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本是看那女子身的衣服款式好,穿著合體,才一時「為老不尊」,卻不想盡被姑娘誤會了去,而且還惱了。
他趕緊解釋:「對不起,姑娘你別誤會,我是看你好看。」匆忙間盡有些詞不達意。
李世民卻是旁觀者清,他一聽鐘師傅的解釋,心道壞了,這解釋比不解釋還糟。
果然,那手扶刀柄的女子聽了不由得一聲冷笑:「姑奶奶我好看也輪不到你來欣賞。」說著便要抽刀,看那架勢,是要動手解決了。
「呵呵,對面的女俠,你確實誤會了。我朋是位做成衣的好手,他說的好看,是指你身這件紅襖樣式新穎,只是一時沒解釋清楚,多有得罪啊。」李世民趕緊替鍾離做進一步的註釋,不然還真要麻煩。
鍾離這時才完全清醒過來,又連連說對不起,確實如此。
那女子聽罷,又將兩人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充滿殺氣的面孔這才緩和下來。隨即,盡也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的碎花小妖,不由道:「是嗎?」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請問兩位是外鄉人,怎得在此雪天冬游?」
見她相問,鍾離因為剛才對人家失禮,很是過意不去,想要補償點什麼,便很主動地做自我介紹:「是啊,我們從中原來,我是開成衣店的老闆,叫鍾離,他是李府的二公子,秦王李世民。」嘿,他可真誠實,見面就把老底給洩了。
李世民聽到鍾離做自我介紹,知道他也定會把自己給供出來,剛要拿話將他截住,卻是來不及,身份已然全給抖露了出來。罷,說了就說,看這女子也不像什麼壞人,怕她何來?
可他哪裡知情,這天下事一萬難避萬一之險。這倆還真是衰男,霉運正被他們碰了。
女子聞言,先是一愣,緊跟著對他倆莞爾一笑,說她叫韓芙,久聞秦王的大名,剛才有眼不識金香玉,真是罪該萬死。說著,便朝李世民拱手一拜。
「哪裡。」李世民聽了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先時的謹慎一掃而空,看她一弱女子在雪地裡披寒受凍,很自然地關心道:「請問姑娘這是要去哪裡啊?如此冰天雪地,怕是在等什麼人。」他這時才得以靜觀此女。見其生得天庭飽滿,明眸善睞,膚若凝雪,再加腰佩焰龍刀,於寒風傲雪中俏立,更顯出一派颯爽英姿。
「可不是,李公子真是好眼力,我正是在等著驛站來人換匹坐騎,你看,這麼冷的天,沒有一匹好馬怎得去關中?」她嬌美的臉頓時掛滿愁容。
一聽說韓芙是在等換馬,要去關中,鍾離不禁插話道:「是要去西安嗎?我們一會兒也要前往,可以帶了你同行。」他的意思是飛行比騎馬要快,而且拉風。
韓姑娘聽說,心中不由得一動,知道他們也在等人,便不動聲色道:「那是再好不過了,此處有一家客棧,我們正好可以到那兒避避風,等你們朋回來,就可一起借光同行。」在徵得兩人同意後,女子率先頭前帶路,朝驛站的另一頭走去。
這幽州小鎮本就不大,一東一西,縱橫南北,也不過方圓二里多地,對於馭劍飛行的劍仙來說,轉身即到。
再說石基與二梅,於雪山得到了萬年雪蓮之後,便疾速趕回幽州城,準備攜了同伴回長安。救人如救火啊,無垢姑娘還在痛苦中煎熬著呢。
在他們分手時,鍾離和李世民原本只說是在鎮轉轉,並不認識任何人,亦不會去誰家走訪。可現如今,石基三人在雪鎮空轉了幾圈,也沒看到兩人的身影,便於僻靜處降下劍光,一起步行,朝各處的酒店找來,想是此地甚是寒冷,沒準躲到酒家喝酒取暖去了。
可小鎮酒家屈指可數,儘是不見人影。「他們能去哪裡呢?這豆腐乾一塊大地方。」石基自言自語,一邊向酒家的夥計要了一海碗酒,咕咚咕咚地灌進肚裡。
雪城的酒可是高度酒,性如烈火,剛一喝下去還不覺怎的,片刻之功便覺渾身火熱,似要燃燒起來。望著石基已通紅的臉,酒家掌櫃的不禁為他的海量而折服,走過來好奇地問道:「小伙子,好酒量啊,看你們不像是北國人,是從中原來的。」
「是啊,老闆,你有沒有看到兩個和我們一樣從中原來的人?」石基趁機打聽道。
「這個,真沒注意,天寒地凍,我們酒店也冷清了許多,幾天都沒一個客人來了。」掌櫃的歎口氣,他是一個留著濃密大鬍子的標準北方人。
旁邊給他們斟酒的小夥計聞聽卻插言道:「我先時回家看生病的老母親,路過驛站,到是看到有兩個中原打扮的男人在跟一北國女子說話,不知他們是不是啊。」
聽得小夥計此言,彩逸不待石基開口便急問:「應該就是了,你看到他們去了哪裡麼?」這是關鍵。
「不知道,因為要趕著回酒店,街又冷,所以走過去就再沒留意了。」小夥計搖頭道。
石基聽說,問那驛站在哪裡?不管怎樣,總算有了點線索,找尋起來不至於象無頭蒼蠅一般亂撞。旋即,他們三人走出酒家,按照小夥計所指的方向,朝小鎮的驛站走來。
當然,驛站現在是空無一人,只有北風呼呼地吼叫著,捲起紛紛的雪花肆掠。
「他說跟一個北國女子站這兒說話,我想一定是那女子把他們給帶走了。但有可能會去什麼地方呢?」彩英看著茫茫地雪原,秀眉緊鎖。她隱隱感到有種不祥的預兆,在她眼裡,胡人都不是凡凡之角,更何況在這極寒之地,一個胡人女子的出現,總是要令人提加防範。
「阿姐,這兒除了酒家就只有客棧是避風港了,我們要不要再去那裡搜尋一遍?」一句話提醒了彩英和石基。對啊,那女子可能是在驛站轉點,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客棧了。
三人二話不說,逕直朝李世民他們去的客棧奔去。因為此附近甚是偏僻,商舖住戶稀少,一眼便可看見它只影孤單的片瓦,倒是不知他們能否與「失蹤」的人相遇,那小夥計口中的胡人女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