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的力量—南海揚 第六卷 阿拉伯海 第五十五章:大雪崩(三)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救她!”一片黑暗籠罩之下的孟加拉總理府的會議大廳之內,厚重的紅木大門之外方才一度牽扯著在場的每一個中國人民國防軍海軍陸戰隊士兵的槍聲已經許久沒有再響起了。持槍守在這最後堡壘入口處的康偉中尉此刻再也按耐不住了,心中無比炙熱的煎熬已經讓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了,因為在門外的走廊之行一個他曾無比仰慕過的女子此刻正獨自面對著眾多的恐怖的殺人機械。

    “我們也去!”在康偉中尉身後所有仍能持槍作戰的中國海軍陸戰隊士兵不約而同的站了出來,他們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與冷紫翎上校一起走過越南海防的硝煙,但是他們卻無一例外的耳濡目染的見識過冷紫翎上校那些富有傳奇色彩的經歷。作為一個士兵他們必須保護自己的長官,而作為一個男人他們更沒有理由讓一個女人去為了一場他們共同的戰爭而單獨去冒險。

    “你們誰都不能去!”此刻一個堅定的聲音從所有人的身後傳來,這個聲音屬於冷紫翎上校最愛的人—中國人民國防軍陸軍中將—任令羽。“冷紫翎上校是一個富有實戰經驗的戰士,她的決定自有她的道理。”與所有海軍陸戰隊士兵的群情激昂相比,任令羽的話語顯得冰冷的讓人難以接受。“你這個懦夫!要知道在外面正在奮戰的女人就是……,就是……。”面對著這冷靜的讓人有些寒心的話語,康偉中尉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他孔武有力的雙手猛的揪住了任令羽的衣領,但是當所有的話語都沖到嘴邊時,他卻無法在這裡將一切說出。

    如果說在越南海防的巷戰之中,冷紫翎還只是一朵絢麗的浮雲一般在康偉中尉的眼前短暫的一掠而過的話,那麼從“中日爪哇海准戰爭”的突襲勿裡洞島開始,這曾千百次出現在康偉中尉夢中的巾幗紅顏終於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康偉中尉觸手可及的身邊,從爪哇海波濤之上的勿裡洞島到緬甸南部的丹老群島基地,從丹老群島基地到北安達曼群島的攻堅戰。在這漫漫的征途之上,康偉中尉卻從未感覺到疲憊和厭倦,似乎只要能跟隨在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孩身邊,一切都並不重要。雖然也曾有過無數次炮火之下的四目相對,無數次在戰壕裡共享一壺涼水。但是康偉中尉卻永遠知道他與冷紫翎之間的距離並沒有比越南海防那初次相遇時更為接近。因為有一個名字總會在午夜夢回之時出現在冷紫翎呢喃細語之中。只要這個名字永遠還存在他便永遠不會有再接近的機會。

    但是作為冷紫翎無比牽掛過的男人,任令羽此刻這種麻木的表現又怎麼會讓康偉中尉不憤怒呢!“沒錯,她是我一生的最愛!但是這並不影響我此刻的決定。”被緊緊扼住衣領的任令羽依舊冷靜的注視著康偉中尉噴發出怒火的雙眼,冰冷的回答道。“你……!”康偉中尉無法忍受這冰冷的眼神,這種眼神之中雖然沒有任何嘲弄的意味,但是在此刻康偉中尉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感,這種感覺就好象是將自己最珍惜的東西拿來肆意踐踏一樣。他高舉自己的右拳,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來宣洩心中的煩悶。

    “住手!”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一片黑暗的門外走廊上傳來,冷紫翎有些瘦削的身影在幾支戰術手電的光芒下逐漸清晰起來。冷紫翎的臉上依舊掛著輕松的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卻在此刻顯得無比的蒼白。這種蒼白並不僅僅是因為戰術手電的光線作用,而是源於她右肩之上那一道細長的刀傷,這一擊雖然並不致命,但是隨著鮮血不斷的從傷口流出,這個堅強的戰士此刻也已經無法抑制不斷虛弱的表現。

    “紫翎!”康偉中尉和任令羽幾乎同時向搖搖欲墜的冷紫翎跑去,但是就在接近到冷紫翎身邊時,康偉中尉卻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看著冷紫翎無力的倒在任令羽的懷中,康偉中尉心中只能說是百味雜呈,自己應該妒忌?還是憤怒?或者應該報以一種從容的祝福。但最終他選擇了默默的走開。“康偉!我作到了!它們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在冷紫翎的身後,一只被近距離密集子彈擊穿的“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已經被拖行到了所有中國海軍陸戰隊士兵的面前。

    這台“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是與冷紫翎正面交鋒的那個戰斗小組中的最後一個“戰士”。垂直的爬行能力給了它最終接近到冷紫翎身邊的機會,但是它前足所裝備的兩柄高密度陶瓷刺刀雖然鋒利,但是糟糕的機械傳動系統並不能令讓它象人類士兵那樣流暢的躍起沖刺,類似於蜘蛛的“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垂直狀的從天花板上向下墜落,閃爍著寒光的刺刀向下直劈下來。這種拙劣的攻擊盡管擁有突然的優勢,但是面對著久經戰陣的冷紫翎來說,這樣的攻擊並不難以閃避。但即便如此修長的刺刀仍在冷紫翎的右肩之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不過這一擊已經耗盡了這台“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最後的動能,不等它調整自己的機械肢體重新爬起,冷紫翎上校手中的兩支俄制-2000型輕型沖鋒槍的火力已經匯集到了“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的脆弱的頂部,密集的彈雨迅速的撕裂了這台機械人的裝甲。在短暫的遭遇戰中成功的摧毀了敵方的一個戰斗小組之後,冷紫翎上校拖著疲憊的身體和自己的戰利品走回了自己的堡壘,失血讓她在黑暗的走廊之中走的有些踉蹌,但是一種信念卻著她走完了這一段無比孤獨的道路—她要挽救自己的部下,同時保衛自己的愛人,為了達到這兩個目的她將無懼任何的艱險。

    “你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單兵勇士!”在位於美國東海岸馬裡蘭州阿伯丁平原深處的“美國陸軍兵器試驗場”中在美國通用動力公司的“陸地勇士”項目負責人的帶領之下,眾多科研人員們瘋狂的將斯克爾中校簇擁在核心的位置,歡呼著將他抬起高高的拋起。而與他們的興高采烈相比,iRobot公司的軍用機器人項目小組則顯得有些黯淡,斯克爾中校精彩的表現已經將第一輪對抗之中軍用機器人在五角大樓心目中的形象無情的摧毀了。而更為可怕的是由斯克爾中校率領的裝備著美國陸軍的“陸地勇士”未來單兵武器的人類戰術小組可能將更為輕松的贏得勝利。

    “其實我之所以能取得勝利,並不是因為軍用機器人的脆弱,而是因為你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軍用機器人應該是士兵的戰斗技能的附屬和衍生,而不應該是一種取代品。軍用機器人的出現是為了令士兵更好的戰斗,而是不讓他們永遠的遠離戰場。”面對著已經失去了信心的iRobot公司項目小組,從瘋狂的通用動力公司小組中掙脫出來的斯克爾中校意外的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友善的笑容和誠懇的建議令iRobot公司項目小組瞬間被這位無情的打敗了自己的對手徹底的征服了。

    實際上在美國通用動力公司的“陸地勇士”項目和iRobot公司之間軍用機器人項目之間的關系本應是親密無間的。因為在三年前,五角大樓批准了“未來作戰系統”計劃時,該計劃在單兵領域就要求將“陸地勇士”單兵系統與多種軍用機器人—無人駕駛地面車輛協同組成的,軍用機器人用於戰場監視、偵察、搜集情報具有獨到的優點,它體積小,不易被發現,可以接近敵前線獲得第一手資料;它還可能代替士兵駕駛坦克、操作火炮;可攜帶地雷或炸藥攻擊諸如橋梁、交叉路口等固定目標;可以運送彈藥和物資、布雷和排雷、設置障礙或清除障礙、維修武器裝備、護理傷員等。其軍事價值不可限量。

    而“陸地勇士”系統則應該將指揮控制列為第一優先性,從某種角度來看,隨著無人化武器系統應用日益廣泛,人和戰場脫離直接接觸有望在陸軍獲得突破,單兵將指揮和協同無人機器系統作戰,戰場火力主要由這些無人化地面機器系統來提供。也就是每一個軍用機器人戰斗小組都應該擁有一個合格的人類指揮官,由他來根據戰場情況及時指揮軍用機器人部隊的行動,必要時也需要主動出擊配合軍用機器人組成的網絡節點,迅猛的打跨敵人。

    如果單純是以單獨的機器人組成的軍團雖然看似來勢洶洶,但實際在與人類士兵的戰斗卻是不堪一擊。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雇傭兵斯克爾中校和冷紫翎的成功並不僅僅因為他們擁有超人的戰斗技能,更是緣於他們豐富的實戰經驗,在他們的慧眼之下,印度科研機構自詡世界一流的“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被無情的撥去了畫皮,將其脆弱的本質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這些不過是小孩子的玩具,根本算不上是武器。”在阿伯丁試驗場的訪真虛擬對抗中心中,斯克爾中校對虛擬的印度“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嗤之以鼻。在他看來除了一個唬人的外形之外,這種軍用機器人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在機器人領域印度人同樣沒有走在美國人的前面,面對著包括種無人值守地面傳感器、2種無人值守彈藥、3種無人駕駛地面車輛、4種建制無人機的美國陸軍未來戰斗系統,“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在系統集成和研究設計幾乎都遠遠的拋在了後面,美國陸軍也同樣擁有可以在地下管道中作戰的軍用機器人,為人員可攜帶的小型無人地面作戰平台,主要用於城市的各類地下通道、排水管道以及洞穴中,遂行偵察、監視和目標定位等任務。小型無人作戰平台設計重量小於3.千克,並可負載個重量在2.72千克以內的、即插即用的(偵察、監視)模塊。美軍設想,此種便攜式小型無人作戰平台應具有可連續工作小時以上的能力,操作人員可有效遙控該平台在距地面000米的高度、深入地道200米以內的距離上遂行各種任務。必要時這種無人地面作戰平台也可以裝備小口徑武器,用於管道突襲,在斯克爾中校看來,與“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張揚的八足行走系統相比,美國陸軍大量沿用的履帶式傳動裝置顯然更為實用。

    “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去羨慕什麼印度軍用機器人,我相信在不久之後,在戰場上這些丑陋的爬蟲將被中國人無情的砸碎。”在安慰了iRobot公司的項目小組之後斯克爾中校顯然已經預計到了這些一度令iRobot公司過高估計的軍用機器人最後的結局。此刻在達卡的孟加拉總理府之內,從冷紫翎上校的經驗之中汲取了勝利力量的中國海軍陸戰隊士兵已經可以輕松的摧毀面前依舊奮湧而來的“舞王2”型軍用機器人。

    “來吧!你們這些可憐蟲!”康偉中尉拋棄了輕巧的俄制—94型突擊步槍,換上了俄羅斯MB93型彈匣式霰彈槍之後幾乎成為了“爬蟲殺手”,他挺立著身體用最猛烈的火力一發發的擊毀不斷出現在走廊之上的紅色光點,在此刻懷有滿腔恨意的他此刻仿佛已經成為的另一種軍用機器人,他麻木的根據著自己的程序在作戰。

    “衛戍陸軍第一步兵師已經出動了!不過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印度人……。”在門外的一片槍聲之中,剛剛獲得了片刻安全的孟加拉總理府的會議大廳之內,孟加拉三軍情報局負責人毛杜德.艾哈邁德卻不得不告訴大家一個最新的壞消息—陸軍第一步兵師竟在十分鍾之前宣布將不再遵守孟加拉現任政府的任何指令,並且宣布將在達卡成立一個以中級軍官為主的臨時政府,以“對應印度軍隊的突然襲擊”。

    “這是無恥的背叛!”女總理卡莉達.齊亞此刻已經讀懂了所有一切的原委,這一切無疑只可能有一個幕後主使—那就是他的兒子—塔雷克.拉赫曼,只有他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激活在孟加拉陸軍中層軍官之中的利益網絡。現在塔雷克.拉赫曼已經派出了一個坦克團向總理府的方向前進,這顯然是一種再清晰不過的逼宮態勢,一旦這個坦克團順利抵達總理府。那麼就意味著此前孟加拉人為保衛自己國家所作的所有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塔雷克.拉赫曼將向印度人打開達卡的城門,然後犧牲孟加拉人民的利益來換取自己“兒皇帝”的地位。

    “對!這是一場背叛,但是我們又能怎麼辦呢?懲罰他們嗎?或許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已經成為了叛軍的階下囚。”陸軍參謀長默伊恩中將多少有些無奈的說道。軍種參謀長通過各自的司令部對部隊實施作戰指揮和行政管理。陸軍參謀長為中將銜軍官。孟加拉陸軍司令部下設參謀、軍需、軍械和軍務四個局,分別負責作戰、情報、訓練、裝備、後勤供應和人事等方面的有關事宜。各局局長均為少將銜軍官,參謀局長為參謀長的主要助手。局下設處,處長一般為准將軍銜。但是這些高高在上的官僚根本不具備對實戰部隊的指揮權,面對著此刻師一級軍官的叛變,軍種參謀長根本無能為力。

    “不!我們還擁有一支最強大的預備隊!”就在所有人都對一切失去了信心之際,一個來自中國的聲音有力的支撐起了所有人的精神。難道說在這已經岌岌可危的達卡城內,還有什麼力量可以挽救這個瀕臨崩潰的國家和政權嗎?或許那只可能是神的力量。

    “救助於那幫懶惰、骯髒、墮落的達卡民眾!”如果不是任令羽此刻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孟加拉陸軍參謀長默伊恩中將幾乎可以認定這是自己今天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之一。戰爭理所當然應該是軍人的事情,雖然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硝煙之中德國總參謀長魯登道夫提煉出了全新的《總體戰》理論,將現代戰爭上升為全民族之間的總體對決,認為隨著軍事科技的進度不僅戰爭的模式將擴展到參戰國的全部領土,卷入戰爭的人員也將由單純軍隊擴大到全體民眾。在這種情況下“戰爭和政治都應服從於民族生存,但戰爭是民族生存意志的最高體現。因此政治應為作戰服務。”

    但是魯登道夫同樣提出總體戰的基礎是全民族的精神團結。為此國家不僅應當采取種種極端的手段和措施,全面控制新聞輿論工具,鎮壓洩露軍情和不滿分子。同時需要利用一切手段進行全方位的精神動員。使軍事教育具有種族特色,從而真正的喚發起民族精神。對於這些理論默伊恩中將與任令羽一樣爛熟於胸,不過他同樣清楚的記得魯登道夫曾這樣描述《總體戰》的民族基礎“我們需要一個精神健康、身強力壯的民族,它能堅忍不拔,持續作戰,摧毀敵人的意志;它能在前線、後方甚至敵占區泰然承受戰爭帶來的苦難;它能識別各種危險,並不因戰爭的延續而產生絲毫動搖。”

    而這樣的堅強的民族在全世界范圍內也屈指可數,除了經歷了兩次殘酷的世界大戰幾乎以一國之力對抗整個歐洲的德意志民族、敢於在崛起的道路上挑戰遠強於自身的中、俄、美三大世界性大國的日本大和民族、經歷了列寧主義洗禮而重生的俄羅斯東斯拉夫民族以及傳承千年的中華民族之外,在默伊恩中將眼中放眼世界再無真正具備總體戰精神的國家和民族,即便富強如英、美,龐大如印度、墨西哥,他們的民族精神都無法適應殘酷的總體戰,又何況是貧弱的孟加拉。

    “不!您錯了!孟加拉國的人民並不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強大的民族遜色。經過了今天之後我想您就會對孟加拉的人民用一個全新的認識。”面對著默伊恩中將輕視的眼神,任令羽微笑的說道。“即便您說的有道理,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我們已經失去了與外界的所有聯系,任何動員在此刻都無法有效的展開。”默伊恩中將最終不得不提醒任令羽即便他的理論可以實現,此刻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有效的實施。

    “請您不用擔心!一切都仍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任令羽微笑著將目光轉向一直默默無語的女總理卡莉達.齊亞。“在您提出那個建議之時,我的確猶豫過。但是此刻我不能承認您的確高瞻遠矚。種種見解遠勝於我這個老婦人。”卡莉達.齊亞總理無奈的報以一個苦笑。這樣的回答讓在場的所有孟加拉軍方高層全都倍感迷惑。他們實在無法猜透這個來自中國的任令羽中將究竟還藏有什麼樣的後著,而這一切又與女總理卡莉達.齊亞有著什麼樣的關系。

    “姐姐!希望我們之間的恩怨能在今夜作一個真正的了斷。”望著一片漆黑的總理府外被戰火點亮的達卡的夜空,女總理卡莉達.齊亞在心中虔誠的默念著,今夜孟加拉這個國家的命運將不可避免掌握在另一個女性的手中,而這個女性與卡莉達.齊亞之間的關系卻並不是真正的姐妹,甚至連友誼都算不上。她就是在孟加拉的政壇之上與卡莉達.齊亞勢不兩立的前總理謝赫.哈西娜.瓦吉德夫人。

    從上世紀0年代開始,哈西娜的父親謝赫.穆吉布.拉赫曼就領導著當時的東巴基斯坦人民進行獨立斗爭,並於972年月成立了孟加拉人民共和國。但穆吉布amp;#822;拉赫曼的鐵腕統治引起了反對勢力的強烈反彈。975年8月,部分青年軍官駕駛著坦克對總統府發起進攻,在那場血腥的政變之中,穆吉布總統及家人共人被全部殺害,只有哈西娜當時正在西德,而幸免於難。

    暗殺發生之後,卡莉達夫人的丈夫齊亞.拉赫曼少將不得不挺身而出,以自己在軍隊之中的威望平息了叛亂,而成為了孟加拉國軍法管制首席執行官。而到了98年,拉赫曼少將又在另一場政變之中被叛軍殺死。此後,卡莉達夫人懷疑是哈西娜夫人參與了暗殺她丈夫的行動,因為哈西娜夫人一直聲稱卡莉達夫人的丈夫主導殺害了她父親的政變。由此兩家結下仇怨。

    而99年孟加拉民主政權建立後,卡莉達夫人領導民族主義黨取得了大選的勝利,並被推選為總理。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便從開始相互較勁。99年,謝赫amp;#822;哈西娜打敗卡莉達夫人贏得了大選,但5年後的200年,卡莉達.齊亞夫人又在大選中擊敗了謝赫.哈西娜。從此孟加拉國進入這兩位女強人輪留坐莊的時代。

    在世界看來孟加拉國一直被這兩個互相敵對的女人控制著,這種敵對情緒在一個民主國家更顯猛烈。“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給孟加拉帶來貧窮和混亂”或許就是大多數人對這種兩個女人之間這種家仇私恨在很大程度上演化為黨派斗爭的最終評價“我們有洪災和台風,許多人因此而喪生。但齊亞和謝赫比這些更糟糕。”激烈的黨派沖突已經讓孟加拉政局陷入了對抗的惡性循環。哈西娜采用的民眾路線,隔三差五掀起“抗議活動的新高潮”,卡莉達政府則強調“社會的穩定和有序”,出動警力對人盟的骨干和基層力量進行大肆逮捕,在全國各主要城市部署軍隊,維護社會穩定。在2007年,雙方的這種斗爭曾一度進入白熱化。

    南亞可以說是世界上女性參政最為活躍的區域之一,在這裡不乏女性政治家擔任政府領導人的案例,如印度的英.甘地、巴基斯坦的貝.布托、斯裡蘭卡的班達拉奈克夫人和她的女兒庫馬拉通加夫人、而這種風潮影響之下的還有與南亞一海之隔的緬甸和印尼,印尼女總統梅加瓦蒂和曾經離政府領導人職位只有一步之遙的昂山素季同樣只是芊芊女流。但是如果僅僅從這一系列表面的情況得出這些國家婦女的地位崇高或女權盛行那就大錯特錯了。實際在這些女權主義並不流行的國家裡,普通女性更是生活在社會的底層。

    實際上真正將這些女性推向政治的風口浪尖的恰恰並不是民主的進步,而是一脈相承的強勢政治家族。執掌印度的女總理英.甘地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尼赫魯,巴基斯坦女總理貝.布托總理的父親是死於政變軍人之手的阿裡.布托總理。斯裡蘭卡女總理班達拉奈克夫人的丈夫是死於政治謀殺的班達拉奈克總理。斯裡蘭卡女總統庫馬拉通加夫人是班達拉奈克夫婦的小女兒,並且她的丈夫庫馬拉通加也是一位死於政治謀殺的政治家,印尼女總統梅加瓦蒂的父親則是在軍事政變後郁郁而終的蘇加諾總統。緬甸反對派領袖昂山素季的父親是死於政治謀殺的緬甸國父昂山將軍。

    不難看出這些女性政治家得以上台都有一個宛如魔咒一般的共同點那就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條件──政治謀殺。政治謀殺所制造的“公義缺失”和政治悲情,使長期尋找不到公義並且具有家族效忠慣性的選民們對這些“可憐的孀婦或孤女”充滿了同情,並“輔佐”她們最終繼承了她們丈夫或父親的職位。所以這些女性政治家往往只是其丈夫或父親麾下男性權力集團的前台木偶,她們的幕僚、閣員和議會中的本黨議員中,明顯地是男性占絕大多數,她們貫徹的只是“他們”的意志,而她們孀婦孤女的倫理形象,如前所述,只是“他們”的一種政治資源而已。這是一種權力的暫時性替換,女性領導人背後的男性權力集團在失去耐心或與女性領導人產生沖突時,他們就會當機立斷撤回。這些女性領導人的執政地位看似強大,實則非常脆弱。

    而在孟加拉這種情況則昭顯的更為明顯,以軍隊和政客為代表的孟加拉兩大政治勢力—“民族主義黨”和“孟加拉國人民聯盟”為了各自的利益多年來在孟加拉政壇制造了一場令人側目的“寡婦孤女”的經典活劇一方面是以死於政治謀殺的孟加拉開國名將、前總統齊亞.拉赫曼的遺孀—卡莉達.齊亞,另一方面則是同樣死於政治謀殺的孟加拉國父、前總統謝赫.穆吉布.拉赫曼的女兒—謝赫.哈西娜。

    她們的丈夫和父親曾在同一面旗幟之下為了孟加拉的獨立和富強而並肩奮戰過,但是在此刻她們卻不得不在本黨男性權力集團硬逼之下推上政治的角斗場,在孟加拉國政壇之上針鋒相對。用她們之間的殊死爭斗來強行搾取她作為“神聖家族”政治遺孀的剩余價值,這不能不說對那些已經長眠於九泉之下的前驅者的一種無情的諷刺。

    “這些仇恨已經在彼此之間持續了整整5年了,夠了!真的夠了!”站在自己位於孟加拉首都達卡郊區的住所之內,作為議會第一大反對黨—孟加拉國人民聯盟的領導人,已經不再年輕的謝赫.哈西娜往往自己一直渴望的總理府的方向最後的報以一個無奈的笑容,在此刻一切的家仇和怨恨都在這笑容之中煙消雲散。

    “印度人已經答應了您,一旦推翻卡莉達.齊亞的統治,您就是孟加拉唯一的主宰,您又何必在此刻站出來為您的敵人張目呢?”面對謝赫.哈西娜此刻的決定,一個隸屬於孟加拉國人民聯盟的骨干在此刻有些不解的問道。對於謝赫.哈西娜來說,印度或許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盟友,在孟加拉獨立戰爭的過程中轉入地下的一部分人民聯盟領導人和東巴其他政治領袖曾陸續越過邊界進入印度,集中到加爾各答,在哪裡成立了忠於謝赫.穆吉布.拉赫曼的臨時政府正式。而此刻從印度傳來的訊息更對謝赫.哈西娜空前的有利。

    “這一張權力的寶座已經引誘了太多的人,難道你們真的以為一旦印度人控制了達卡,他們還會讓孟加拉人主導自己的命運嗎?”對於自己手下這些政客的天真,謝赫.哈西娜只有報以一個苦笑。雖然在與卡莉達.齊亞的政治爭奪中,她曾經無數次的想毀滅對方,但是這一切顯然都已經過去了,此刻他們共同的敵人已經出現了,面對著強大的印度軍隊孟加拉的人民如果不能團結起來,那麼在今夜之後等待著他們的只能是漫長的奴役和盤剝。而她和卡莉達.齊亞所要面對的也將是共同的毀滅。

    “我們也曾拋開過私人恩怨,一起為推翻前總統侯賽因.穆罕默德.艾爾沙德的獨裁統治而進行過斗爭。為什麼這一次我們不能再次攜手呢?”一周前當卡莉達.齊亞在來自中國的任令羽的陪伴下出現在謝赫.哈西娜的面前,真誠乞求她的幫助之時,這一切便都已經注定了。兩位曾經彼此仇視的女子最終拋棄了仇怨走到了一切。

    “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當孟加拉陸軍第一步兵師的坦克洪流向著總統府方向挺進的道路之上,他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隊隊高舉著反對印度入侵標語的達卡市民。“不要小看我們孟加拉國人民聯盟的力量!”面對著從各個方向洶湧而來的人潮,裝甲部隊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要知道為了無限期抵制議會,謝赫.哈西娜曾要求人盟發起過名為“圍困達卡”的示威活動。設置了22個封鎖點以阻斷進出達卡的高速公路、鐵路和水路交通,首都達卡市與其他地區的聯系被阻斷。不過此刻他們號召自己的者走上街頭卻不再是為了抵制自己的政敵,而是為了對抗印度軍隊的入侵。

    “孟加拉的軍隊,你們的敵人正在焚燒我們的首都,而你們卻在干什麼?調轉你們的槍口吧!為了孟加拉而戰……。”在高昂的口號聲中,第一輛坦克逐漸停下了隆隆向前的履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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