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曾因一時不慎,迫於不奈,位居第十。是後悔不迭,苦惱不已,幾何都想爭回名號而與師兄玩斗不休,卻始終敗北,逐漸成了一塊心病,一提就炸窩。
而今,見那老白眉還不知趣,盡拿它來開自己玩笑,這不是捏別人的痛處,揭人短嗎?小雨顧及他是前輩,本還想先禮後兵,與他打個招呼,看來這下到省了此客套,不必麻煩了。
於是,只把老白眉譏諷的話當做耳旁風,更是對賴頭和尚又一頓激將:「哎呀,我說老賴啊,看來你今天是躲不過了,人家都把你認出來了。」他知道準時賴最是忌諱別人說他逃啊躲的,而當著他勁敵老白眉的面這般說法,對他而言,更是一種奇恥大辱。
「胡說!誰要躲他來著,今天貧僧是專為尋他而來,不戰它個三天三夜誓不罷休。」一頓噹噹噹地用棍亂敲缽盂,只震得雲散霧開,濁浪排天。而這時小雨卻在一旁暗笑,此計妙也。
「看來不出我之所料,果然是來堵截的。」說著,莫一妙人唰地一揚雪刷似的兩道白眉:「那好,就依你,你說怎麼比?是刀光見影呢,還是寶出三家呢?」他的意思是比劍還是比法寶。
「隨你便,怎麼都成。」準時賴一下將棍由洞串缽而過,似轉碟般在手裡飛旋,一副不玩死絕不收場的神態。
老白眉見之一笑,雙掌忽得向一抬,小雨以為他要大開龍門,那名動四野的掌中八卦玄門斗即將衝出江湖。不料卻是掌心互碰,輕輕相合:「請!」做了個合十的動作。
真它娘的會故弄玄虛。小雨不怪自己過於緊張,為撼動江湖的老白眉之威名所懾,反捏他人的不是。他想,即然把老傢伙交給賴頭和尚調教,隨他們怎麼個鬥法與他雨沬無關,先把眼前這個美人兒搞定,再去與老賴實施他那道僧合璧,共抗外敵之舉。嘿嘿!
主意打定,撇了老白眉,直奔向一旁的翠明柳。而那翠明柳,業已看出此等勢頭,剛才聽那賴僧提及自己師尊,就知道不是他的對手,見他又是專沖老白眉鬥氣,便樂得捨裡就外,祭出一對雙飛劍,與撲之而來的小雨打在了一起。
別看這翠明柳是女流之輩,她可是寒煙洞的掌門繼承人,姜老太的心頭肉,她盡自己所學全數傳給了這個女弟子。而翠明柳此番前來四明山助戰,其中本是另有隱情。
原來這姜老太與老君堂的莫一妙人老白眉都是三世老童,他們前世恰有一段孽緣,因而此生各自都十分顧惜對方,雖不是合籍雙修,但也彼此敬重互愛,情同兄妹。
這次聽說莫一妙人受邀去四明山救駕,姜老太自己不好出面,就將自己掌門弟子派了前來,以此略表寸意,卻沒想這乃是助紂為虐,不得人心之事。真正是情迷道心,回頭方覺已遲。
而她授於翠明柳的正宗嫡傳雙飛劍,卻是了得,厲害非常。攻擊起來劍光遊走如七顆白星,變幻莫測,任意隨形,好似雪地中奔跑的飛狐,因此這雙飛劍便有「七星飛狐」之美譽。
再說彩英說話之即,也正是小雨和翠明柳鬥得最激烈的時候。他們遠遠看到空中的白星簇簇擁閃,恰似雪狐飛天於際,卻被身後的束束青光緊咬不放,青光後所拖的金色尾翼與炙烈陽光交織輝映,分外刺目。這一青一白在雲頭峰巔串擲下,銜頭接尾,鬥得你死我活,劍光四射,煙花紛繞,分不出孰勝孰敗。
三人旋即轉向另一處的二人,更是打得驚心動魄,其戰可謂百年一遇。
這賴頭和尚自與老白眉定下了三天三夜的戰後,兩人便將各自所長所能盡情地發揮到極至。哪裡還顧及下面的死活,圍困救駕管他們嘛事。
他們先是鬥氣,雙方各居東西兩角,約離有百米開外。這一道一僧,各將功法動轉,運於雙臂之,喝的一聲,同時發掌即出。只見一束藍光與一束紅光驟然迸發,如火流般頃刻匯聚一處,扭作一團。頓時,火花四濺,電光雷鳴,烏雲壓頂,那吱啦啦頂撞的爆烈聲,震耳欲聾,彷彿要將山川傾覆,天廷掀起。
望著這駭人的陣勢,柳石基這才覺得自己在此等強勢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力微道薄。看來這二人是棋逢對手,勝負難料,誰去幫忙都不合適,也毫無用處。到是小雨這邊,二梅可以輔助一二。
其實不用他說,彩英業已驅身馭劍,奔前去。「你如何不跟了去?」見彩逸不動,石基奇怪地問。
「先讓她去洩憤,完了我再去收尾。」那一副知人善任的口氣,石基聽了微歎一聲,道:「不管怎樣,你們都有事做,我這瓊花太守是派不用場的了。」
「誰說你派不用場,你可以給我們搖旗吶喊,一邊助威啊。」彩逸道。
就這活,也忒大才小用了。看著彩逸那嬌容,聽著她黃鶯般的聲音,石基不覺道:「這,搖旗吶喊,我看你比我行。」才一出口,立刻後悔,糟了,一不小心,說出真言,漏了嘴了。
果然,彩逸聞言,先是迷糊地一愣:「我行?我哪裡行?」轉瞬覺出味來,杏眼圓睜:「你這什麼意思啊,大敵當前,拿我開涮嗎?」
石基趕緊解釋:「不是,我哪有那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怕你陣不是那翠明柳的對手,不是,我是說那收尾的事就交給我好了,吶喊助威,你比我更哎喲!」還沒等他說完,腳背早挨了彩逸狠狠地一腳:「去死!」說完,拋下還在齜牙咧嘴中的柳石基,放出紫虹劍,一道紫光騰空而起,也飄身飛進陣中拚殺起來。
這回只剩他柳太守孤身一人,凌空觀戰,甚覺無聊。心想,這面到是開打了,還真是別開生面,熱鬧非凡,就不知這地下的有無動靜啊。
想到此,不禁低頭往湖面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但見得一人正棄舟登岸。怎麼此人像在哪兒見過,如何跟畫中得一模一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