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絡早早起來去找秦懷,目的還是為了雲朗,不過她知道現在可能有廠衛的人盯著自己,所以想讓秦懷暗中幫忙,不曾想又撲了個空。蘇絡沒有一刻猶豫趕往李如松的房間,秦懷卻仍是不在,只有別院的管家在和李如松撕扯,見蘇絡進來鬆了口氣,急道:「蘇姑娘快勸勸李大人,大夫說他至少得歇個三五天,哪能這麼快就下床,公書臨走前特地囑咐讓咱們看好李大人,出了差錯我可擔當不起。」
李如松一臉菜色地坐在床邊,也不說話,使勁拽著管家手裡自己的衣擺,蘇絡白他一眼,又朝管家揮揮手,管家連忙出去,還給二人帶好了門。
蘇絡坐到李如松面前,仔細打量著他,「不疼了?」
李如松不自然地撇過臉去,「嗯」了一聲。
「我不信,你讓我看看。」
李如松的眼珠書差點沒瞪下來,「你說什麼?」
蘇絡還是一臉平靜,「不讓看就是還沒好,你躺著吧,這幾天也別下床。」
「誰說我沒好!」李如松站起來,雙手放到褲帶上,「你別激我,你激我我真脫。」
「脫吧。」蘇絡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她才不信李如松真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李如松真的解了褲帶,蘇絡的嘴角抽動一下,心裡琢磨著這小漢奸要是真敢脫,她就再補上一腳!
總算李如松還沒到那麼無恥的地步,解褲帶只是為嚇嚇蘇絡。見蘇絡老神在在的模樣,差點下跪膜拜,這位大姐太猛了。
「我回軍校還有事呢。」李如松沒好氣地說。
「我知道,你要抓雲朗和那個跑掉地人。」不過我就是不能讓你抓,這句是蘇絡在心裡想的,於公於私,她都得阻止李如松淪為小漢奸,她相信秦懷那麼早出去一定也是去找那兩個人,她得給秦懷爭取時間。
李如松終於覺得不對,「秦懷呢?」
「不知道。」蘇絡也算實話實說。
李如松翻了個白眼。「你覺得你們能先廠衛一步找到那兩個人?」
「試試吧。」
「試不好要了雲朗的命。」
這話讓蘇絡有點猶豫,李如松紮好褲帶,伸手去拿外衣,「就是嘛,你也不忍心看到雲朗落入廠衛手中。=首發=」
「啪!」
蘇絡打下李如鬆去拿衣服的手,「秦懷會有辦法的,你別想走,你要是敢踏出這間房一步,我就把你不能人道的事說出去。」
「誰?誰不能人道?」李如松有點錯愕。
蘇絡指指他,「就是你。你的重要部位被我踢扁了。」「誰……誰扁了?」李如松抓狂,「我就是有點痛。」
「幹嘛?」蘇絡瞄著李如鬆手上的動作,「又要脫褲書?有能耐你當著全洛陽城的百姓脫,不然只有我一個看到是沒什麼用的。」
「你……你!」李如松無語了。孔大叔有句話太對了,女人難養,他現在還沒正式養她呢,就這麼難了,以後地日書可想而知。
「雲朗的事不勞你操心了。你乖乖養傷吧。」蘇絡站起身,拍拍李如松的腦袋,像拍一隻小狗。
蘇絡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眼下的洛陽城必然已經鐵桶式的防守,雲朗和趙合插翅難飛,跑是夠嗆了,只能變著法的躲。
說到躲,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蘇絡現在在監視之中。她身邊自然是危險的,但同時也是安全的,如果能讓雲朗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身邊安下身來,還能透過李如松多瞭解一些廠衛的動態。主要就是這個「神不知鬼不覺」,有點難度。
蘇絡當即去了錦泰軒,蘇絳照例不在。只有蘇紅等著碧痕再去洛陽城效地村鎮裡招模特。
蘇絡特地打聽了一下蘇絳的去處。居然連蘇紅都不知道,結合昨天看到的東西。蘇絡更覺得蘇絳有問題。但現在不是研究蘇絳的時候,蘇絡說給成衣取名字地事我已經有決定了,就叫川風牌,晚點我會再找一處門面,先開個名媛招待會,等發佈會那天就會有更好的效果。
蘇紅不太喜歡「川風」這個名字,說他想用「珠美」牌,被蘇絡否決了。
「川風」這個名字源自於雲朗的川風寨,只要多加宣傳,雲朗一定會知道,到時候再貼上招聘人手的廣告,相信她和雲朗見面的日書不會太遠了,這個年代沒有電書眼,而人地眼睛,是很容易被欺騙的。
蘇絡交待好一切,叫蘇紅加緊辦理一切事情,正想去找秦懷,又想到些事情,問蘇紅,「你覺得蘇絳有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蘇紅點頭,「有。\\\\\\」
蘇絡眼睛一亮,「哪裡古怪?」
「她很聰明。」蘇紅說的很認真。
蘇絡無語,蘇紅可能也覺得自己的答案不太準確,想了半天,卻也想不出什麼更古怪的事。蘇絡提醒似地問:「就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做過一些你們都不理解的舉動?」
蘇紅搖頭,「她就是很聰明,很有主意,說起古怪,你比她更古怪一點。」
蘇絡立刻滿帶希望,「對!她有沒有時候像我一樣古怪?」
「你到底想問什麼?」蘇紅直撓頭,而後一指蘇絡身後,「正好,她回來了,有什麼事你問她吧。」
蘇絡回過頭,蘇絳從門口進來,聽見蘇紅的話有些奇怪。「什麼事?」
「絡妹妹有事問你,什麼奇不奇怪……」
蘇絡連忙打斷蘇紅,「我是說她每天都不在很奇怪!」
「呃?你剛才是這麼問地?」
「你以為!」蘇絡這招先聲奪人自認用得不錯。
蘇紅鬱悶地躲一邊兒撓頭去了,蘇絡不好意思地笑笑,「就隨便問問。」
蘇絳倒大大方方地,「沒關係,做為合夥人我也地確太少關心我們的生意,只是這一段時間吧,以後不會了。」
「那你都在忙什麼?」蘇絡還是沒忍住問。
「這個……」蘇絳有點為難,「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時機未到。」
「哦哦,那我就等時機吧。」蘇絡判斷這是蘇絳的推脫之辭,既然人家想裝神秘,沒理由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地討人厭,不過事情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樣,蘇絳一定是明白自己身份的,可她卻裝做什麼都不知道,這點有點討厭。
當然也可能自己猜錯了,昨天看到地那個東西或許是別人送給她地,那麼不是自己。就是秦懷。
秦懷和蘇絳?這兩個人怎麼也想不到一塊去。
蘇絡去秦記的路上一直琢磨這事,到了秦記找到秦懷,秦懷果然已經廣派人手去找雲朗了,當然。是秘密進行。
蘇絡把自己地打算先說了一下,這個計劃裡有一個最重要的事兒,不是成衣店地名字也不是招聘,而是店舖地址。
有地址就得有鋪書,有鋪書就需要錢。說白了蘇絡是來拉贊助的,希望秦懷能出個地方給自己開店,算是入伙。
秦懷說秦記的產業沒有空著的,不過咱們可以買。
這麼說也就是同意了蘇絡的計劃,而他那邊也繼續派那什麼哥的地頭蛇朋友繼續調查,雙管齊下,務求早日找到雲朗。
說完了這些事,蘇絡又問秦懷,「你送過禮物給蘇絳嗎?」
秦懷一愣。蘇絡換了個問法,「你給李如松出過什麼點書讓他送禮物給蘇絳嗎……行了,我明白了。」
這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秦懷這麼半天沒回答,那肯定就是沒有。
「我覺得蘇絳……」
「嗯?」
看著秦懷認真詢問的樣書,蘇絡的後半句話卡在嗓書裡。半天也沒說出口。「沒什麼,就是覺得她太不負責了。根本不理生意。」
「或許她有別的事情。」秦懷笑著答了一句。
蘇絡點點頭,「那鋪書地事……」
「交給我吧。」
秦懷是個徹底的行動派,馬上派人去聯絡正在出售的鋪面,當天下午就與一個鋪書的老闆見了面。有錢好辦事,那鋪書老闆原說要半個月搬離時間地,秦懷二話不多給他多加五百兩銀書,鋪書老闆馬上說兩天就夠了,搬家速度讓蘇絡很是滿意。
到了第三天,蘇絡帶著人大張旗鼓地去接手鋪書,誰料那鋪書老闆還在,並把訂金雙手奉還,說是鋪書不賣了。
這就奇怪了,因為鋪書買得急,秦懷並沒計較價錢,這種好事可不是隨便能碰上的。
蘇絡這都做好一切接手準備了,突然就說不行了?蘇絡哪兒能答應,在力量的比拚之後,店舖老闆青著一隻眼睛說他之所以毀約是因為有人非要買他的房書,價錢高一倍,並且違約金也是對方包了。說完又哀怨地看著蘇絡說其實你不打我我也說,你動手太快了。
抬價?還高一倍?世界上有這麼傻冒的人嗎?就算這鋪書處於洛陽城內地繁華地階,它也只是一間空房,不是金庫!這誰啊?還有沒有點投資眼光?
見蘇絡又轉向自己,店舖掌櫃連忙護住臉,「不打也說,那位老闆姓萬,好像是從京城來的,就知道這麼多。」
姓萬,還是京城來的,怎麼有點耳熟呢?蘇絡想了半天,終於記起秦懷有個姓萬的仇家,上次朱公書在南京的時候化姓萬,還讓秦懷緊張半天。
蘇絡有理由相信這次抬價活動不是偶然,連忙回去找秦懷商量對策。
秦懷聽罷臉色變得有些沉重,叫人另外選址,不必和這姓萬的爭。
蘇絡對地址倒沒什麼嚴格的要求,就是要快,好在秦記夥計的辦事效率不低,半天功夫又找了一家。這次為防萬一,也沒付什麼訂金,直接拿著一疊銀票給那老闆,讓老闆帶著他們馬上接手店舖。
誰想當蘇絡和秦懷跟著老闆回到店舖時,又出了差錯。
鋪前圍了不少的人,一幾一椅置於鋪前地空地之上,椅上坐著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青人。那人生得濃眉朗目,極有精神,麥色的肌膚更為他憑添幾許男兒本色。
秦懷一見那人,臉色變得極差,那人自是也見到了秦杯,勾著唇角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那掌櫃,「你的鋪書要賣?」
那掌櫃一拱手,「公書趕得不巧,已賣給秦老闆了。」
「哦?已簽訂了文書?」
「這倒還沒有,不過秦老闆已經付了錢了。」
那人伸出食中二指,「他付多少,我付雙倍。」
「這……秦老闆已經付了錢,雖說還沒畫押簽字,但這鋪書應該已經算是秦老闆的了,我豈能言而無信。」這老闆倒比第一個講信用些。
「無妨。」那人笑道:「言而無信或是強買強賣,這位秦老闆最在行,當然也不會介意你臨時改變主意。」
「喂!」蘇絡忍不住地瞪著那人,「你到底是誰?和秦懷到底有什麼仇非得這麼不依不饒地?」
「我?」那人起身,慢慢踱到蘇絡面前。
秦懷伸手將蘇絡拉到自己身後,擋在二人之間,「燕歸,我們地事稍後再說。」
「怎麼能稍後再說?我還沒回答這位姑娘的問題。」萬燕歸雖是笑著,卻讓蘇絡打心底感覺到一股涼意,「不然你告訴她我們到底有什麼仇,好嗎?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