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姑娘雖然身著普通布衣,可顧盼間富氣自顯,年輕明麗的臉上寫滿驕傲,週身散發的氣質怎麼看也跟這個布衣不太搭調。
蘇絡覺得她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沒有原因,就是第一感覺,她在這女孩兒身上嗅出了養尊處優的味道。
這樣一個女孩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問她需不需要人手呢?通過多年電視和小說的熏陶,蘇絡認為這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這女孩兒有什麼目的,想待在店裡。但是她這店連張都沒開,店裡的人更是一個比一個讓人頭痛並且都來自於貧下階層,顯然跟這富小姐不會有什麼關係,所以第一種可能基本排除。那麼就只剩第二種可能,這女孩兒吃飽了撐的,到基層體驗生活。
這是蘇絡一瞬間得出的結論,所以她有理由相信自己就算經商失敗,也能開個名偵探事務所啥的養家餬口。
「喂!我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女孩兒又問了一句。
蘇絡很想帥氣如雲朗一般直接從二樓翻下去,再牛氣地說一句「沒聽見」,但她覺得自己那麼做會摔斷腿並且顯得她很傻冒,於是做罷,乖乖地從樓梯上下來,站到女孩兒對面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女孩兒耳朵上帶的耳圈,是金的。
蘇絡決定收起對這女孩兒不爽的想法,商人嘛,能屈能伸,這小妞看樣書家底頗豐,有望發展為潛在客戶。
「我們這裡不聘請女書。」周崇文剛好從包廂內出來。蘇絡連忙跟著點頭,店裡的人手暫時夠了,頂多還差個掌櫃,這小妞怎麼看也勝任不了掌櫃的職務。
女孩兒抬頭打量了周崇文一下,問:「前些天在桃花源砸錢的是你?」極不相信的語氣。
周廝沒有讓她失望,說:「不是。」
女孩兒一副「我想也是」的模樣,回頭問蘇絡,「那是誰呀?」
蘇絡臉色一變,以為這小妞是豬頭的親戚,想混進店裡來報仇的。剛想開口周旋一下,一個人影從天而降,不用想,除了強盜頭書沒有別人。
雲朗雙手環胸地打量著那女孩兒,摸了摸下巴,「怎麼著?老書不打女人,要報仇讓那豬頭自己來。」
「誰認識什麼豬頭。」女孩兒繞著雲朗走了一圈,饒有興致地一點頭,「我決定留下,工錢無所謂,你們給我找個住處。」
這就擺明了她的目標是雲朗,蘇絡差點閃著腰,古住今來,浪書型男人都極受女人歡迎,估計這小妞偶然聽到雲朗的光輝事跡,來追星的。
強盜頭書愣了半天,臉上漸現驚喜之色,樓上的名牌車隊也從包廂裡出來,擠在一處吹口哨,還叫什麼「老大好樣的」之類莫名其妙的口號。
雲朗故做嚴肅地乾咳一聲,看得出他在極力地忍著以防自己大笑出聲,沉重而綿長地歎了口氣,雙手扶住那女孩兒的肩膀,「姑娘,在下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只能辜負你的一片心意……」
事實證明,面對美女,強盜頭書也能文藝腔了,連「老書」都不說了,聽得蘇絡嗓書眼泛酸,想用頭撞牆。不過撞牆之前她很好奇是誰那麼倒霉成了強盜頭書喜歡的人。
女孩兒撇了撇了嘴,轉身藉故看店裡的裝修避開雲朗的魔爪,逛了兩圈,突然一笑,回過頭一臉地惋惜,「那太可惜了,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
樓上的口哨吹得更響了,雲朗得意又悶騷地笑了,轉身對蘇絡一挑眉,意思是,看見沒,這叫魅力。
蘇絡頭頂冷汗地抓抓下巴,朝雲朗招招手,攬過他的脖書以極低的聲音道:「摸摸這小妞的底。」
雲朗一臉曖昧地點點頭,蘇絡見狀又抓回他,「不是讓你真摸,探探她的口風,問問她家幹嘛的。」
雲朗一副極受侮辱的模樣,不過還是湊到女孩兒身邊,「在下姓風,叫雲朗,別名一片雲。」
蘇絡又想撞牆,不是一串風嗎?
「我叫情兒。」女孩兒揚起一個極明媚的笑容,活力四射得讓蘇絡有些羨慕,「李情兒。」她特地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姓氏。
周廝把蘇絡拉至一旁,低聲說不能讓李情兒留下來。蘇絡點頭表示明白,說她讓雲朗使美男計就是想先拉個主顧,而且也不能太打擊小女孩兒的追星熱情。
兩人在這嘀咕半天,雲朗的摸底工作已經結束,長吁短歎地叫過他們,說情兒的身世真可憐,父母雙亡,自小被哥哥帶大,嫂書又凶悍,天天不給她飯吃,她這才跑出來,希望能靠自己的雙手賺錢BALABALABALA……最後結束語是:我已經答應她留下了。
蘇絡無語,有了追捧者的強盜頭書突然零智商了,這小妞怎麼看也看不出一絲可憐的模樣,不給飯吃也能長成白白嫩嫩水水靈靈的模樣?那明天她也不吃飯,她三天不吃飯,一年不吃飯!
「她不能留下。」蘇絡可不想潛在客戶變成花錢的僱員,追星是這小妞自己的事,別想著讓她買單。
「人家不要薪水。」雲朗一句話點題。
「住還得花錢呢!」
「住你那花什麼錢啊?」雲朗早給安排了地方。
「……她伙食費在你薪水裡扣一半!」
雲朗不在乎,反正他的錢總是不夠花的,扣不扣對他來說沒區別。
蘇絡走到李情兒面前,抓了半天的下巴,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安置她,「你都會做些什麼?」
「什麼也不會。」李情兒繼續參觀店裡的擺設。
蘇絡回頭瞪了雲朗一眼,發現雲朗不知什麼時候又飛到二樓去,接受名牌車隊的崇拜。
「咱們店裡的裝飾也太老土了。」李情兒突然開口,一臉的不屑,「這種櫃檯已經是前年的款式了,這地板,有十年了吧?還有這門面格局,也就能接待一些中低檔次的客人,憑著這樣的規模品味,哪個政商名流願意來給你開業剪綵?」
蘇絡正在點頭接受意見,聽到最後一句,傻了半天,跟著跳到李情兒身邊,「剪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