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玄見盤庚三年日宮修法悟道,初覺大道。便出日宮,收扶桑,得青珠,收神樹。準備煉化殘魄,熔融真身。又見陸壓的設計謀劃他,不由心中對陸壓更添了憤恨。
盤庚得了神樹,心下欣喜。當下回到宮內密室,慎重思慮方略,準備逆天而為,融合殘魄。只是尚未細看那爐丹藥,又思量,日宮如此宏大,我卻只是在這尺寸之地盤旋,此次正好去找找,還有何好用東西,以備不慎之需。
遂轉出密室,過丹室,經大殿,從丹室對面那室進去。豈料進去後,方知是一迴廊。迴廊轉繞,直向裡而去。邊走邊看,地方雖然廣大,卻是一無所有,無花、無樹更無一個活物。
盤庚不知為何,便一路向後邊行去,迴廊盡頭,果然儘是樓閣亭台,正中還有一金碧輝煌大殿。盤庚幾步上前,推開殿門,只見殿內一無所有,更是無有修飾。大殿上邊亦有小門,只是小門內密室中空無一物,竟不如外面大殿。出了那密室,到對面一看,這才稍為坦然。
那密室對面是一寢室,室內甚是清雅,其中多是日月交輝的圖畫。瑤床對面牆壁右側之上有一懷抱玉兔、紫衣翩翩,面有淺笑的絕色佳人。佳人遙立空中,身後頭頂月華正濃,幾縷閒雲輕掩月旁,畫像意境甚是高潔。
盤庚癡癡而望,想來這就是望舒。只是不知她此刻身困月宮,不知狀況如何?一想到她便感覺心下難安,卻是不知為何,此刻盤庚前世尚未堪破,並不知兩人情緣。
一念即此,便想去盡快煉化殘魄,了結兩人因果。然後一心去求太一所說盤古大道。只是前途波折,還需細細斟酌。
掃眼一看牆壁右側明顯少了幅畫,盤庚知道那有可能是太一圖畫,不知是被誰卻拿走了,再看那空出題著半闕詞:「暗香掠影隨風去,紫衫牽魂入夢來。曾回首,千年遣眷了無痕,夢裡幾起幾長歎!坐妝台,衩斜髻散卻因何?淡妝輕抹弄紅顏!……」
盤庚不懂欣賞,卻只是有些感歎,想來那女子已經很寂寞、孤單。看看後把詞記在心間,便轉頭去看碧雲床上那個青色木匣。
隨雲床上的木匣,一身青色男衣顯露眼前,既有髮帶、配冠,亦有腰間玉帶、佩玉,更是不缺鞋襪。仔細看去卻無法知道材料、質地。想來不是凡品。此處是玄天之物,亦是自己之物,應當合身。
招手一揮,盤庚已是一身青衣翩然塵上。只是衣服空出,露出一支綠色玉簫,蕭分九結,身有六孔,長有一尺,甚是短小。簫身晶瑩剔透,小巧玲瓏,頗有古韻悠然之感。盤庚也無心去試簫音,把簫別上腰間玉帶。急匆匆的出了後面庭院,逕直去前邊丹室內,準備出丹煉化元神。
元玄只是默默看著這些,此時他早習慣了盤庚就是自己,他佔有他的所有。就在盤庚揮手間,穿上青色仙衣時。忽然老祖視聽不斷飛轉,霎時又到了那天空遙遙之處的月宮內。
一絕色女子忽然從閉關修道中睜開雙眼,眼神一陣迷離。心中不禁自語:「是他,不會錯的,這仙衣除他外,無人能傳。」
元玄看的果然是望舒曾經化去的法身嫦娥,不由心中增添了疑惑。望舒的法身早已化去,為何還會存在?!
元玄不及細思,便聽這望舒自言自語起來!
「三年前那道靈魂印記斷開,我以為你已逝去。本想就此隨你而去,卻痛心你那些仇人依舊逍遙。況且你說過,無量劫未過,定不能放棄。妾遂留下殘軀努力修行,希望有日可以大成。一則為你日後回來添加助力。二則若是你已逝去,這無量劫至,仙佛道魔都難逃因果際會,妾若僥倖修得大道,好趁無量大劫為你報仇,以後縱然功敗垂成,見你時也會心中坦然些。
未料你今日竟穿上天玄青衣。讓妾心中一喜。只是當年妾剪裁銀河玄天水布,縫補諸天雲彩,為你製成這套衣物。你不知道,當日織衣時,妾總怕你變心忘情,是以把自己的一點太華真元灌注其上,一來可以增加仙衣韌性。二來無論你身在何處,我好尋找。不料今日憑此,你我卻可得重逢!」
嫦娥(望舒)自言自語,忽然心中波濤連天,忘了顧慮,遂懷中抱上玉兔,人也起身向月宮外飛去。早把她為保住清白名節,向玉帝所發誓言,「我若任意出了月宮,定當身受八年天玄真火之厄。」的誓言拋諸腦後。
天玄真火炙烤,這是太一當年懲罰門人手段。他人不知怎樣,王母、羲和怎能不知!況且天玄火乃至玄之火,可熔五金。巫妖人仙,佛魔精怪,沾上便肉體盡毀,元神受傷。八年!恐怕一時三刻未過,未得太乙玄道之人早就化作灰灰了。
嫦娥隨手一道清光把值月神黃承乙定住,化道白光向人間而去。
元玄自然不知這些,他此時本有些疑惑望舒已經化去的法身為何又出現了。此時見她還是那樣觀念他。卻將剛才的疑惑去了。
卻說嫦娥出了月宮,過得一時三刻,值時神劉洪見值月神黃承乙不走時辰,遂報到玉帝處,要參值月神黃承乙玩忽職守,不司天職之過。
靈霄寶殿上,玉帝端坐龍椅,王母鳳駕在旁,忽然有傳令官啟奏。
「稟報陛下,值時神劉洪有旨啟奏。」當值天官報到。
玉帝微微抬手,命其速速承上奏本即可。
不一會,天官承上奏本,玉帝接下展開看完,龍顏大怒:「他黃承乙雖然官小,但是所處職位干係重大,難道他不知道,三界六道都要以值日、值月、值時三方所報時間核準時辰嗎?他竟然敢錯過一時三刻,至今未醒。他不知道,這會功夫會造成多少罪過嗎?先不說地獄有多少轉世輪迴的魂魄錯過時辰,日後無處投生。就是那凡間此刻恐怕就不知有多少母親失去了孩子,就是仙界時也受到牽涉、亂了點卯時辰,天庭怎麼運轉!你劉洪不去先看是何緣由,此刻卻報到朕處,就知道互相傾軋,全無一點神仙正行。召四大天王,快去看那黃承乙到底是何緣由!」玉帝長篇大論道完,已是氣喘息息,此時震怒天威下旨。
一旁王母娘娘不禁皺眉,車伕就是車伕,說話如此囉嗦吧唧,那有點玉皇威嚴!便開口道:「且慢,那黃承乙向來恪盡職守,未有過失,此時出事,定是月宮有變,你們此去順便看看月宮有何異樣。」
玉帝見娘娘說完,趕緊符合,「娘娘此言甚善,還不快去。」
那四大天王,手中擎了寶貝,急忙出了大殿。去看到底是何事故。
不出片刻,四人已回天庭,上了靈霄寶殿,啟奏道:「回陛下、娘娘,月宮仙子太陰金仙不守誓言,打暈值月神黃承乙,私自出宮,向人間而去。」
殿上王母和玉帝面顯驚訝,俱是沉思默算到底如何?可惜算來卻無收穫。嫦娥身上有先天鎮運靈寶融地爐,縱然聖人算起來也是費力,何況他倆。
元玄將這些看在眼裡,見的這天宮景象,知道是二次封神時將修真之人元神真靈封做的天神,遠遠不及他們洪荒立神的那些天神都是各司全職的一方天神。
又見如今的玉帝和王母模樣,心中多了幾分鄙夷,卻是還算不出,想不通,事情為何成了這種狀況!
元玄不再想這些,又去看王母玉帝如何做。
玉帝轉眼向王母問道:「娘娘有何良策?」
那王母也是不做謙讓,遂開口道,「那望舒在月宮除非奉我誥命,從不出月宮半步,此次出宮恐非小事。可派二郎真君領四大元帥跟定,看到底是何事情。若所行有辱天宮之德,速速拿下,若別有所圖,立刻報上天來,等候諭旨。」
玉帝遂開尊口道:「太白,你去傳旨。」
太白金星遂打個諾告辭玉帝王母,出了南天門,即駕起祥雲,不片刻到了灌江口。再過半個時辰,方到真君之廟。早有把門的鬼判,傳報至裡道:「外有天使,捧旨而至。」二郎真君即與梅山六兄弟等,出門迎接旨意,焚香開讀旨意。
上云:
「太陰金仙違背誓言,妄自出宮下凡。因事繁雜,那太陰金仙又法寶厲害,今特調賢甥率四大天王前去。功成之後,自有重賞。『真君大喜道:『天使請回,吾當就去拔刀相助也。『太白金星很是驚訝,本來傳旨之事何須自己親往!想那楊戩本是闡教玉鼎真人門下,肉身成聖,又憑擒拿反天妖猴孫悟空。封為清源妙道真君,閒時上天朝奉玉帝。
後來道法修行進展神速,不久便證的得太乙金仙,與其師輩平起平坐。未曾料到妹妹三聖母私自下凡,配於書生劉彥昌,生下孽種沉香。於是大動肝火,下凡去做了這場因果,把妹妹壓在華山之下。
不料十六年後,那孽種劉沉香得高人相助,劈開華山救出其母。此事本就此了結。
不料楊戩深感羞辱,遂大戰劉沉香。未料劉沉香亦修八九玄功。不但比他多了一般變化,手上一把開山宣化斧更是威力無比,更是崩壞兩刃三尖刀,傷了哮天犬。若非他趁早退去,也難逃毒手。
最後卻不知為何,那劉沉香受了佛門封賜,作了地藏王菩薩。轄管十八層地獄,統領佛兵於背陰山上鎮守幽冥血海。無奈之下,楊戩只好放棄尋仇,便一心在灌江口修煉道法,時時去玉虛宮聽師祖講道,一心想修成聖人,好報大仇。
此後不久,楊戩得一奇寶,便思量報仇抱負。原以為修成大乙金仙,又有奇寶,便可抱去大仇。不料與那地藏王菩薩劉沉香約戰時又是大敗,連眉心照妖鑒也被打壞。從此留下心結,修道無所進展。只好每日在灌江口打坐修行,連那天宮都少去了。今日玉帝令太白金星傳旨,一來知道楊戩向來重視面皮,二來也是楊戩法力已經法力恢復,法力仍然高深。
接下旨意,楊戩心下一陣悸動。已好久未沒出灌江口了,如今正是機會,那太陰金仙似有幾件寶貝。便起身換了道袍,穿一身甲冑,鎧甲崢嶸,哮天犬緊跟其後,出了灌江口,直向天庭而去。
見過玉帝王母,匯合四大天王。得知要去凡間,楊戩心中甚喜。早聞凡間修道之人甚少,如今雖然因果糾葛深重,仙靈之氣匱乏,但正好沒有高人,抓回太陰金仙,奪個法寶也好。遂率四大天王向人間浩浩蕩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