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安達曼海的夜晚,海面平靜的宛如昨夜在酒吧品位的那位龍舌蘭。現年55歲的費南德斯已經在大洋上工作了二十多年了。他喜歡自己的工作,更喜歡自己腳下的這片海洋。
但他並不習慣今天的這條航線,今天他將駕駛這艘剛剛下水的「尼科巴」號散裝貨輪滿載著印度陸軍的補給由中安達曼島的埃爾芬斯通港出發前往蘇門達臘北部的班加亞齊港。在這片海域它並不孤獨,在不遠的前方還有艘印度軍方徵用的運輸貨輪正全速前行著。
在被印度軍方徵用之前,「尼科巴」號散裝貨輪原為丹麥船東訂購了8艘30000噸雙殼散貨船之一。由於所有零配件全都採用了韓國的產品,所以相對於完全「印度製造」而言,駕駛的起來的舒暢感要明顯強很多。
「聽說連新加坡也加入戰爭。」站在貨船的艦橋上,費南德斯船長看著不遠處在航線上交錯而過的印度海軍的「戈馬蒂」號導彈護衛艦,自言自語道「那樣一個美麗的小島竟然敢對抗強大的印度,真是自不量力。」因為有兩個航母編隊正部署在安達曼海上,所以印度海軍並未為這支運輸船隊配備更多的護航兵力,僅有兩艘護衛艦航行在船隊的兩側。
此刻費南德斯船長並不知道正是由於新加坡的加入,才使得印度陸軍原先認為輕而易舉便可以突破的東盟聯軍羅干河防線,打成了膠著狀態。印度軍方不得不在今夜緊急增派3個營的陸軍和數萬噸的戰略物資,以保障陸軍對東盟軍隊的持續壓力。
而在一片寂靜的海面之下,東盟的「海狼」也已經躍躍欲試了,新加坡海軍第7中隊的2艘「海蛇」級潛艇已經佔據了各自的攻擊陣位等待著蹣跚前進的大群獵物……。
情況的發展雖並不如新德里想像的那麼完美,印度遠東戰區總指揮普拉什中將對新加坡的參戰並沒有太多的意外。畢竟面對戰爭,軍人有這與政治家們不同的直覺。但是普拉什中將卻不得不正視,在新加坡加入戰團之後對雙方戰力對比所形成的扭轉性變化。
空軍是新加坡的傳統優勢,彈丸之地的新加坡在戰前就擁有東盟各國之中最強的空軍。擁有2架美國波音公司專為新加坡生產的F-5SG多功能戰鬥機的新加坡空軍已經徹底打破了印度海空軍在馬六甲上空的霸權。新加坡宣佈對印度宣戰之後的兩個小時內,新加坡空軍就截擊在馬來西亞南部執行對地攻擊任務的2個波次的印度攻擊機編隊。擊落了7架印度戰機,其中包括印度空軍的2架蘇-30MI。
真正令普拉什中將憤怒的還在於,新加坡似乎識破了印度軍隊的棋路。除了頻繁攔截進入馬來半島上空的印度戰機之外,新加坡空軍對地攻擊中隊還越過海峽對蘇門達臘島上印度空軍正在全力改建的各民用機場進行轟炸。掛載著英法共同研製的「風暴陰影」(StormShadow)新型空射巡航導彈的新加坡法制「陣風」攻擊機群,在印度陸軍的防空導彈射程之外對印度陸軍已經控制了的班達亞齊、棉蘭等地民用機場進行了遠程打擊。印度空軍利用這些民用機場縮短飛行距離的想法暫時又化成了泡影。
「空間,是目前我軍面臨的最大問題。」普拉什中將早就意識到這一問題,印度空軍的戰機由安達曼—尼科巴群島的機場起飛到抵達吉隆坡上空,至少需要飛行400公里,即便是蘇-30MI這樣的重型戰機,不依賴空中加油往往也已經進入油料時間了。只能投下炸彈,根本無法進行空戰纏鬥。
「如果不出動那個中隊,我們根本無法擊敗象新加坡這樣的對手。」普拉什中將咬了一下嘴唇。「給我接通與新德里的電話。」普拉什中將站起身來向身邊的幕僚說道……。
印度東部城市加爾各答近郊的卡萊孔達空軍基地內,基地司令達桑上校此刻正在享受著難得寧靜時光。由西部轉場過來的架幻影-2000剛剛起飛。連續4個晝夜的放飛任務終於告一個段落了。達桑上校在辦公室裡翹起因長期穿著軍靴而發漲的雙腿,愜意的翻看著前兩天由新德里寄來的**雜誌。
「報告~~有~緊急情況~~~。」對話機突然傳來門口哨戒部隊驚恐的聲音。達桑上校慌忙站起身上。透過玻璃窗他可以看見4輛巨大的8輪卡車撞開了門口佈置的簡易路障,駛入了他的基地。
「上校先生,我代表新德里起封0-2號機庫。這是相關文件請查收。」達桑一路快跑的來到這支神秘車隊的面前,站在巨大卡車前面是一位文質彬彬的少將,但多年來的從征經驗告訴他,越是這樣的人物越是來歷非凡。達桑以最端正的態度向對方敬了一個軍禮,迅速的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0—2號機庫位於基地南部的一個獨立區域內,長期以來一直處於封閉狀態。即便是基地的負責人—達桑也並不瞭解,這其中到底存放著什麼秘密。目送4輛卡車隆隆駛去。達桑的眼光突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是他?」達桑認出了坐在最後一輛卡車一角的那個男子。
「德那巴汗~~~!!他還活著?!」達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名叫德那巴汗的男子,曾是印度東部空軍數一數二的皇牌。但是兩年前的一次墜機事故中,新德里宣佈他已經死了。但是今天他卻重新出現在了達桑的面前。但他的身上此刻已經找不到任何昔日皇牌的傲氣。他像一個普通士兵那樣坐在那些頭戴飛行頭盔的高個男子中間……。
中國南部,台灣海峽。月光下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艦正在眾多護航艦艇的簇擁之下,緩緩駛出澎湖灣海軍基地。這艘名為「上海號」的巨艦的艦橋上,這迴盪著德彪西的名曲《月光》。
「又要出發了,你還是老樣子。」看著自己的老艦長—中國南海特混第一海空攻擊集群司令徐傑大校陶醉的表情,「上海」號航母的艦長馬瀾中校依著艦橋的玻璃窗笑道。
「你跟了我這麼久,怎麼一點音樂細胞都沒培養出來。」徐傑大校睜開雙眼笑道。
「對了,第47戰鬥機中隊「東海之箭」原隊長劉慶征中校歸隊了。」馬瀾中校似乎無心的提了一句。
「是嗎?我還以為……。」徐傑大校的臉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這小子也算命大,在爪哇被日本人擊落之後。被我們自己人找到了。正好趕上我們艦隊撤離,就被陸軍借去當了幾天空中支援引導員。然後從香港一路追著咱們。昨天剛剛上艦。」馬瀾知道徐傑擔心什麼,忙說道。
「唉,他這個時候回來,倒是給我們出個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啊~~。」徐傑面露難色繼續說道「南京軍區航空航天學院那邊抽調的技術骨幹剛剛就位。原來第47戰鬥機中隊的老鳥也基本都調去後方作了教官。他現在回來搞不好是光桿司令一個。要官復原職,恐怕上上下下都會有問題。」
「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他本人強烈要求回來。我也不好打消他的積極性啊。」其實早上挑出這個話題之前,馬瀾就知道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但是卻又不能不說。
「好吧~~我看這樣吧~~讓他繼續擔任第47戰鬥機中隊的中隊長,不過要加個代理兩字,畢竟童中校那邊我也要有交代,人家畢竟是放棄了後方優越的條件來的。大家公平競爭吧~~。」徐傑想了一會,才最終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