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英的誤解根本就是自己的武斷臆想,按照現代人的講法,那就是只憑主觀的想像。
所以為絕來者的妄念,她想施以狠招,用劍光將其逼走,並未真動殺念。後又見對方不但不走,而且還要再做解釋,她哪裡肯聽,因此更將青城獨門劍訣打出。名為:靈蛇鑽洞。
石基見她非但不理會,依然故我,催動劍光,轉而又攻將上來,實是頭疼。這小妮子咋這麼不乖哩?嗯,沒她妹妹懂事的說,看來對她也要施以措施,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也。
冥想的同時,他將兩手摀住耳門,只把身體以劍光護住,並不還手,也不躲閃,暗中卻運動華山心法,將真氣全部貫注於掌心。一剎那,只見他雙掌發紅,如燃燒的火炭,跟就一輪玄光透掌而出,把那攻擊上來的白光無情地擋在了耳門外。
彩英一見,委實吃驚不小,她曾聽聖母說過,這是華山心法中最厲害的一種--鐵板手,顧名思義,不怕火烤電燎。
這小子功力不差呀,還真是小窺了他。想到此,彩英十根玉指更是加大了力度,玄氣如白霧般自指尖騰騰湧出,驅動那靈蛇,似利鑽般錐著那輪擋道的紅色玄光,旋而不歸,勢如破竹。
一時間,這紅白兩光相抵,一個拼著命要向裡鑽,一個慢悠悠不讓進,雙方更是在鬥氣,真氣、玄氣,心裡也氣。
誰心裡也氣?彩英。因為石基不但以掌相敵,嘴裡還呱呱囉嗦個不停:「我說對面的,你別不講理,我來找梅彩逸是有正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仙家不打誑語,沒你這樣霸道的。」怒目而視,比彩英杏眼瞪得更圓,但心裡在狂笑,這下非把這小美女給氣瘋不可。
果然,彩英聽了,柳眉倒豎,銀牙搓碎。哎呀!臭小子,敢說我不講理?簡直就是把我梅彩英不放在眼裡,好,我就不講理,霸道給你看看!
她邊想邊撤回一隻手,於腰間一抽,身形跟著一轉,那原本被絲帶縛住的碧紗雲裳,借助風勢驟然打開,蓬鼓成上下一般粗,好似青色竹筒。接著彩英逐又收回另一隻發功的手,身體開始不停的旋轉起來。
石基原來是兩手捂著耳朵大叫,想以惡劣之態,極端的話語來刺激對方。不料這話剛說完,才想再「胡言亂語」,一道強光唰得照射過來。哇,好刺眼!他大驚,趕忙將眼閉上。
此乃一束碧青的光華照住他的雙瞳,似電流一般又急速傳遍他的全身,使之震顫,差點抽風。逼得石基不由自主得放下捂耳的手,去護雙眼,卻又忍不住瞇起一隻,於細狹的指縫間朝外觀看。
這一看不大緊,餓滴女神!只見對面梅彩英,哪裡還有剛才窈窕淑女的風範,整一最大尺碼的巫婆形象。疾風旋雨的身體已然成了一根賊粗的大綠羅卜,疾動中看不到臉,隨著她高難度的運作,長髮象飛盤樣也跟著甩成了一頭號大圓餅。
小娘!你這啥戲法?純屬糟蹋自身形象。而更令他驚歎的是,眼前這難以承受的強光,居然源自圍住她身體的一輪輪碧色光環,正自上而下,自下而上螺旋式飛轉,那個叫瘋狂啊!好似她本體成了一個小宇宙。
嘿!這羅卜耍呼啦圈,還真頭一回見到,新鮮。柳石基正那兒偷偷呆看呢,不想先時那兩股白光又呼得飛向他的耳門,嚇了他一跳,猛然驚醒,得虧他手腳麻利啊,光到的瞬間,雙掌也到,啪得將兩耳緊護起,又把兩條靈蛇堵在了「門」外,沒鑽成,嘿嘿!
可與此同時,他大叫一聲:啊!
因沒了手的遮掩,那碧青的光華又無情地射向二目,身體又似被電流擊了一下,抽動個不停。他本能地緊閉雙眼,這回可不是故作姿態,而是被逼無奈。
不過正好,他索性捂耳閉眼,不是還有嘴呢嗎,天下無敵的就是「嘴」,不用氣來不用功,一口「唾罵」淹死人。
「原以為青城屬正派劍宗,看來是我想錯了,盡然也以邪門的巫術來取勝,真是有辱祖上門廳。」這話細想去,可真是氣煞人哩。
石基一是沒轍,被這光照著,即便有渾身的解數也施展不開,除非就此遁去,亦或真的翻臉,但自己以為何來?是來搬兵的呀;二則他可是真被那碧光刺激得著惱,讓他這九尺男兒,顏面丟盡,威風掃地。
「是吧,這也叫邪門巫術,只怕是你井底之蛙,少見多怪。」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
隨後,石基感覺目外的世界忽得暗淡下去,他知道強光已去,便將眼睜開。而攻擊兩耳的靈蛇劍光業已不見了蹤影,於是亦把兩手放下,只以劍光護體。
此刻,四周圍又恢復了先時的模樣,青山明月,繁星似錦,朗朗乾坤。所不同的是,對面女孩的身邊多了一人,一個花發如雪的美婦,一雙丹鳳秀目,尤似天上的北斗,在夜空下閃爍晶光。在她身邊的梅彩英已是還成了原來的形象,雲裳縛腰,絲帶飄飄,嫻靜如水,好像根本沒發生過任何的改變。
呵!變得還真快,小妖女。石基盯著這一老一少倆女人:看來這美婦更是不好惹,心下暗自叫苦。聽剛才這婦人所言,我柳石基的話似乎言重了。
他本也是被那強光刺激得一時發飆,才說了那句過頭的話,現在想去確有點過份。況自己還是來搬兵求人的,這不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麼?於是趕緊向來人拱手一禮,正要說句道歉的話,便見那婦人先自開了口。
「你叫柳石基,那棵雄性靈草是你送的,老婦這裡先謝了,這人情我自會報還。不過你要是來找人,不管是什麼理由,此念趁早打消吧,這是萬萬不能的。」說著,喊了一聲:「英兒,我們走。」便自轉身就要離去。
這女孩果然就是梅彩英,那這婦人便是聖母花旗妍梅無疑了。石基暗自點頭,她可真是個美艷絕倫,溫柔似水,卻心如冰刀的人哦。但看她轉身要離的背影,就知道仙劍斷情從來就是為她這種女人譜寫的。
於是,他真急了。這就完啦?那我柳太守不是白來一趟了麼?看來用求的方式是行不通的,還得以激為上啊,便對著她的背影說了一句更為要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