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古道,實則不過是一條道路,不過是一條通過巫山,穿越巴山,翻過秦嶺的峽谷。
這條峽谷長達五百里。峽谷底部平坦寬闊,最闊處可容百人並排通過,狹窄處則僅能容下最多十人通過。峽谷兩側都是崇山峻嶺,東面是巫山、西面是巴山,北面又是古秦嶺,整個山谷易守難攻,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奇險之地。
之所以稱其為巫山古道,便是因為昔年這山谷和如今的川澤為一體,是一條狹長的湖面。後來歷經兩次天地大劫,巫山裂開缺口,大水從巫山東部溢出,和其他大河匯聚為如今的長江。川澤水位不斷下降,這處湖面便經過千百年變遷,逐漸露了出來,成為了一處峽谷。因為是巫山水道,因此稱其為巫山古道。
如今蚩尤大軍已經移至川澤北岸,只是還未派兵進攻巫山古道。這一來是玄天道弟子先要助巫族士兵查清峽谷兩面山嶺要地有沒有埋伏炎帝伏兵;二來是三清弟子在巫山古道內一要緊處擺設下的兩儀微塵大陣,攔住了他們進路。
這天傍晚,延生騎龍馬,六耳踩黑龍神槍,兩人從巫山古道巡山回來,正壓在川澤上尋找那些小島上還有沒有殘餘的炎帝士兵。
此時延生身下的龍馬忽然仰天嗷嘯起來,延生正在納悶,便聽的轟隆隆的水聲自川澤中間水面響起,數十丈高的巨浪在川澤上此起彼伏,不斷湧動,大水漸漸漫上水岸,最後幾近將駐紮在岸邊三里地的巫族營寨淹沒。
延生、六耳二人起先以為川澤有怪物作怪,仔細觀察,卻發現出了湧起巨浪,並無其他事情發生。
延生善陰陽,六耳能查理,二人片刻間便明白了過來,從川澤上遙望巫山古道,不過才四五里地,而且巫山古道地面也只比川澤水位高出幾尺而已,若是川澤漲潮,將水引入巫山古道,立刻便可以將巫山古道淹沒!
兩人互相看看,霎時便知曉破敵良機到了。立即高興的飛奔會回大帳,向幾位師姐、師兄報告此事了!
蚩尤中軍大帳中,玄天道弟子仍舊依照以前的位次坐好。六耳早不住了,看著一干同門師姐、師兄、師弟興奮的道,「川澤竟然漲潮!川澤竟然漲潮!」
「胡說,川澤既不臨海,又……」神農說道一半,忽然停了下來。接著有看著興奮的六耳道,「莫非川澤有地下暗河與大海想通!今日正是朔日大潮時候!我便說為何川澤湖水無故起浪淹沒河岸,差點將士兵營帳淹沒!」
神農霎時明白了這其中的關係,卻不由歎道,「即便有暗河,那也是通到大海的,對我們有何用處!」
六耳看看延生,知道延生最善這些算卦問卜,風水地理之事,便讓他說出他們的想法來。
延生從椅字上站起來,看著雲霄、神農等人道,「地下暗河雖然對我們沒什麼用處,但川澤有潮汐便對我們有大用處!」
「有何用處,你有什麼想法一氣說完,不要勾人胃口!」碧霄是個急性子,此時見延生停下來,不耐煩的道。
「若是我們開通一條大渠將巫山古道和川澤接通,試想漲潮時,會發生什麼!」延生立即將他和六耳想的簡單意思說了出來。
「若有潮汐將水位提高,川澤湖水將不斷湧入巫山古道,大水將淹掉谷中的炎帝守軍。而且到時巫山古道便成了水路!我們只需坐船順潮水而下,定可一舉戰敗古道中的炎帝君,渡過巫山古道,紮營秦嶺南麓!」神農立即道出了延生和六耳的意思。
「如此大好,如此大好。」蚩尤拍腿,第一個站起來大叫道。
「大水一到,炎帝收兵只能逃生,到時玄都等人也只好撤了佈置在谷中的兩儀微塵大陣,這確實是個上上之計!只是那巫山古道狹窄處容納不下一隻船渡過,我們若不將其擴大,到時必然前後船隻撞擊,堵塞在一起,則會給敵人一可乘之機!」
雲霄立時想到了這些細節問題。
「沒有更好的方法了!縱使我們如今不用破兩儀微塵大陣,到時潼關之下仍是一場硬仗,我們逃不了那場劫數,不過先派人將那些狹窄處擴寬,過了巫山古道先說!」瓊宵說道。
眾人商量定計後,蚩尤立即高興的出帳組織士兵去全力挖渠,只等十五日後望日大潮時,借潮水之力一舉渡過巫山古道。
其他玄天道弟子也都全力搜查巫山古道的幾個狹窄處,乘著三清弟子不知他們要做什麼!用大法將狹窄之處擴大幾分。如此時間一晃,轉眼間便過了十五日,到了月圓之夜望日大潮時候。
這晚巫族士兵只留下一些懂水性的士兵,等到快漲潮時挖開川澤,將川澤和他們先前挖好的渠接通。到時川澤漲潮,大水湧入巫山古道後,藉著潮汐之力,將停在川澤北岸的巫族船隻駛入巫山古道,順水北上,一舉通過巫山古道,到達秦嶺南麓,到時便可翻過巴山、秦嶺直接兵臨潼關了!
望日申時一到,川澤開始漲潮,川澤潮水落差足足有七米之高,便只見潮水不斷湧動,大潮漲起後足足可以將川澤岸邊兩里之地淹沒。
大潮快漲潮前一刻鐘,蚩尤留下挖開川澤的士兵便奮力開動,再張超前順利將川澤和大渠連同。申時一到,潮水不斷湧動,順著缺口直直灌向巫族士兵挖好的大渠。
滾滾潮水奔鳴如雷,順著巫族士兵挖好的大渠向巫峽古道奔騰而去,水勢便如脫韁野馬,奔騰向前。
自從上次玄天道弟子用飛船將巫族士兵運到炎帝士兵後方,兩相夾擊攻下了巫峽後,三清弟子大丟面皮後,廣成子、玄都等人便在軍中設下了陣法,防備玄天道弟子再次用飛船運兵。
這日望日漲潮是太乙真人和慈航道人兩個巡視大營,查看蚩尤軍中情況。
兩人巡視完炎帝軍士大營後,便齊齊出了巫山古道,想去探看巫族士兵和玄天道弟子在做什麼。卻不料二人行到距離谷口還有兩里地處,便有玄天道的延生和六耳出來,攔著了二人。
「自從上次一戰,二位道友到是恢復的快啊!」六耳極盡挖苦諷刺之能事!
「不過兩隻毛猴,得了玄天聖人開點,如今到真成了沐猴而冠!可笑,可笑啊!」太乙真人向來不是平常之輩!
六耳被這一句「沐猴而冠」當下氣的就想上前去和太乙真人大戰一場,卻被延生一個眼神攔下了。
延生止住六耳,向前略跨一步,笑道,「兩位道友,怕是因為傷勢還未恢復,不能做兩儀微塵大陣主陣之人,這才只能做個巡山的角色吧!早知這樣,我和師弟便應該成全二位,這樣到時便可以在兩儀微塵大陣中與二位道友相遇,那時二位不定還能一雪前恥了。哎,只是如今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六耳聽的延生這話,不由的就笑起來。慈航道人和太乙真人當下就被氣的不輕。慈航道人粉嫩的俊臉氣的發了紫,卻是憋著沒有說話。
延生見太乙和慈航二人不說話,一拱手道,「二位若是沒有事情,便請回吧。要是想去我軍中做客,我們到是可以引路,是回是去請二位道友不要猶豫了!」
延生早看出了兩人一直在忍,此時不過是佔些口頭便宜。他們玄天道幾人這半月一直在這裡輪流守班,不放三清弟子去查看他們大營。現在不過是最後一天,待會潮水一到,衝散谷中炎帝守軍,迫退玄都等人撤去兩儀微塵大陣,到時便可一直前進了!
「我們走!」太乙真人轉身對慈航道人說道,不想再和兩隻猴子糾纏了。兩人剛從原地返回不過一刻鐘,滾滾潮水已經湧過了剛才太乙、慈航、六耳、延生四人說話的地方。
潮水洶湧而入,炎帝士兵被忽然而至的潮水嚇的都往高出爬去,爬的快的撿條性命,爬的慢的被浪花一卷都沖走了。
玄都法師、廣成子、燃燈幾人都在兩儀微塵大陣中中守著,忽然聽到陣外士兵不斷喧嘩,都往高處逃跑,放眼一望,巫山古道中潮水如龍翻騰而至。幾人趕緊撤了法陣,救了幾個落水的士兵,飛到空中細看。
「這水來自何處,難不成是玄天道弟子擅自使用法術為巫族士兵做法!」赤精子看著燃燈問道。見燃燈不說話,只是在掐指細算,赤精子不由憤憤道,「若是玄天道弟子敢用法術召來大水,我們便將這水給他倒灌回去又有何妨!我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不犯擅用法術的罪過。」
「師弟,這水並非是用法術召來的,是巫族士兵掘開川澤,乘著漲潮,將水引到巫山古道的,快讓士兵退出巫山古道吧,在片刻他們的大船就到了。留在這裡只能損失更重。」燃燈靜靜說完,不再說話。
一旁一直不說話的南極仙翁忽然道,「我等太過疏忽了,前些時日他們將古道狹窄處拓寬,我們便應該有所防範,如今想攔都攔不住了!還是聽從師伯吩咐,退守潼關,好好鬥過一場,不再其他地方浪費氣力的好!」
「只能如此了!」廣成子如今不再主事,只好少說話,此時見眾人都默默贊同了,也只好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