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豹聽小雨說,從此可以大大方方地喊石基為師尊了,反而變得不自信起來,又見他是那樣的一副神氣,更是以為雨沬在拿他開玩笑。
而石基卻從師弟真亦假來假亦真的笑眼中,看出師尊對自己收徒的默許,且小雨神情中流露出來的得意,可較以往有所不同哦。
於是他笑道:「師弟,我們何時飛渡啊。」一句直入主題。
「不急,此次飛渡晝夜可到,我還想在這山青水秀的地方多待上一陣呢。」小雨胸有成竹道,朝著石基更是兩眼笑彎,一副求我了吧的表情。
見小雨擺譜,當著喜豹的面,石基可不想跟他玩什麼名次遊戲,反正這輩子他雨沬篤定就是老十,鐵板上釘釘,固了定了。
於是回身牽起小馬的韁繩道:「好吧,那麻煩師弟帶喜豹徒兒回梵仙山洞調養,我順路去拜別下萬方方丈,以後恐怕很難有機會再見面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竹林,朝大孚靈鷲寺的方向而去。
聽到師尊首肯了自己拜師,喜豹喜不自禁,用手摸蹭著後腦勺,盡不知如何應答,時機轉瞬即逝,想再要叩拜,已是人去地空。得,等師尊回來再行正式拜師之禮吧。其實石基並不計較這些,況他這收徒也真正有些免為其難。
而小雨一見石基不上他的套,一場較量又就此打了水漂,無奈地一聳肩頭,沖石基的背影揮了揮小拳頭,只好喪氣地對喜豹說了一聲:「走!」
「可是,可是」喜豹本想說,那樹洞裡還有二箱子寶貝呢,捨取那箱財寶不要,可師尊易日盛釀的酒具不能丟下呀。
可巧見到小雨最後那忿不罷休的手式,便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怕小雨說他心裡只有師尊而沒有他雨師叔,末了只是向樹洞內指了指。
小雨本是跟石基鬥著好玩,他這百世道行也就是在這種種鬥趣中修過來的,對他亦是不可缺少的一樣玩味,別人是無法體會與感受的。他見喜豹沖樹洞直指,又是那副表情,知道裡面還定有別的東西,不會只是師兄所得的那把殘劍。
但因石基走去沒理他那茬,氣不過,便運用百里傳音的技法,將真氣調至細若游絲狀,捻動話語,傳了過去:「可是?可是樹洞裡有好吃的呀,那就留給大灰狼去享用吧,管它的呢。」說完轉身就走。
但說喜豹見小雨真個不管,也只得跟著他,回梵仙洞去灌洗調養,清理善後不提。而剛才那話,百里傳音至石基的耳脈,他不禁撲哧一聲樂了出來,瞧這轉世的孩童,在這上面也鬥起氣來,真正連現代幼稚園裡的小娃都不如,嘿嘿!
他牽著小白馬慢慢沿著山道,看著閒雲流水,逍遙自在地一路走去。馬上就要離開五台山了,雖說在這裡呆得時間並不算長,僅一月有餘,但在柳石基向道的人生履歷中,卻是翻開的最新也是最重要的一頁。
在這裡,他經歷的種種,所遇的機緣,結識的眾生人等,無一不使他因禍得福,受益菲淺。尤其是智雲禪師和萬方方丈,對他修為的大進,從一個步履平地的凡夫一躍為劍仙,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可謂是他柳石基第二任的師尊。由此他對佛、道,有了進一步的看法和認識。
而令他最為感觸的,就是與他現在同行的這匹小白馬。「小龍,我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再離開你。」就此,他給這匹共患難的小白馬,正式取名白龍。
也許是感應到有貴客的來訪,當柳石基剛踏上青石台級之即,萬方方丈已經在寺院前,高大的隱壁牆旁侍立久候了。
「阿彌陀佛,道友今日喜氣奉面,一定是有吉雲高照了。」在石基遠遠地拱手一禮後,萬方雄渾的嗓音傳至他的耳際。
「方丈如何看出的,小道還真的有幾件事情要來請教當面呢。」這時,石基與白龍已近至萬方的身邊。
萬方方丈垂目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單手執掌,側身將小白馬讓過,說了一句請,與石基並肩走進了寺院中。
你道石基要向方丈請教啥?不為別的,正為那樹洞裡的三箱藏寶,並不單為箱中之物,而是為藏寶的那伙強盜而來。
待進得寺中,由白龍自去草坪嚼青覓嫩,他二人便即於院中的一棵柏松下坐定,小和尚隨即奉上青花茶兩盅。
「好茶!」石基喝了一口,不由得想起那次途經大萬聖佑國寺門前,想要進去討茶的情景,自己多日不曾再去那寺探看動靜,也不知那笑圓法師有何舉動。
見石基讚了一句,表面似津津有味地品著,卻心念對著它處,萬方微笑道:「老納這茶確是好茶,乃埋於地下的百年雪水所沏,卻不知道友品在何方?」
這話說得玄妙,石基聞言,便不再繞圈,將剛才樹洞那樁奇案,自頭徹尾地對方丈言說了一遍。「方丈,我總覺得這伙強人,在五台佛寺林立的地方藏寶,其間會不會與某處有瓜葛?」不知為何,經自己這麼一問,那笑圓法師胖胖的肥臉,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但沒有確著的證據,可是不能妄加斷言,胡說的呀。
萬方方丈聽罷點頭。適才,當石基說到那伙強盜盡以百年毒蚣噬人時,不禁執掌,念了句佛,待整個經過敘述完畢,石基說出心內的想法時,他合目沉吟半晌,才抬眼道:「據老納看,這定是一夥正邪勾結的圖謀之案。」
這一針見血,直穿透到石基的心裡,和他所想不謀而合。而從萬方的眼神中,他直覺的感到,方丈是知道那伙強人背景的。
於是他不禁問:「難道方長知其底細麼?」雖然自覺問得有些冒昧,然直言是他的撒手鑭。
對於石基的不諱,萬方究竟是如何回答的?他知道那伙強盜的底細嗎?以何為憑斷言他們是正邪相勾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