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傷腦筋啊!」斯林在阿拉丁的笑臉都快變成化石,托恩比和法比天娜腳下的冷汗都快變成小溪的時候,總算從癡癡呆呆的沉思中醒了過來,「好吧,我就勉為其難,暫時答應做你們的主人了!」
「萬歲!萬歲!萬歲……」莫裡菲和魔將齊聲高呼,倒也真是發自肺腑,不摻一點假的。他們誰也不傻,「主人」和「僕人」各取所需,當然是最佳的利益結合。
「不過……」斯林站起來,來到欄杆邊輕輕一揮手,立刻讓整個終極魔騎裡鴉雀無聲,「阿拉丁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黑暗魔殿非得和光明神殿為敵呢?」
「啊?」阿拉丁怎麼也想不到,主人上位第一句話,竟是如此搞笑的問題,任何一個黑暗聯盟和光明聯盟的人也不會問這種可笑的問題呀。
「不過,黑暗魔殿為什麼非得和光明神殿為敵呢?當然是因為……,因為……,因為……」阿拉丁一時間竟癡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半天也沒有等到答案,看著同樣陷入沉思中,露出主人不該問出這種白癡問題的不屑和苦思之後的迷茫,臉上表情奇怪至極的魔將,斯林又將頭轉向托恩比和法比天娜:「你們可以回答我,為什麼光明神殿一定要與黑暗魔殿為敵呢?」
早就在思索,同樣一臉困惑的托恩比和法比天娜一起搖了搖頭。托恩比喃喃道:「對呀,為什麼神殿和魔殿一直為敵呢?好像從神殿與魔殿建立的那一天就是這樣了,歷經了四十萬紀,四十億年,我們把與魔殿、與黑暗聯盟的戰鬥當作了生命中的一部分,修行中的功課,卻從來沒有人問過為什麼。是啊,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黑暗能量的修行過程極為殘忍,要靠吸取活人的魂魄增加功力,所以引起了神殿的反感?」斯林想起了那個殘忍的天魔陣,脫口而出道。
「不!」「不是!」阿拉丁和托恩比、法比天娜居然一起叫了起來。
法比天娜皺著眉頭道:「雖然我們並不清楚黑暗能量的具體修行方式,但是幾十億年的情報積累下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魔殿的修行使用過斯林你說的這種殘忍的方式的。作為修行者,這是最起碼的道德底線。從這一點上說,魔氣的修行者是無可指責的。」
聽到法比天娜的話,阿拉丁雖然沒有什麼好表情,倒也點了點頭,用頗有些責怪的眼神盯了斯林一眼。
斯林不為所動,繼續道:「那麼,是光明聯盟和黑暗聯盟各個國家用殘暴的手段統治屬下的人民,以至引起了對方的反感,決定要替天行道,把這些殘暴的國家消滅。」
身為光明聯軍統率和女王雙重身份的法比天娜又理所當然地站了出來,回答道:「據我所知,在歷史上和現實中,兩個聯盟,各個國家的統治都存著這樣那樣的問題,比如,星原帝國的貧富不均、新人與原人的社會地位問題等等,一直都找不到很好的解決辦法,但是,社會文明發展到現在,不管是帝制國家還是聯眾國家,即使在黑暗聯盟的國家中,也沒有聽說過哪個國家的當權者故意壓搾自己的人民,實行殘無人道的奴隸統治的。」
托恩比和阿拉丁又默然點頭。他們也越來越困惑了:是啊,除了修行方法不同、信仰不一致之外,兩個聯盟幾乎找不到任何開戰的借口呀!為什麼呢?
「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斯林表情嚴肅地搖搖頭,面對眼巴巴地希望從他嘴裡聽到答案的諾原三大強者,「我只是想到在我的家鄉,人類和獸族、飛天族莫名其妙的敵視和連續二萬年的戰爭,隨口問問罷了。現在我們知道,人類和獸族、飛天族的仇恨,是格蘭斯和愛麗娜在二萬年前播下的種子。難道,在諾原星系的高級文明之上,還有比它更高級的文明。在三維世界之上,還有比我們這些所謂的仙、所謂的神、所謂的王更厲害的宇宙主宰嗎?黑暗魔殿和光明神殿或許就是它的玩物,你們的祖先就因為它種下的仇恨封印而成為天敵,諾原的神、魔大戰就因為這個看不見的宇宙主宰而持續了四十億年!」
終極魔騎裡死一樣的寂靜,每一個人都在咀嚼斯林的話,想像著那個虛無飄渺,又似乎真的存在著的「宇宙主宰」。大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魔將們悄悄地將自己仍然還跪著的隊伍擠得更緊了一些。
看到大家的表現,斯林嘴角不經意地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又趕緊收了起來。他板著臉冷冷地說:「所以,不管是魔殿也好,還是神殿也好,你們今後的主要任務就是探尋這個本源性的問題:神、魔為什麼非得作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魔殿一門想著研究終極魔騎,神殿集中所有科學家發展行星級戰艦。一天不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就不要輕啟戰端。因為說不定你們在宇宙中打得血流成河,兩敗俱傷的時候,正有人站在你們頭頂看得哈哈大笑,指點著哪一艘戰艦爆炸的禮花更好看、更艷麗一點呢!」
阿拉丁神情極為複雜地看著這個少年。拜伏在他腳下,一少半是為了他一身無可匹敵的黑暗魔氣,一多半卻是為了解決眼前的巨大危機。沒想到,看似有些流里流氣,跟大街上那些仗著稍有幾分人模狗樣的改造相貌就四處遊蕩、勾女吊美妹為樂的小痞子沒有兩樣的斯林#8226;谷裡卻有這樣獨到的眼光和思想。
不管他說得有沒有道理,回去後還真得好好在主電腦中查一查魔殿的遠古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哎,聽「主人」的口氣,他今天無論如何是不會對托恩比和法比天娜這一對狗男婦下手了。算了,今天能夠保住終極魔騎和所有人的性命就是萬幸了。
在似乎絕不可能的絕境之下,阿拉丁竟然當著光明神和光明聯軍總指揮的面大耍「陽謀」,將他們的大靠山硬生生跪求到魔殿這邊來,這也從一個側面證明了他思維敏捷、雷厲風行、敢做敢為的行事風格。
一想通這一點,阿拉丁立刻主動向斯林道:「主人,終極魔騎已經在這裡呆了很久了,如果再沒有反應,只怕光明聯軍的星球大炮就會不顧一切地向我們傾洩而來,為托恩比和法比天娜報仇了!是不是我們以後再找機會與托恩比先生和法比天娜女王相聚,咱們這就回魔殿,再由主人懲罰您忠誠的僕人阿拉丁和前次CK235地區阻截的相關人員?」
斯林從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他也從來沒過會改變自己的哈皮性格。一聽阿拉丁兩面討好的話,斯林立刻笑了起來,一腳虛踢,天魔氣纏著還跪在地上的阿拉丁?C溜溜地旋轉到空中:「老小子,跟我玩捉迷藏。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拿托恩比和法比阿姨怎麼樣的,也知道我既然答應當作你們的主人,就不會再計較以前的事,還拿話來擠兌我?你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阿拉丁趁勢輕巧地落到地上,站起身子,腆起笑臉道:「尊敬的主人,黑暗世界天生的王啊,您忠心的僕人阿拉丁這點善意的小心眼立刻就被明察秋毫的您看穿了,您果然比阿拉丁還要奸詐狡猾……咳咳咳,英明睿智一萬倍啊!」
魔將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威嚴的魔王居然也會開玩笑,而且還得心應手,馬屁神功使來有如行雲流水,大家立刻跟著湊趣,和那個越發沒有正經的「主人」一起吼吼狂笑。
一時間,終極魔騎裡群魔亂舞,群情激昂,只有托恩比和法比天娜一半慶幸,一半沮喪地看著與阿拉丁勾肩搭背的斯林,暗暗歎氣,心裡的苦澀感覺久久也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