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診所感覺外面的新鮮空氣一下子舒服了很多,感歎這個社會物質的不能再物質。
說也奇怪,以前的我很沉著冷靜,真可謂是遇事不慌處亂不驚,可自從分手之後我的性格有明顯的改變,在學校我變得更孤單,總是一個人坐在教室的最後排,不想睡覺的時候就帶上眼鏡看著前排的同學,感覺她們就像秋後的螞蚱也沒幾天歡暢的了,畢竟離畢業也就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
我前女友最好的女朋友也是我現在在學校唯一能夠說上話的女朋友小惠總是說讓我想開點,別太注重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嘴上說已經不難過可心裡卻還在隱隱作痛,我不知道其他人面對初戀的分離是怎麼樣對待的。在沒有戀愛之前我就警告自己不要陷入愛情的漩渦,即使在戀愛之中我也時刻想著如果分手該如何解脫。但這個世界沒有完美的佈局只有意外的結果,先前我對分離的想像與設計都化為了無形的泡影,失戀的打擊似如冰雹擊向毫無防備的我,我曾經幾度強迫自己振作,可終究沒有逃脫想念的枷鎖。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問著自己,我想念她嗎?想念她我為什麼不去找她?可是我找她她就能回心轉意嗎?我不想念她嗎?我不想念她為什麼會自己受著這樣的折磨?或許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應該有開始,或許我們應該在愛情的含苞沒有開放之時就讓它夭折,可是我們沒有,我們努力的將那受傷的如果再經歷一絲波折就會毀滅的愛保護起來,整整維持了兩年多,可最終還是沒有逃脫現實的摧殘。愛散了,我的心已經不在,我找不到任何能夠令我重燃熱情的火焰。我記得分手時她很堅強沒有哭,只是眼淚不停的轉動在眼圈中,我也沒有哭,她知道我是一個堅強的男人,可是不知道堅強男人的內心是多麼脆弱。她說她要走,不會繼續把書念下去,我們以後也不會在一起。我只用無奈的眼神注視著她,對於現在的結局我早都想像過,可是不知道這一天來的這麼快這麼令我促不急防,驚訝多於傷感,我只是問她:我們不是說好大四畢業了再分手嗎?她沒有回答,望著遠處的天空說:還記得那片落日的紅霞嗎?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來這看紅霞。她的聲音很蒼白,顫抖佈滿在空氣中,我聽得心酸,沒有繼續追問。就這樣我們在無聲中結束了維持兩年多的戀情,我最後在她的唇上一吻代表我們將要正式分離,我重回單身,她呢?我不知道!
她走了,沒有一絲想回頭的意思,我獨自坐在馬路崖的石頭上,內心的天塌了,時間靜止在吻她的那一剎那,不知道這是在留戀還是不想接受現實。欲哭無淚的感覺,不知所措的靈魂,天暗下來而我卻不想離開,這裡是我們的開始也是我們的結局。我一棵接一棵的抽煙,手指掐滅煙頭卻一點也不覺得疼,思想混亂到都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陽,可是人不能沒有了誰就活不下去的,我不怪她,我把她當成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也就在那天我對自己承諾以後我不再唱曾經給她寫的歌,也不會在大學期間找女朋友。因為傷,我必須承諾。
遠處我彷彿又見到了紅霞,它以前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令我陶醉癡迷,而現在它只會帶給我傷感,讓我想起曾經和她在一起的快樂的日子,同時帶給我更多的憂愁。站在樓與樓之間感覺自己那麼的渺小,連失戀的打擊都承受不了怎樣成就自己將來的事業?雖然我警告自己,反省自己,但我想短時間內我仍會沉迷在痛苦中,畢竟動了情用了心的,不可能說忘記就能忘記,至於到什麼時間能夠醒悟,我也不知道。
時間過去了多久我不曉得,只是隱約記得這好像應該還是上午,再往天上瞧瞧根本就沒有紅霞,嘲笑自己竟然出現了幻覺。寢室的胖子曾經把我形容成憂鬱的詩人,我想如果再這樣憂鬱下去沒準哪天幻覺出打雷閃電什麼的准把我給嚇死。想到這傻乎乎笑了笑,還是回家吧,那裡才是我感覺良好的地方。
開了門,屋子裡空蕩蕩的,蘭姐和雅藍的房間都鎖著門,突然感覺這裡其實並不屬於我,屬於我的也只有上面那個小小的被人們所遺忘的角落。我是蠻喜歡不與世俗沾染的,以前也曾想過做一名出淤泥而不染的文人墨客,但聽說多數這樣的人都不會有很好的境域,所以不忍心棄之了。可是我孤傲冷漠的性格卻始終沒有改變,應該說在沒有遇到她之前沒有改變,現在的我只是恢復了冷漠而沒有了孤傲,我感覺不到再有什麼值得自我陶醉的事物與情感,也找不到還有什麼能讓人對我另眼相看的才能,原來以前我只是自己欺騙著自己,就彷彿我對她唱的第一首歌曲的歌詞一樣:當我說已把你全部忘記的時候,其實我是自己騙著自己。突然間我醒悟到,其實早在我沒有遇到她之前就是在欺騙中度日的,我欺騙自己不會被任何人所改變,欺騙自己性格冷漠是因為家庭的不圓滿,欺騙自己比任何同齡人成熟穩重,欺騙自己把這個世道看得很透,原來我所謂的一切一切都是別人經歷過的,我只不過在別人的啟示中說著別人已經說過了的話,做著別人已經做過了的事,想著別人已經想過了的想法,歷史留給我們每個人想像發揮的空間,可這個空間卻只停留在經驗的局部內,我們不可能束縛這個局部而去經歷空間外的事物,就像我們不能離開地球生活一樣。我想有些人的奴性就是這樣養成的,知道自己是活在別人的經驗中,而不去繼續,感歎人生的不如意,抱怨人間的不平等是愚蠢的,我也是這麼個愚蠢的人。失戀了總會忘記的,失敗了就有了經驗,我曾經把所有不如意的事情說成是自己成熟的經驗,可內心裡卻只會怨天尤人,這樣做的結果只有我的妥協。我想成熟應該是在痛苦中能夠自拔,穩重應該是在無措中能夠找到出口此後迎接新的生活。對於我的那種忘不掉與痛苦,只是不願意面對真實罷了,生活中沒有歡笑是不可能的,沒有傷感是不現實的,而我為什麼又要總在不現實的境遇中徘徊?我究竟還要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在痛苦中沒有人能幫助你,只有自己才是你的救星,我會挽救自己的,因為我要生存。
又不知道在大廳站了多久,感覺頭累的實在不行,剛才的想法是我失戀以來唯一一次覺悟,心中像是有塊寒冰在慢慢融化,莫非我要從痛苦中解脫了?希望如此,人不能總活在從前的陰影中。
困意又來了,我上了樓,疲倦的把身體重重摔在了床上,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