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混和編隊趕到幽羅城郊的時候,作為中州商業中心核心城市的幽羅,正是每天入夜後最繁華的時候。自告奮勇去偵察敵情的紅雨在幽羅上空轉了一圈後,回到大隊後沮喪地大搖其頭:上半夜正是警衛隊巡邏任務最重的時候,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官兵正在街上巡邏。如果混和編隊分組強攻,只要這些分散在人群中的巡邏小隊稍有反抗,立刻就會傷及無辜。
幾個人腦袋都快憋壞了,好不容易才想到利用二級戰爭警報將百姓驅逐回家,為混和編隊贏得作戰空間的「絕招」。
還是紅雨,帶著突擊小隊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佔了只有一個警衛班守護的鐘樓,利用戰爭警報裝置發出了魔法音波。
二級戰爭警報和魔法音波才發出十分鐘,全民皆兵,經常進行戰爭警報演習的市民就全部就近躲進了建築物裡。聽到魔法時波傳音,不是萬獸王國和飛天王國進攻,而是那個傳說中曾經在蒙田戰役中立下大功的神秘的翼馬戰隊來接收防務、解除幽羅警衛隊的武裝,受盡幽羅警衛隊官兵惡氣的市民立刻敏感地猜測到:帝國高層終於決定對魯荷下手了!
所以,天森帝國建國以來最滑稽的一次「戰爭警報」出現了:市民雖然躲到了建築裡,可是,全部建築物的門窗洞開,所有樓房的高層全部被興奮的人群佔據了——報紙上曾經報道過,翼馬戰隊是騎著飛馬,高來高去的「天兵」。所有人都從這些頂層的樓房窗戶裡伸長了脖子,想第一個目睹翼馬戰隊的真面目。興奮、嘈雜,上百萬人等著大戲開鑼的熱鬧場面,哪裡有半分戰爭警報的惶恐和緊張!
也許是作威作福、欺負平民和百姓欺負慣了,從來沒有想到過有遭一日自己也會被別人「欺負」,也許是沒有得到魯荷和副隊長菲斯克的命令,幾十個巡邏小隊茫然地站在清冷的街道上,不知道到底是丟下手中的武器,還是進行反抗好。
得到紅雨「清場」成功的信號,南門外的普西立刻一聲令下:「出發!」
早就分好任務的五千人分作五十個百人小隊,按照緊急劃分的戰鬥區域趕往自己小隊負責的街區。其它五千人一提馬韁,翼馬輕鬆地踏上十幾米高的城牆,殺氣騰騰地直撲城市中央的幽羅警衛隊本營。
「哇……」「嘩……」「啊……」
立刻,從南門開始,隨著翼馬四蹄輕踏瓦片、樹尖,一躍幾十米,像黑色的波浪一樣向東、西、北三面撲去,出現在幽羅市民的視線裡,幽羅市民的驚歎聲就一直就沒有停過。
上百萬人的齊聲驚歎!想想都叫人恐怖。當然,聽到這些震天動地的驚歎,身為翼馬戰隊成員,驕傲和自豪一直甜到了心尖!一百多天殘酷的訓練、地獄般的折磨,什麼都值了。
剛才還在觀望,是戰是降舉棋不定的巡邏小隊一看到撲天蓋地從頭頂飛過的翼馬,從天而降落到他們面前的戰鬥小隊,立刻堅定地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丟下武器,雙手抱頭,蹶著屁股排成一溜蹲到了牆角(呵呵,沒辦法,抓犯人抓慣了,自己也把犯人的舉動學了個十足十,連投降都這樣沒水準。)。幾十個巡邏小隊,沒有一個負隅頑抗!
包圍警衛隊本營的五千人稍微好點,也只不過是衝進房間,將那些爛醉如泥的醉鬼一腳踢出窗戶,踢進接受整編的大隊伍裡。
半個小時不到,翼馬戰隊就解除了幽羅警衛隊的武裝,接收了幽羅城的防務。整個行動中,竟然只有紅雨帶領的突襲小組搶佔鐘樓的時候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直氣得上至將軍隊長、下至普通士兵的翼馬戰隊將士直罵娘,恨不得將丟了一地的警棍和短弩塞回這些膿包手中,鼓勵他們起來反抗一把。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不管翼馬戰隊的將士如何「不小心」地將上好了弦了短弩踢到警衛兵腳下,甚至「不小心」地落到了警衛兵懷裡,這些警衛都一如既往,半是驚恐、半是驚奇地望著這些虎背熊腰的對手和他們身後的翼馬,將雙手死死地抱住腦袋,我自巍然不動。
一看「實戰練兵」搞成了一場鬧劇,本來脾氣溫和的普西也不禁肝火上竄,氣乎乎地命令敲響解除警報的鐘聲,安排一半人手上街巡邏,一半人手將一萬警衛兵趕羊一樣攏在大操場上,既不講話,也不命令他們收起那個抱頭蹶屁股的投降動作,任由這些警衛兵膽戰心驚、難受至極地蹲在地上猜測將受到什麼處罰。
直到手上負責清點人數的小隊長跑到五位隊長大人前面:「報告,經過仔細清點核對,幽羅警衛隊應有官兵一萬一百二十一人,實到官兵一萬零九十七人。仍然沒有向我戰隊報到,接受整編的二十四人中,包括幽羅警衛隊大隊長魯荷、副官菲斯克、參謀官達卡、第三中隊第一小隊一班、二班成建制警衛兵20人、羈押所值班衛兵2人。據幾個隊長反應,魯荷還有一隻秘密的私人衛隊,人數大概有十幾人。尚未前來報到的人員和魯荷本人很可能正躲藏在營部後面的清風閣內。完畢。」
「呵呵呵……」
「嘻嘻嘻……」
就連紅雨、雲清兩個小美女都不顧形象地放肆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說沒有這麼衰嘛,原來還跑了幾條大魚啊!總算沒有白跑一趟。第三大隊第一小隊聽著,立刻跟我到清風閣拿人!」憋了一晚上的方木林好像撿到了寶貝一樣,抽出身上的佩劍直指天穹,扯開大嗓門仰天狂笑不已,秀了一個令一萬警衛兵膽戰心寒的「甫士」。
方木林手下的小隊長帶著人馬飛快地跑到他身邊,看到自己在翼馬戰隊出了名的腦筋有些單細胞的頂頭上司還在狂笑不已,沒有收起那個難看之極的姿勢的打算,小隊長急得直跺腳。
好不容易等到方木林停住笑聲,將凝望蒼穹的目光收回來,小隊長連忙在頂頭上司耳邊大吼道:「大人,普西大人他們早就帶著他們大隊的人馬殺向清風閣了!」
「什麼?!你這個混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普西大哥、紅雨妹子,一定要留兩個敵人給俺老方解解饞啊……」
當方木林急吼吼地帶著隊伍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呵呵,不熟悉地形嘛)地趕到清風閣前面,只見紅雨和雲清簇擁著斯林小子那個美得冒泡的女朋友、他們在天森學院的學妹阿魯芸走出大門,兩人近衛兵得意洋洋地提溜出四個梗著脖子大叫大嚷,看樣子就是大人物的俘虜。
更多衣衫不整的女妓和腦滿腸肥的富商、官員,還有驚慌失措的侍從、廚師哭喪著臉被翼馬戰士們推了出來,在戰士們的大聲喝斥下,在門前的空地上站了黑黑壓壓一大片。
看著猛吐舌頭嘲笑他的紅雨,方木林氣得捶胸頓足。清風閣右側的陰影裡「轟」地一下,突然暴起驚喜的怒喝聲:「有敵人……」
「四班從左側包圍,三班從右側包圍……」
「魔法班準備第一輪攻擊!弓箭班準備!快,快,第五大隊搶到我們前面了……」
那是普西和翼馬戰隊另外一位大隊長明玉璽手下的人馬。
這一次方木林手下的小隊長學乖了,不等反應遲鈍的上司發號施令,搶先怒喝道:「格鬥兵全速前進,包圍敵人!魔法兵全部升空,從空中給我狠狠地打!」
方木林傻呵呵地笑了起來:「果然是老兵,還真有一套。我怎麼就沒想到飛行魔法可以滯空五分鐘,從空中打擊敵人呢?哈哈,這次總算撈著打一仗了吧?喂,你們這些混蛋,等等我,我是你們大隊長啊!有敵人應該先讓我上啊……」
方木林手下的戰士對上司的感歎充耳不聞,飛快地從他身邊衝過去,洶湧的人流立刻將方木林甩到了隊伍後面。
紅雨和雲清在不遠處看得一清二楚,立刻被這笨瓜逗得前仰後合,都快笑死了!
三個翼馬大隊最精銳的第一小隊將那艘破破爛爛的魔法傳送車包圍得水洩不通,普西確定敵人再也無路可逃,這才開始喊話:「傳送車裡的人聽著,我們是皇家翼馬戰隊,奉命接管幽羅防務。我命令你們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雙手抱頭依次走出傳送車。如果拒不投降,我們將視為叛逆處理,一分鐘之後將發動無差別攻擊。」
「對不起,普西大隊長,你們來晚啦!」伴隨著懶洋洋聲音,一個英俊帥氣,但是臉上的笑容總是顯得賊忒嘻嘻的小子施施然從洞開的車門裡走出來。
「哎……」認清眼前這人相貌的翼馬戰隊的將士們齊聲哀歎:最後一仗也沒撈著打!
片刻的失望後,所有將官和戰士都站直了身子,整齊劃一的抬手至胸,行了個戰前軍禮,轟然道:「元帥大人好!」
「小子們好!你們辛苦了!」除了紅雨和雲清,比所有人年齡的都小的某人恬不知恥地直乎「小子」,好像自己是德高望重、已經帶領這些老兵們鏖戰沙場的老帥。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軍中講究的就是實力。經過一百多天的摸爬滾打,戰士們早就認識了這位不拘小節、性格哈皮的上司的恐怖實力。斯林沒有貴族少爺習氣,不分尊卑親疏,對所有戰士一視同仁的帶軍風格,更讓他贏得了所有戰士的尊敬和愛戴。
當然,大家都已經對他愛充老大,愛占所有人口頭便宜的小流氓作風見怪不怪。被佔過便宜的將士反而認為這是一種榮譽,人人都為能夠成為這個「小老大」的「小子」而自豪!
斯林一把將垂頭喪氣的魯荷從魔法傳送車門後拖出來,嘻嘻笑道:「這就是我們的魯荷大人,你們是在找魯荷大人和他的私人護衛小隊吧?不用找了,魯荷大人的私人護衛正在車裡昏睡,不到明天是不會醒來的。」
說完,斯林在左手拇指上那枚碩大的戒指上一摸,手掌攤開,掌心變魔術一樣冒出一大堆晶瑩逖透的魔力晶石。
每一顆魔力晶石都是沒有一絲雜質的特級晶石,火系的烈焰紅晶、水系的冰魄藍晶、光系的通玉白晶、風系的睛仁紫晶……
斯林輕輕捧著這堆散發著動人心魄的柔和光芒,純淨得好像一顆顆露珠,所有魔法師夢寐以求,顆顆都價值千萬、甚至過億金幣的魔力晶石從魯荷蒼白如死人的面孔前一繞,收起嘻笑,面對目瞪口呆的翼馬戰隊大聲道:「小子們,這就是魯荷擔任幽羅警衛隊隊長職務以來,貪贓枉法,操縱手下暗中收受、敲搾中州商號、財團暗金,破壞天森帝國正常稅入的鐵證。我手中就是喪心病狂、貪得無厭的魯荷及其同謀用收受的暗金,秘密從全國各地收購的特級魔力晶石中的一部分,據魯荷交待,這些魔力晶石總價值共計——一百三十億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