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逸本出於一時興起,鬧著玩,不想卻把喜豹給氣跑了——
於是她吐了吐小舌頭,正好這時石基看了她一眼。當然,那眸中啥意思都沒有,清澈如鏡,主要是沒敢「有意思」。但仍是被彩逸白了一眼,一副看什麼看的表情。
得,小姑奶奶,得罪不起啊。便從椅子裡站起,走到廳外,向著喜豹遠去的背影付之一笑:乖徒兒,聽我老人家的沒錯,好好用功。嘿!他也情不自禁地沿用了毛道士的口氣,真是近朱者赤啊。
要運用彩逸的御風幡,須得先去長安,把月容公主送到長孫府才可另行他事。為了安撫喜豹,小雨捨棄了此番雲遊積修外功的好時機,自願留下來陪伴師侄。
「好兄弟,那這裡的一切就全都交給你啦。」石基大為感動。臨行時還不忘去看了下小白龍:「龍兒,我又要走了,這次遠行不能帶你,你得跟著師叔和喜豹兄一起好好煉功啊。」他輕蹭著小馬雪白的領鬃,喃喃地自語。
他每次出門都要來向自己的白龍馬道別,它已成為他柳石基生命中的一部分。而小馬似乎完全能聽懂他的意思,前蹄騰起,同時霍霍地一陣對空嘶鳴,彷彿在回答主人:我知道,我會努力的。
的確,在這段時間裡,小雨的特殊訓煉,石基不斷以天罡正氣加持,且這馬兒本身又通靈,使其更是出落得豐毛羽潤,不說馭氣凌空,也是奔馳如飛,日行千里。
再說那御風幡,雖威力、神速,但攜帶人數有限,頂多三、四人。於是他們商量決定,由彩逸用幡攜同公主和奶娘,而石基與彩英只馭劍飛行,哪方先到達長安於城門外等候便了,界時再一同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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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長安長孫府。
將月容及奶娘安頓好之後,石基、二梅同了李世民在看望了長孫伯伯之後,又一起去找他的未來妹夫長孫無忌。
對於這個歷史輔佐李世民建功立業,成為一代霸主的人物,石基是再熟悉不過了,當然,是於中的認識。在他見到這位了不起的,響噹噹的開國功臣之前,對他的種種臆想與勾勒還是極有限的。
事實證明,當他見到長孫無忌時,多少還是有些意外中的感慨。呀!他既不似後來凌煙閣所畫的面團團國舅,亦不是如中描繪的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年,而是一位身穿紫花綾綢,頭戴花翎,非常靦腆的小生,身居孔老夫子般儒雅的氣質。
兄弟好久不見,自是一番親熱,在李世民於無忌和他的朋作了介紹之後,彼此又少不得要寒暄幾句。這其間,李世民注意到無忌乃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兒,於是關心地問他有什麼不如意的事?因剛才送小公主進府,便由管家直接領去了內堂,並不曾見到自己未來的媳婦兒。
難道是垢兒李世民十分敏感地直接想到了未來的愛妻,心下疑惑的同時,不禁喃喃自語出聲。
「沒錯,正是垢兒出了事呢。」不幸被無忌一語即中。
「垢兒她出了什麼事?」李世民一把抓住無忌的衣袖,急得青筋暴起。他對於這個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娃娃親夫人感情非常之切呢。
然而長孫無忌卻是個溫溫的慢性子,到是安慰妹夫先不要著急,才聽他慢慢道來。
恰原來在一個多月前的一天夜晚,有幾個黑衣蒙面人來到長孫府偷東西,無意間正好被垢兒走來撞見。「怎麼樣?」李世民聽了追問。
「被抓走啦。」無忌慢吞吞地回答。
「啊!?」李世民大急:「誰被抓走了,無忌,說清楚點呀,你要急死我麼?」一旁的石基見了心裡卻想,這個長孫無忌不愧為韜略在胸的人物,看他言行舉止,真正穩重得可以。
正想間又聞聽:「當然是垢兒啦。她被那幾個賊子夾持著威逼我們交出什麼乾坤鏡,我們家哪來的這種東西呀。」無忌一副無奈地神情。
「又是乾坤鏡。」李世民握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門框,眼中冒著火。
「那後來呢?」這是柳石基的追問。李世民的不耐煩與他正好相反,他聽到乾坤鏡三字可是饒有興致呢。
「我們向那伙賊人解釋說沒有什麼乾坤鏡,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相信。說這東西是李淵伯父的,他們找遍了李伯父家所有可藏的地方,卻是無有,便猜定是李伯父把那東西藏在我們這裡了,要我們立馬交出,不然就要給我們好看。」起先無忌還是一般的無奈,可說到後面是越來越氣:「哪有這道理,真是沒王法了。」玉面脹得通紅。
眾人聽了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這就是了,在這之前,可不是太原李府也發生過類似事件麼?於是李世民把此事也對無忌說了,並道:「我在江都漓山,也遇到有黑衣蒙面人逼問我這古鏡的事,還要弒殺我呢,不知與你說的那伙賊子是不是一夥的。」
「我想很有可能是的。說來也奇,看他們那樣子,好像認定我們有這麼個古鏡似的。」無忌化憤慨又為無奈。
「那垢兒在他們手裡怎麼了嘛?你到是繼續說呀。」李世民拉住無忌又連連催他。
見無忌由無奈更是轉為面色陰沉。說是後來王府裡的衛士趁那幾個賊子問話時不注意,把無垢妹妹救了出來。「可是」長孫無忌也一拳打在門框,這一無畏的舉動到是把大家嚇了一跳:「那幾個賊子在逃跑前給垢兒下了毒。」
「啊!」李世民不覺又大叫一聲:「什麼?這伙該死的強人。無忌。」他更近前拉住長孫無忌的手臂,滿面的焦灼:「有沒有查出那幾個賊子的來路,他們給垢兒下的是什麼毒啊,現在她情況怎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啊?」一連串的問話使得被問者差點也急得流出了眼淚。
「別著急,無忌哥哥。世民哥哥讓他慢慢說嘛。」一直緘默中的彩逸,同情地望著這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