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早安。」蘭德斯行禮道,「在下代表農莊的主人,奧裡爾家族的內森少爺,向你問安。」
「唔?一個僕人?」霸劍士瞇著眼,打量著蘭德斯。
「在下是少爺的侍從,從小被訓練作為少爺左右手的親隨。」蘭德斯知道霸劍士一定能看出自己的與眾不同,他也不隱瞞,隨口便解釋了對方的疑問。
「少爺想知道,像閣下這樣的強者在此地有何貴幹,少爺能否幫得上忙,或者,要做點什麼。」蘭德斯隱晦的暗示道。
霸劍士搖搖手,悶聲道:「沒你們事,不找你們的,乖乖在屋裡呆著就好。」
蘭德斯也不介意對方的無禮,畢竟,雙方身份,實力,都有明顯的差距,蘭德斯才不會在自己沒有絕對的實力前鼓吹什麼人人平等,那只會挨揍而已。
「那麼,少爺需要趕回奧裡爾家參加明天的家族會議,閣下可以作主,讓我們安全離開嗎?」
霸劍士擺了擺手,叫來一名屬下,示意他帶領蘭德斯一行人出鎮。
蘭德斯面不改色的說了聲謝,便回到農莊,告訴內森:「我們可以走了,盡早離開吧,無論有什麼事發生,我們都惹不起,也不需要承擔無謂的指責。」
「指責?」
「是的,一個霸劍士帶隊,自然不會是什麼和平的行動,所以對奧裡爾鎮有可能造成破壞。內森少爺,你不需要承擔什麼保護封地不受破壞的責任,所以離開是非之地才是上策。我們惹不起。」蘭德斯答道,「別忘了你的目的,少爺。」
家主,伯爵之位!
「整隊,立刻回裡爾韋特。」
……
裡爾韋特,城市中心的魔法師工會圖書館。
像蘭德斯這樣的人是很難進入魔法師工會圖書館的,幸運的是,內森卻是奧裡爾伯爵家的次子,以他的名義,蘭德斯勉強能夠進入圖書館的一層,借閱那裡的圖書——當然,這裡的書,除了零階的戲法之外不會有任何與法術有關的資料了。
然而,地理,歷史,語言學……即使是法師塔底層,也有著令世俗世界驚艷的藏書量。
「首先,這個項鏈應該不是現有文明的產物,這個世界還沒有如此發達的科技文明,那麼普通的語系首先可以排除……古代魔法種族的語言,史前遺跡……這個,史前遺跡?」蘭德斯抽出一本厚書,拍了拍其上的灰塵,顯然,這本書已經有很久沒有翻閱過了。
原來,世界上時常會發現一些奇怪的遺跡,那裡的文字,物件,都明顯與歷史上有記載的文明不同。於是研究者們將其稱之為史前文明,意即是現有人類出現之前的文明。
史前遺跡的產物多半沒有人會用,然而魔法師們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耐心和探索慾望的人群,他們花了大量的時間,試圖以魔法的原理解釋那些神秘的遺跡。這本厚書,就是研究文獻的集合。
只是近年來,由於長期的失敗和魔法上的發展,魔法師們已經失去了興趣。所以,有關史前文明的紀錄,就這麼被塵封了。直到……蘭德斯的出現。
蘭德斯飛快的翻著書,很快,他便找到了關於史前文明語言的紀錄。花費十個金幣,蘭德斯將這本舊書借回了家。
魔法師們並未破譯史前文字,他們採用魔法的辦法,試圖以「通曉語言」來解析文字,然而奇怪的是,號稱百分百成功的魔法竟然對史前文字全然無用。於是,魔法師們只好憑自己的猜測,依史前遺跡產物的功用,形態,來總結其相應發音的可能意義。
這種近乎不可能的任務,竟然會有成果……蘭德斯不得不佩服那些老魔法師們,他自己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恆心。
從紀錄上估計,那些史前語的意義,大概是在描述雕像的作用,「記錄」,「知識」。
能確定的僅此而已,大致來看,這雕像大約和魔法羊皮卷類似,是一種紀錄文字的工具。
難怪魔法師們對史前文明失去了興趣,想必他們已經發現,很多史前文明的遺物,都能用魔法和魔法陣來實現其功能吧。
「這麼說,我撿了個魔法U盤咯?」蘭德斯好笑的抓住雕像,笑道。
想到這裡,蘭德斯握住雕像,輕聲按筆記上所記錄的讀音,試著將筆記上已經確定的單字逐一念了下來。
念到某個詞的時候,突然間叮的一聲,雕像上白光閃過,從上而下的在蘭德斯面前浮現出一張寫滿字的平面。
蘭德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吃吃的說了一句話:「虛……虛擬影像技術!」
很可惜,這個影像技術,只有一個寫滿字的平面而已。蘭德斯飛快的拿出紙筆,盡可能準確的將上面的所有字符全都抄錄下來。
事情很有趣,這個所謂的U盤,大約是一個類似於幼兒識字的軟件,通過文字,發音和圖像,來教導幼兒認字的……對於旁人來說,這個雕像只是個變戲法的小玩具而已,但蘭德斯卻知道它的價值。
史前文明的產物,雖然只是作為古董被有錢人收藏著,但其中,一定有著能改變整個世界的東西,也許是技術,也許是理論,也許是其他的什麼……
而這些,都要以能看懂那種語言為基礎。這個雕像,卻是打開那扇門的鑰匙。
蘭德斯是個聰明人,他雖然從未學過那種語言,但是,通過這個識字軟件和對幾種外語的常識來猜測史前語言的規律,往往能讓他有意外的收穫,花了幾天時間,蘭德斯竟然能勉強認得部份常用詞。
蘭德斯撓頭,歎氣道:「當年我要是也這麼用功,想必考上博士也是易如反掌吧……」
區區幾百個虛擬頁面能記錄的詞彙量有限,語法更是只有口頭語,想靠這些去發現全部史前遺跡的秘密顯然是不可能的,但無論如何,蘭德斯開了個好頭。
一條通往無人走過的寶藏之路。
這個雕像很快就沒有用了,於是,蘭德斯想了想,便喬妝來到貧民區邊緣,以收藏品的名義,用它換了十來枚金幣。
當然,這是黑市價,只是其十分之一的價格而已。蘭德斯的本意只是盡快將麻煩出手,十枚金幣對他來說也的確是一筆巨款了。
收好金幣,蘭德斯便去找內森-奧裡爾。
那天果斷離開的確是個好主意,在內森到家之後不久,蘭德斯便聽傳聞說奧裡爾鎮附近有流血事件發生。似乎是兩支不同的武裝因為什麼而大打出手,據說參戰的多為四級以上的好手,死傷人數超過二十……這種事,絕對不是內森這樣的小角色能招惹得起的。
內森少爺也沒有閒著,他記著蘭德斯的提醒,一邊悄悄的和家族私軍內的精銳以及低層軍官交好,一邊在傭兵工會和酒館中尋找著有實力的人來充實自己的私人衛隊,時不時的還要替伯爵大人辦事,還要參加貴族的社交,忙得恨不能分身為二。
當蘭德斯主動找上他時,內森卻是鬆了一口氣。
「私人衛隊?嗯,也許我可以試試訓練他們。」蘭德斯想了想道,「只是少爺,把這樣的事交給我,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對嗎?」
「那個……我畢竟只有十三歲啊……」蘭德斯撓著頭答道。
「啊?你只有十三歲?」內森一怔,「看起來,你似乎和我差不多大才對。」
「你是在誇獎我長得老成麼……」
內森哈哈大笑,拍著蘭德斯的肩膀大聲道:「不用猶豫,在私下的場合,我一直把你當成真正的兄弟看待的。放心大膽的去做吧,以我內森-梵-奧裡爾的名義,打造一支優秀的私家衛隊!」
「如您所願,先生……」蘭德斯只能答應道。
訓練場在裡爾韋特邊緣的一處空地,這裡是奧裡爾家族的私產,此時,正有二十多人正在這裡訓練。
蘭德斯走來時,黑狼正抱著劍站在門邊,嘲弄的看著那些人。
「黑狼先生,這些大個子怎麼樣?」蘭德斯微笑著走來。
「唔,即使和你這個小鬼相比,他們也沒有勝算。」黑狼聳聳肩道,「那個教練雖然是三級戰士,不過顯然腦子裡也全是肌肉,根本不懂得如何指導隊員訓練。」
「哦……難怪內森少爺會讓我來幹這種差事,只是,這些傢伙大約不會聽我的話吧?」蘭德斯撓頭道。
「唔?你有辦法訓練這些廢物嗎?」黑狼很有興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