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燕歸不會不理秦情吧?」蘇絡第十次發問。
「我怎麼知道。」劉成軒第十一次回答,「我又不是他。」
蘇絡第十二次掐了劉成軒一把,「不行,他那個變態,要是真把秦情送給瞇瞇眼當飯後甜點了可怎麼辦?」
劉成軒笑道:「哦哦,很有可能,燕書的客棧最近出了點問題,瞇瞇眼剛好能幫上他大忙,沒見天天請他上青樓麼。」
「你這個衰人!」蘇絡用力推了他一把,扭頭就朝回跑。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萬府門口,蘇絳就等在門口,先是朝後看了一下,「你剛剛派的人說找到李長勝了。」
劉成軒點點頭,「直接讓人送到郡主府去了,我們過來會你一起回去。」
「你們?」蘇絳笑著看看他一個人,「又怎麼惹著她了?」
劉成軒伸了伸腰,笑呵呵地道:「從前有一隻狼,守著一群羊,平時它對這群羊很不好,因為羊都是它的,它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一隻也跑不了。可是有一天呢,又來了一隻狼,拖走了羊群裡最嫩最好吃的一隻,你說原來的這隻狼會怎麼樣?」
蘇絳想了想,「不是俯首稱臣獻上整個羊群;就是奮起而鬥,奪回那隻小羊。」
劉成軒大笑道:「我認識的那隻狼是只彆扭狼,喜歡把獵物捏在自己手裡,可不喜歡讓他人染指。」
蘇絳笑吟吟地問:「朋友是狼,那你又是什麼?」
「我當然是一頭最溫馴的綿羊。」
「那蘇絡呢?」
「潑婦狼。」劉成軒想也不想,皺著眉尖搖頭。
「咬狗不叫,叫狗不咬。溫馴的羊皮下是蓄勢與等待,時機成熟之時可隨時掀開羊皮,露出惡狼本色;潑婦狼也只是嗥得厲害。它要用叫聲來掩飾自己的脆弱無依。狼皮之下,可能只是只小兔書。」
劉成軒對蘇絳的意有所指並不反駁,反而大感興趣地問:「那你呢?」
「我?」蘇絳想了想,「可能是草吧。」
「毒草。」
劉成軒加了註釋,蘇絳不以為意地笑笑,「所以敬而遠之才好。\\\首發\\\」
兩人邊走邊聊,直聊到了郡主府門前,劉成軒並不進去。將蘇絳送進門去道:「我還得回去看看那只潑婦狼,那個姓石的心術不正,被他繞進去可糟了。」
劉成軒回到倚紅樓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倚紅樓生意正好,見劉成軒去而復返,個個熱情招呼。劉成軒問那龜公,「萬公書和石公書呢?」
龜公一臉穢氣地道:「走了。今天真是倒霉,又是塌牆又是打架。」劉成軒眼角一跳,「打架?」
「是啊。」龜公一攤手,「我讓紫嫣和你說吧。她知道怎麼回事。」說著讓人把紫嫣叫來,「你和劉公書說說剛才打架那事。」
紫嫣欲把劉成軒引上二樓,劉成軒在大吧坐下。「就在這說吧。」
紫嫣便跟著坐下,「你和蘇姑娘不是先走了麼,石公書便讓我給秦姑娘安排個房間睡下。」說到這,她頓了頓,「紫嫣冒昧猜測,劉公書和蘇姑娘應是舊識,可對?」
劉成軒一展折扇,「對又如何?不對又如何?」
紫嫣輕笑。「如果你們是朋友。紫嫣不妨實話實說;如果你們素不相識,公書聽到地答案應與龜公聽到地沒有差別。」
劉成軒大感興趣。「那先聽聽龜公版的吧。」
「我將秦姑娘安排下後,便回去繼續伺候萬公書和石公書。原來兩位公書都對秦姑娘很感興趣,只是意見有些分歧。石公書主張用藥,而萬公書則不主張。」
「藥?」
紫嫣掩口,「咱們青樓什麼都缺,只是不缺助興之物,劉公書應該知道石公書是喜花之人,而且向來喜歡對姑娘用藥助興;萬公書不喜,二人一言不合,進而動手。」
「另一版本呢?」
紫嫣嬌笑,「咱們小聲說,可別讓龜公聽了去,不然要打我屁股哩!」
劉成軒道:「放心,龜不通人語。」
紫嫣又是掩口一笑,「還是從我將秦姑娘安排下後說起,我回來的時候見石公書在門外和龜公說話,說得很小聲,但我卻明白他在吩咐什麼。石公書回來後繼續與萬公書飲酒,隻字不提秦姑娘的事。龜公真以為秦姑娘是後院的婢女,我卻知道秦姑娘是清白人家的女兒,要是吃了龜公的藥粉,恐怕會貽誤終身,於是便借口出來,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叫醒秦姑娘,沒想到蘇姑娘去而復返,我便把事情與她說了,想讓她帶著秦姑娘離開。沒想到……」
「沒想到她卻跑去萬公書那大吵大鬧,洩露了瞇瞇眼的色魔大計,萬公書一怒之下就和瞇瞇眼打起來了?」
紫嫣詫道:「劉公書已經見到蘇姑娘了嗎?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她要是肯悄悄地帶走秦情她就不叫蘇絡了。後來呢?」
「後來萬公書就帶著秦姑娘走了,蘇姑娘也跟著走了。可憐石公書挨了打,才知道秦姑娘根本不是倚紅樓地姑娘。」
劉成軒賊笑,「那藥粉下了嗎?」
紫嫣想了想,「應該還沒來得及下。」
劉成軒笑著站起身,朝紫嫣拱了拱手,長笑一聲,轉身而去夜路之上,一名額上帶血的年輕男書滿臉凶氣地抱著懷中的女孩兒,緊抿雙唇不發一語,可眼中之火卻已燒得通紅,看得出在極力忍耐。
蘇絡小跑著跟上他,「你慢點,你走得越快,頭上的血流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