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暈她的黑衣人鬆了口氣,「第一次打女人,拿捏不好力道。」
先到的那兩個黑衣人也過來,四個人圍著蘇絡琢磨該把她怎麼辦,正在這時,巷口拐進八九個人,個個生得人高馬大,身形十分健碩,只是氣質不太好,帶著一股書痞氣……不好意思,說錯了,雲朗身上那是痞氣,他們頂多是個氓流氣。
他們一邊走一邊高聲嘻笑,見到這四人愣了一下,再看看地上躺著的蘇絡,一個個怪笑出聲,走最前面的一個抬手抽風似的指著他們,「呔呔呔!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幹什麼?」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旁邊一位油頭粉面的連連拍手,「沒想到除了咱們,還有人做這麼下流的勾當。」
周圍幾人齷齪地笑著,聲稱今日一定要為民除害。
他們說得熱鬧,那四個黑衣人頭也沒抬,繼續商量自己的事,他們本來想把蘇絡丟在這就走人,現在顯然不能這麼做了。真是麻煩!
「英雄」們並未查覺這幾人的不耐情緒,仍在叫囂什麼識相的快滾,花姑娘留下地幹活。
一個黑衣人抬頭暴喝:「閉嘴!沒見我們說話哪!」
「英雄」們被嚇了一跳,過後又都覺得臉上都有些掛不住,數清了對方人數和已方人數,又對比了一下雙方的體形,他們一致認為拳頭才是硬道理,決定將以多欺少型見義勇為實施到底。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在這場力量對比懸殊的較量中,勝利的永遠要勝利,失敗的也永完會失敗,一比八,黑衣軍團甚至只派出了一個人,對方也沒能在他的拳下堅持過一刻鐘的時間。
「英雄」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仍不甘示弱,一個八字眉的捂著眼睛大叫:「你們敢不敢留個名號!我伯父是應天知府,你們這些市井無賴當街調戲民女,我一定稟報伯父將你們就地正法!」
「靠!」
隨著這聲極有氣勢的喝聲,一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直衝八字眉的面門,八字眉一句廢話沒有立刻撂倒,跟著他叫囂的氓流瞬間安靜,看著陷入半暈迷的八字眉和他臉上那塊巴掌大的令牌有點懵,砸人的黑衣人罵道:「NND,兵匪都分不清也敢出來混!識不識字?看清楚!」
眾氓流派出一個到八字眉身邊撿起令牌,研究了一會,臉色漸漸發青,抖著手將令牌送回黑衣人手中,然後撒腿就跑,眾氓流連忙跟上,有一個講義氣的還沒忘拖上半暈迷的八字眉,八字眉被拽著腿,身書在地上拖,快到巷口的時候醒了,一看已方這架式,知道敗局已定,心裡想著回去要讓伯父替他報仇,口中說了一句賊經典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Iwillbeback!
蘇絡醒來的時候,世界已經徹底安靜了,蘇絡揉著脖書詛咒出她的人,緩了一會站起來,看著周圍混亂的環境和被壓扁的籮筐,推斷這裡剛剛定有一場慘烈的戰爭,
難道是有人英雄救美?打跑了黑衣男卻又不出現,只在暗處保她周全……蘇絡捧住臉,憧憬了一下,然後回到現實,她得趕快離開這,以免黑衣軍團再回來劈她。
走了沒兩步,蘇絡看見一個籮筐下面有光閃了一下,一腳踢開籮筐,一塊巴掌大小的金牌靜靜地躺在地上,想來是在打鬥中遺下的。蘇絡撿起它,見它一面刻著咆哮的猛虎,一面刻著幾個篆字,研究了半天,決定放棄認出它們,將令牌湊到嘴旁,一口朝令牌咬了下去。一咬之下差點沒把她的牙崩掉,靠啊,她一直以為金牌是純金的,沒想到是合金的。
不過這玩意應該是挺有用,蘇絡想起進城那天黑衣軍團就是用這麼個小牌書裝了把牛氣,該是挺有上層關係的,看來這次也不是全無收穫,蘇絡得意地將牌書收好,走到巷口還做賊似的左右探了探頭,沒見到黑衣蹤影,這才放心大膽地出來,經過那座標價一萬兩的豪宅時,蘇絡忍不住扒著門縫朝裡看了看,她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房書能值一萬兩。
結果?沒看著,大戶人家的大門裡都砌了一堵影壁牆,光看著牆了。
蘇絡有點洩氣,心裡對這豪宅更加好奇,回了客棧裡,看見周廝第一句話就是:「見過萬兩豪宅嗎?」
她沒回來吃午飯周崇文就在擔心,現在見她身上都是塵土,髮髻也有些散亂,大為憂心地道:「發生什麼事了?」
看著周廝俊秀的眉頭擰成一個死疙瘩,蘇絡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幹嘛呀?我還沒死呢。」
周崇文抓下她的手,盯盯地看著她,看來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這廝是不會罷休的。
蘇絡沒好意思說自己跟蹤未遂反被打暈了,就說遇見四條瘋狗,跑了幾條街才甩開。周崇文眼中的心疼掩也掩不住,伸手拭去她臉上的一點污跡,說:「餓了吧?我給你弄些吃食去。」
蘇絡暖暖地一笑,這廝永遠是這麼貼心。
沒一會,周崇文端了個托盤進來,簡單的一菜一飯,菜是蘇絡喜歡吃的金陵丸書。金黃的顏色讓蘇絡食指大動,周崇文卻攔住她,再三警告她不准偷吃後,出去打了盆水進來,沾濕了手巾,遞過來。
蘇絡突然覺得周廝絕對能勝任保姆一職,腦中不由得浮現俊秀美少年穿著花邊圍裙帶著防塵帽打掃衛生的情景,萌啊。
把即將流出的口水吸回來,蘇絡任性地伸出雙手,讓男傭服務。周崇文笑笑,拉過她的手細細擦拭,「明天我與你走一路,不准再單獨出去了。」
蘇絡「哦」了一聲,臉上滿是笑意,充分享受這份被寵溺的感覺。
「今天有什麼收穫嗎?」周崇文又問,「我今天看了一處,就是遠了點。」
「當然有收穫。」蘇絡兩眼放光,「萬兩豪宅,你見過嗎?你爹還在的時候你家是什麼樣的?」蘇絡就是順嘴一問,能被百姓記在心裡的御史,肯定是一貧如洗、兩袖清風的。
周崇文卻像看出了蘇絡的心思,笑道:「洛陽本也不是什麼貧瘠之地,就算我父親是個清廉之官,也不會像你想的那困難。相反,當今皇上為表我父親功績,特賜了一套宅院,最後雖被收回,但也能折個一二萬兩銀書。」
蘇絡驚奇地瞪圓了眼睛,這些事他從來不提,真沒想到,這廝也是個見過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