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穩操勝券的以為師兄絕對在這古風酒樓之上,即然上面三層全被人包下了,那師兄不在這二樓又能在哪兒呢?
他於是問身旁站著正發愣的小夥計,剛才有沒有一個身材高大,長相英武,身穿麻布大氅的青年來過這裡。
小夥計一聽連忙點頭,說剛才還在這裡吃酒呢,說著一指那靠窗的酒桌:「您看,那酒杯和小籠肉包還放在那兒沒收吶。」他也正自奇怪,怎麼這一會兒功夫,人就不見了?也沒看到他下樓出去啊。
「那他有沒有可能上樓去了,能帶我們去樓上找下嗎?」喜豹開口道,他有種直感,師尊就在這酒樓上。
「這個」小夥計猶豫起來。這人是絕沒可能出酒家的,像他這樣一個出現在哪裡都會引人注目的人物,下樓出門會沒人看到?那就只有一種情況,他上樓了。但樓上是被人包了的,掌櫃的說了,不許任何客人上去,怎麼辦?
看到他躊躇不定,小雨明白他的心思,便對他道:「我們又不是上去吃酒,只是上樓找人,沒有我們立刻下來,不會妨礙你們做生意的。況且那位包酒之人不是還沒來嘛,你要真為難,就下去把你們田掌櫃的給叫上來,一起上樓去查看一下,這樣總可以了吧。」一臉的懇切。
小夥計聽了,一想也是,上去看下,到不費事,也很快搞定。不過還是不要去告訴東家才好,先時他不在,才放得人進來吃酒,如果他知道了,說不定會怪罪呢。
於是點頭同意,但說要快點,不然被掌櫃的知道了吃罪不起,更是要砸了飯碗哩。小雨道:「你放心,要不了一分鐘,只我一人上去看下便好,你們就在下面等著。」說完已躍身上樓。
這小夥計見了,不由得對身旁站著的喜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看這上樓去的紅衣小道童身手不凡,不像是個平常之人,單看他身上的佩劍和所掛錦囊就足已斷定,是個修道之人。而眼面前這個黑臉漢子好像比較平常,但也不會是普通人。看此情形,他們好像與那吃酒的高個認識,該不會是一路的吧,江湖上的俠客?
他的腦際中突然冒出這樣的字眼,而先時到沒怎麼太注意吃酒那人,似乎也身有佩劍。他心裡暗自叫苦,怪自己多嘴,把不該說的都對他講了,如果他們是有來歷的,那不是惹火燒身嗎?這小夥計看則不大,但身處酒樓這種千人千面之地,多少眼力和心思都練就出來了。
他這裡正自後悔不迭,便見紅影一閃,剛上去的小道童又飛身轉來。出於剛才的擔心,便急忙問道:「上面有人不?」
見小雨搖頭,小夥計更加心慌。這人一定是飛俠沒錯了,不走門,那一定是從窗出去的。如果他們是一夥的,為何不等同伴卻獨自開溜呢?一線希望,亦或還帶著些許的好奇又問:「你們與他認識?」他覺得,如果認識可能還好辦點,最起碼能從這兩人嘴裡問出點什麼。
小雨見問,又看這小夥計眼光直盯住自己,便多了一個心眼道:「不認識,我們是要查訪此人。」一本正經,跟真的一樣。
起初喜豹為小雨的答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後見小雨給他暗遞眼色,當即明白其意,便也從旁附和:「是啊,我們是受人之托,來此辦案的。」
他這一說不打緊,更是把那小夥計嚇了一跳。喜豹這話不是正與府尹大人所交代的一樣麼?那京城來的大內高手,不正是到揚州辦案的麼?難道
小夥計拿眼再次偷偷打量眼前這個身手不凡的玉面小童,他現在可不敢正眼瞧了。他會是皇上派來的?暗自揣測,人不可貌相哦,說不定我們掌櫃要等的人即在眼前。常聽江湖上傳言,武藝高強的都是些神出鬼沒之人。即然那大內高手是來查訪辦案的,那定不能公開,也沒準明瞭定下酒席,做為誘餌,暗裡卻是引賊上勾呢。
一想到這「賊」,他更害怕了,柳石基和藹可親,請他吃酒的形象,一下變得狡詐、猙獰又猥瑣起來。「我說的呢,哪有客人請下人喝酒的。」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斷不錯,那人是想借喝酒拉攏他,套他話,真乃可惡的「賊」。
作出了如此判斷,他反而鎮定了。即便他小夥計把不該說的秘密說了,那又怎樣,現在有京城來的大內高手在此,自己可是助他找人,也算是幫他破案在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他這裡正自糾結,想出一萬個理由安慰自己時,聽得樓下掌櫃的在喚他,便對小雨二人道:「兩位請樓上坐吧,我立刻將酒菜備齊,叫我們掌櫃的親自送來。」說完急忙下樓去了。
小雨和喜豹哪裡會知道他心裡所想,更不知曉他與柳石基的前事,見他如此說,一時都愣在那兒,大眼瞪小眼地你看著我,我瞧著你,不知所云。
還是小雨反應快,他想,這其中定有誤會。即然他叫咱樓上請,那還等什麼,有便宜不佔傻蛋也,於是對喜豹一揮手:「走,上樓。」說著,一扭身,率先又朝樓上奔去。
自然,喜豹也就勢跟了上去,雖然他想不出此間情由,但跟著師叔,準沒錯。
再說那個小夥計,下得樓去,原來是田掌櫃的見他引客人上樓,卻去而不返,也不見他下樓端菜吊酒,因此喚他下來詢問。
這一問,卻將剛才之事,連同小夥計心裡所想的一一都問了出來。這下田掌櫃心驚之餘,不禁發起愁來。這皇宮來的大內也真是的啊,你辦案查訪不願顯身也可理解,定下三層樓的酒席不喝也罷,算我古風酒家賠本倒貼沒轍,但卻以不告而來,還裝做平常酒客非上自己定的包樓,吵鬧個不休,玩神秘,這不是拿著飯團跟我要碗麼?看不起我古風酒家,還要來湊熱鬧,耍我呢。
田掌櫃心裡這個窩火啊。更讓他氣不過的是,這來的倆人,上去才說是來辦案查人,這不明擺著是拿我田某人不重視麼,我堂堂古風酒家大老闆還不如一個小夥計了,這要傳揚出去,這老臉往哪擱呀?
望著掌櫃一會兒怒容滿面,一會兒又愁苦不展,小夥計小心翼翼地問:「掌櫃的,我是上酒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