的辦法來應敵,早把一腔憤怒都轉到了猴子身上。可是自己卻是無力用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打鬥起來。
猴子那棒子有一萬三千五百斤重,盤庚天玄火被猴子一棒早打散了,眼看棒子砸來了,只好催動融地爐去頂。
那棒子又一下,把融地爐打下,嫦娥知道事急,卻趁猴子戰盤庚,便把自己的手上的幾個法寶都拋了出去,也不管自己沒有法力,那寶物就等於是打狗的肉包子,盤庚見猴子分神去接嫦娥的攻擊,急掐手印,口唸咒語,此時嫦娥也是運功去收那煉天鼎。
兩人這一起唸咒,頓時室內起變,就見猴子袖中煉天鼎「嗖」聲飛將出來,在空中於那融地爐一樣不斷旋轉,越轉越急,只聽「匡」的一聲,那煉天鼎從上邊直接套上蓋子飛開的融地爐。轉了幾轉,那鼎上龍身正好接上爐底的龍首,就見一陣清光大作,把室中三人齊齊震開了。
盤庚一看此景,心中一動,早知緣由。立刻左手揮袖一掃,地上的法寶都進了袖口,右手一掃,堪堪把嫦娥抱起。看到猴子已衝了過來,自己起身一躍,向那空中落下的天地爐中躍去。
快到爐口,那猴子棒子已經打來,盤庚拚力把嫦娥用力一拋,自己空中一個轉身卻向天地爐的出丹口射去,同時左手袖口幾道光也射向嫦娥。
就在這一瞬間,地上被楊戩打傷的雙龍也化光射向盤庚。一切都是眨眼間的事情,可當那龜殼似的爐蓋「匡」一聲,蓋上落在地上的天地爐時,室中除了猴子和一個水缸大小的九轉天地爐,已是一無所有。嫦娥被盤庚拋進了天地爐中,自己和隨後的雙龍卻鑽進了出丹口,此時出丹口也多了一顆珠子,封住了龜口。整個天地爐封的嚴嚴實實。
元玄正看得仔細,見盤庚猛的往天地爐中鑽去,正看的擔心,不由眼前一黑,隨後便只見盤庚在九轉天地爐裡不斷穿行起來,先是經過獵獵罡風,接著是炎炎天火,轟轟雷轟,急急電擊,冰雹雪花,冷雨急急……,共經歷了九轉天地爐九次鍛煉,這才聽得硿的一聲,天地爐的出丹口的龍首一張,盤庚便拋出了天地爐。
此時便見亮光一閃,元玄眼前一亮,卻見盤庚已經被九轉天地爐轉到了空中,此時竟然正往他出生之地——九宗山摔落。
元玄道行高深,霎時便明白了這九轉天地爐的妙用。他不由心下暗喜,他曾用天地爐煉過他的法杖——九華玄天杖,震天弓射日箭、日光神鏡、天羅罩日傘這些都只可比先天法寶的極品法寶,卻是並不知曉天地爐的這個妙用,不由想起天地爐的煉天鼎部分還在女媧手裡,卻不由為天地爐這轉化時空的妙用無法被人施展可惜起來。
卻說元玄在為天地爐轉化時空的妙用無緣施展而可惜,此時卻只見老祖視聽不斷轉化,霎時他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和尚和一個道人。
那道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准提道人了,只是這個准提不再穿那身葛衣,而是一身水和道袍,顯得多了幾分修真之人的仙家之氣,明顯是道行大進之故。而那和尚元玄卻是不認識。便去看他們要做什麼。
此時邊聽那和尚對準提道,「老師,此次定是此人?」
元玄不由有些疑惑,弟子如此問老師,這話卻是有些唐突,顯得不太尊敬。
「此次恰逢一混元量劫,盤古開天後,大道雖漸凋零。然以為師佛道兼修,幾十億年體察天心,又幾番入紅塵渡你等,早已瞭然:大道無相,大道無機;大道亦有道。此次大道必借新聖人演繹自己,此次決然不會錯的!一百三十六年前為師讓你辦的那事,還不都是為了今朝。」准提卻是不怪責弟那和尚說道。
這時便見提又略略猶豫又道:「不過是福是禍,卻是難以度量,我也是盡人事而已。你儘管放手施為吧!」
隨後准提便遠遠看向高空,閉眼再不理他的弟子。那和尚便打個躬,道聲「老師安心,弟子這就去。」隨後化道金光,轉眼卻是往冥界去了。
卻說這和尚,不是別人正是地藏王菩薩,他此時剛拜見了准提,要下地獄去做准提讓他辦的事情,不由心中卻不禁暗歎,「自己雖如今道法大成,與那些洪荒大聖都不相差去了哦。卻和老師相差太遠。一百多年前還未開劫,老師卻已謀劃好棋子。也不知其它幾位聖人又都做了什麼算計!」元玄自然看不到這些,他只看這地藏王菩薩,下了幽冥界,轉眼到了幽冥血海旁,高高孤立的背陰山上的幽冥大殿內。
此時便見眉目慈善的地藏王菩薩看看一旁的諦聽神獸,歎口氣,隨後把幽冥大殿上供奉的一把斧子祭在了手裡,正想發功。
伏在文案下的神獸諦聽突然口吐人言道:「菩薩,此次恐怕不妥,這人出生九宗,老祖都曾做過自己因果,若是枉加干涉,豈不是干擾天數?」元玄看到那斧子便一眼覺著那斧子和他得的干戚神斧一模一樣,正在細看,聽到那諦聽神獸這句話,知道他們說的是盤庚,不由心中一陣警覺,卻是不知為何會有這中感覺,只好仔細再看。
地藏聽得諦聽神獸如此一問,心中略一猶豫道:「老師吩咐,怎能推脫,以後設法補過吧。」
當下地藏不再停頓,捧定斧子,出了大殿,站在背陰山頂,搖身顯了法相,只見一二十四首,十八臂,各臂執定瓔珞傘蓋,花朵魚腸,加持神杵寶銼,金鈴金弓,銀戟旗旛等件的金身立在背陰山頂,拿定斧子用力一揮,開山宣化斧亮起一道金光,直衝九幽而上,衝上地仙界。元玄見得這幕,不由暗笑准提學他的周天星斗法體不成,傳個這弟子的竟是這中法身。
不說元玄不齒准提學他的周天星斗法體煉體的法術,只說地藏菩薩斧子揮出一道金光霎時直衝九幽而上,卻是一個瞬間衝到了地仙界上空。
元玄知道地藏聽了准提吩咐,要用這斧子砍盤庚,卻不料地藏在幽冥界揮動一下斧子,這斧子便可射出金光砍人。
元玄正想看地藏施展的這斧子放出的金光砍中盤庚後又會發生什麼變化。卻只見金光一閃,卻是沒砍上盤庚,只砍在了盤庚身旁的虛空上,此時便只見空間破碎,虛空裂開一道裂縫,盤庚便落了下去。
此時元玄放眼再看,卻只見盤庚不斷降落,卻是不斷變化,由十八歲的少年,不斷變小,不多時便已經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大小。
這時卻只見盤庚已經化作的小嬰兒已經再次落入了人間,只是此時元玄放眼一看,卻不由腦中一陣轟鳴!
這竟然和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他出生的那個城市——西安如此相像!元玄不禁搖頭不敢相信,一眼看去,卻見盤庚化成的那個小嬰兒已經落在了城牆根的一堆雜草身上。
此時的西安正是清晨時分,一位年紀大概二十多歲的女人正在沿著環城公園的城牆晨跑,不由被剛落在城牆跟草堆上的小嬰兒的哭聲吸引了。那女人不由停下腳步往孩子走去。
元玄此時卻不忍再看了,那個女人,那個背影他在熟悉不過了。那個女人不正是撫養他二十四年,他卻還沒來得及報答的母親嘛!
元玄腦中頓時一陣轟鳴,他霎時便明白了老祖讓他看的這些。此時元玄還未及深思,卻只覺腦海嗡的一聲,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等他再次開眼看時,便知道老祖已經收了大法,他已經回到了洪荒。
元玄仍是跪在老祖神壇前的蒲團上。只是他此刻卻是什麼念頭都沒有,一遍一遍想著在老祖視聽中所見的事情。
「為師只能讓你知曉這些,如今你知曉了這些事情,便回你日宮去吧,緣法造化一切憑你悟性和毅力。你若無大毅力便是悟通了,也是白白一場,到頭來終究是長幻夢!你這便去吧!」
元玄聽的老祖這話,渾渾噩噩出了太乙殿,紫霄宮,在玉京山下坐上墨麒麟便混混沌沌的往陽池日宮返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