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傷及聖母的臉面,蔡寶蓮決定先禮後兵,以法寶道術比試為主。
她見彩英玩了一個「陰陽兩界」,甚是奇妙,於是也一時興起,隱去真形,捨卻身五彩霞裳,亦來了一個「乾坤似錦」,出盡風頭。卻不知,如若此時有人將其霞裳收走,她可是要出大糗呢。
恰這時,一旁的彩逸看出其中的奧妙所在,本身她童趣未泯,便也想著參與進去,露一手,反正這樣的斗寶無傷大雅,更不怕折損和氣。
想到此,也沒顧及太多,將頭的璧翠鳳簪取下,默唸咒語的同時,一撒玉指,將其拋向乾坤似錦圖中。頓時,一線綠光轉眼化作一隻碧透的秀帶,神似鳳鳥,搖搖曳曳,直朝那花團錦簇的「神州大地」飛去。
誰想,這奇美的一瞬,卻招得那邊對陣的彩英心頭一動。前文中就說過,此璧翠簪原為一對,這鳳的一支在彩逸這兒,而那凰的一支卻於姐姐彩英佩戴。「我何不隨了這璧翠簪的學名,給這『乾坤圖』來個錦添花,鳳凰合璧?」
彩英也是因一時的投趣,信手由懷裡捻出另一支凰簪,較那鳳簪更似碧翠如釉,簪頭鳥兒欲活即出,逼真非常,果如小雨所聞。而主人一揮手間,隨珠唇輕啟,剎時也化咒為帶,酷如凰鳥,盡自向鳳鳥追尾而去。
只見這一對傳說中由綠玉化人化簪,下凡人間的尤物兒,雖少卻了當年西王母賦予它的仙力,但比之凡間聖寶,依然非凡強大。
那隨後的凰,很快追了鳳,兩帶銜接無縫,並駕齊飛,真正鳳凰合璧。且愈飛身形變得愈加龐大,風聲獵獵,鳥鳴啾啾,似有將那乾坤似錦圖覆蓋之勢。
而此刻,正隱身於空中的蔡元君,一見之下大驚。「這還了得,如果那鳳凰合璧真要把自己的乾坤似錦圖沒了,怎得再收回?」這璧翠簪的神奇魔力,她是再清楚不過。若是失卻了乾坤似錦圖,就等於丟了五彩紫霞裳。更為不奈的,便是意味著自己要赤身裸體,羞面遁回洞中,不告而敗,此等奇恥大辱焉能受得?
她這裡想著的同時,那乾坤似錦圖業已被吞噬去三之一的面積,而那似碧波的巨帶,如潮般仍在不停地變寬,變大,像海嘯席捲整個大地。可謂二簪一出,天下皆碧。當然,這個天下,乃指幻像中的天下,比如這個五彩紫霞裳鋪就的虛幻世界。
元君剎那間想到了翠鳥,只有翠鳥才能克制這璧翠簪。「但鳳凰合璧,翠鳥也是無濟於事的呀。」隱匿中的蔡寶蓮大急,香汗如雨,透濕全身。這要不趕緊收場,一但紫霞裳被沒,自己隱身不住,勢必要裸身於眾,那她可真成了「赤霞」了。
眼看著鮮花爛漫的錦秀大地,一點點被鳳凰合璧蠶食,晴中的綠野迅速地在擴大開去,又吞沒了三分之一,轉瞬之間,便要原形畢露。終於,她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罷了,收場,我蔡寶蓮從此居山不出,不再管天下事。」帶著無限的恨意與不奈。
一言即出,猶如排山倒海般,來時凶湧,去時悲壯。鳳凰合壁如簾捲起,潮水般退去,逐漸由大變小,還至兩支翠簪飛回。
「謝了。」隨即,一團紫氣裹著一個五彩曼妙的身影,轉眼消失去,好似在空中蒸發掉了一樣。
完了?就這樣結束了?凌居高空的三人,你望著我,我瞧著你,萬沒料到,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了,甚至連面都沒再露一下。原還以為必有一場無可避免,傷莇動骨的殊死搏殺哩。
到是彩英有所醒悟,想必是出在那件五彩紫霞裳。她知道元君隱身於空中,定有大忌。比試道藝也無需躲起來,大明大方地該不是更威風麼。那是因為什麼呢?她瞥了一眼對面風中的俊男柳石基,面不禁飛起一朵紅霞,好像是她捨衣扮天下似的。此刻,她業已束帶飄飄,裙裝齊整。並也似彩逸一般,雲髻高挽,璧簪滴翠。
對於這種事出有因,純屬巧合的結局,雖出人意料,但卻是再好不過的了。又除去了一個助戰的大患,豈不是大快人心。三人不再多話,互為默契地彼此一笑,重新催動劍光路,向四明山疾速趕去。
當他們仨人,快至四明山時,遠遠望去,只見四明湖的方已打成了一片。那真叫是下面波海濤濤,面雲煙翻滾。
「姐姐,你看,那不是武當山寒煙洞的翠明柳麼?」彩逸用手往前一指。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柳石基籠眼看去。一個身著水紅秀裙,有著水蛇一般細腰的女子正那兒與小雨鬥劍呢。
她的劍光很是特殊,左右手兩道同起同落。光形似七顆星斗,閃爍迷離,飄呼無定,真是神出鬼沒。而每次的攻擊,都是奔著對手的七處死穴而去,即狠又準。
「可不是她麼,這妖女,也跑到這兒來湊熱鬧,今天落在我的手裡,定叫她有來無回。」彩英狠狠的聲音道。
她對這翠明柳,為何會有如此的恨意?長話短說。事情本源又得回到前番彩英奉聖母之命,去崑崙之巔採摘萬年玉珠。而窺覷此珠者又何止一人兩人,恰逢那天翠明柳也前往盜珠,並邀得另外高手相助。
兩家並未見到萬年玉珠,卻於崑崙空惡戰了一場。當時這翠明柳憑人多勢重,佔了峰,彩英慮及自己人單勢孤,且對家也無從得遇玉珠,便不想再與他們糾纏下去,當即明智撤離。卻被那不知菲薄的翠明柳笑做逃跑,她那笑聲媚不可俗,至今彩英一想起便恨得咬牙切齒。
這便是當時彩英未得到萬年玉珠,提前回了聖母洞,後彩逸前去沒有碰見她的原因所在。而此時此刻,在此地又遇此女,怎不叫她往事從申,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