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石基就這樣,帶著這棵奇異的?草,過深潭,出水井,重新又回到了地面的佛母洞前。
他剛一上岸,便被一泓清亮如水的寶劍指住,接著便聽到一聲嬌叱:「大膽的賊子,盡敢來此盜取仙草,還不快快把它交出來,且饒你不死。」童音未泯。
哪來的黃鶯?石基順劍上看,不覺眼前一亮,喲呵!好一個美少女,青如水蔥,纖塵不染。再聽她這一說,心頭一愣:嘿!這小妞,咋知道我柳爺得到一棵仙草?神了。嗯,看此女非同尋常,莫乎也是仙劍一派?天機不可洩漏,看我與她先周旋一番再說。
於是,他兩眼一翻,避過劍鋒,挺身站起正色道:「來者是何方道友,通上名報上姓來,把話說清楚,免得冤枉了好人。」
「青城聖母洞梅彩逸的便是,你還不把那千年?草交出來嘛?」少女收劍握於身側,音氣也略微放緩了些,但仍是保持著無比戒備的狀態。
來者正是花旗聖母的孫女梅彩逸。她等了兩日,並不見姐姐到來,便去崑崙山尋之,卻並沒找到姐姐彩英,正在思量彩英的下落,忽在空中接到從青城方向而來的飛劍傳書,花旗聖母告訴她,不必在崑崙停留,彩英已回歸洞中,命她仍回五台山佛母洞,去尋另一棵?草,因她新近在《念丹經》後本又獲知,此草實為雌雄雙體,母草生於巖縫,雄草附於泥潭,隔水相望。
彩逸想,彩英即回了青城,應該是玉珠業已到手,但如何不按前約,來五台與自己會合一處同回?因心裡又想著那另一棵仙草,自己已找遍佛母洞內外,如何還會有另一棵在水邊?因此也就沒有深究彩英這當事。且還惦記著帶青兒一起回青城山,也不知此刻她們走到了哪裡?
最後決定,先去找那棵雄草,待找到之後,再去尋了青兒回山,反正自己是飛行,速度怎得也比凡人行走要快得太多,不愁找不到青兒的蹤影。於是立即掉轉劍光,復往五台山的方向返身。
劍光迅速,不久便又回到了五台山的佛母洞前。故地重遊,令她又想起找那第一株母草的情景,禁不住拿出囊中的錦匣,捧在手裡抽開匣蓋觀看。
只見那株如葵樣的花草,仍安靜地躺在裡面,碧綠中透著些微微紫氣,模樣甚是乖巧。由此她想到了花冠裡的那個嬌美可人的小公主,嘴角不油得泛起一絲溫馨的笑意。只可惜花冠不開,見她不到。
收好錦匣,她照原先來時一樣,內外洞又重新搜索了個遍,毫無結果。她想一定是不在這洞裡的,聖母不是說這雄的一株是臨潭長在水邊的嗎。可這佛母洞裡裡外外儘是一滴水都沒有,更不要說水邊了。
在這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只好打消了先草後人的方案,改道去尋青兒。不知那五百兵裡可有熟悉這五台山的,也許從他們的口中能探知一二呢。她這也是智盡能索,沒有辦法的辦法。
而當她再返回佛母洞的時候,業已又是兩天後的中午,也就正好是石基來到此地期間。其中她如何未及找到青兒,中途生變,遇險得智雲禪師相救一節下文自有表述,這裡暫且放下不提。
等她來到洞前,便看到洞口一側的道旁,果然如禪師說的那樣,有一口寬井。只先前來的時候被上面的一塊青石板蓋住,根本想不到下面還會有去處。而那石板現如今卻躺在洞壁下的草叢裡,孤零零一派遭劫樣。
還沒等她走近,就聽井下一陣的划水聲,緊跟著浪花四濺,從井裡居然冒上一個男人來。待他才剛一上岸,便一眼就看到他胸前的衣縫裡插著一棵葵樣的莖狀植物,正是自己眾裡尋它千百度的--?草。
她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也不想這草沒名沒姓,又不是她家種的,誰采不行?只一心顧念自己千辛萬苦,最終卻被別人搶了先,如何能忍得,便不由分說,嬌喝一聲,放出紫虹劍直指向對方的頭頂。
再說石基,聽彩逸姑娘報出山門,他哪裡像小雨聽說過什麼青城二梅,到是青城這一名山早有耳聞,它與峨眉舉世齊名,揚及海內大川,有道是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
於是,便很風度地抬手對彩逸一拱手:「原來是梅姑娘,你剛才說什麼仙草,我並沒有看見啊,怎的說我盜取,這也太冤枉人了吧。」繼續裝蒜。
他這一句話不要緊,彩逸見他起先還一臉的正氣,說得也有些在理,直至聽他一再地說冤枉,性子一急,又一伸手,拿劍指住對方的胸前冷冷一笑:「你說冤枉,那請問這是什麼?」
石基被他這一指,才忙低頭一看,呀?怎麼盡然忘了把那小草藏好。他出洞時,原是手裡拿著仙草游水不便,也怕激流折損了它,才將它特意放入懷中保護,不想身子在水裡上下來回的游轉,盡將它的花冠露了出來,看去像是插在衣服的扣縫裡,自己本是沒留意,卻被彩逸看個真切,逮個正著。
「這」石基一看露了餡,眼珠一轉,還算反應快:「是小草啊,有什麼稀奇。」說著抬頭沖彩逸一撇嘴,一副連小草都不認識的表情。可心裡那個一蹦啊,得虧自己機靈,否則非出紕漏不可。
彩逸是何等的聰明,看他想耍賴不認賬,便雪臉鐵青似的板起,沉聲道:「你說是小草,好,那本姑娘就要這棵小草,你是給與不給?」
石基聽了心想,這口氣怎得如此霸道,這草是我採的,幹嗎要給你啊,而且有拿著傢伙逼著人要東西的嗎,這小姑娘嗨,簡直不講理。口裡卻仍是好言道:「姑娘想要草嗎,那不是,滿山遍野都長著呢,想要多少有多少。」其實他是好男不想跟女鬥,打發了她了事。
他到是想了事,可彩逸一聽騰的來了火,什麼?想賴帳也就罷了,盡拿本姑娘開起涮來,這種傢伙看似長的一本正經,誰想卻是個極可惡的無賴。
於是,便不再答言,暗運玄氣,抖手那劍化為一道紫光直朝石基的腳下掃蕩過來。因她也看出,對方不是尋常的練家,身佩的長劍更非普通之器,再加上又怕劍光傷了那插於胸前的靈物,所以只拿劍光觸地,本想給石基點顏色看看,逼他乖乖交出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