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耽擱,門別的小樓裡燈火通明,參加舞會的元帥、小姐們都回來了。
客廳裡坐滿了人。影蘭姐妹一點都沒有舞會上嬌滴滴的淑女樣,有的張開雙腿坐在沙發上鬆筋活骨,有的插腰戟指,正在爭論某位公子的舞伴是他的第十三任,還是第十四任情婦。
魔法陣醜聞注定流產,只等大議會選舉之後官復原職的「谷裡四傑」心情大佳,再說也想學學金玉和斯林的相處之道,滿面紅光地任由千金們吵得沸反盈天,笑呵呵地大享天倫之樂。
斯林一走進大門,還未完全消腫的豬頭樣立刻惹得大家哄然大笑。
妲菲爾上來摟住斯林:「小弟,你不要告訴我,這不是你非禮公主殿下的後果。我可是看見你和清雅溜出舞會廳的。」
斯林一臉無辜狀:「正好相反,是公主非禮我,事後又翻臉不認人,當著王宮警衛隊暴捶我一頓。他奶奶的我這臉丟大了……」
眾人愕然。烏丹和絲麗姍帶頭,七個女人立刻把斯林圍了個水洩不通。
「是嗎是嗎?斯斯,快說說,她真的主動……」
「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拉手?擁抱?親嘴?還是上……」
「喂,小弟小弟,公主用的是不是『豐胸牌』乳罩,內褲是什麼牌子……」
「傳說公主是同性戀,原來她男女不忌啊……」
……
巴林卡和門別同情地看著滿頭大汗的斯林。門別悠悠地點燃雪茄,歎息道:「傻小子,這就是在女人面前吹牛的下場!」
笑鬧過後,影蘭姐妹和妲菲爾都回到她們住的小樓,繼續探討今晚舞會之上請她們跳過舞的公子哥的優劣。斯林悄悄做個手勢,留下了巴林卡和烏丹。
五人來到地下室,聽完斯林的陳述,兩位元帥、一位將軍、一位院士都被打成啞巴,幾乎懷疑斯林是不是瘋了。可看看斯林少有的一本正經,一臉沉重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一時間,地下室裡只剩五個人沉重的喘息聲,還有門別嗆人的煙味。
谷裡家族第一狗頭軍師門別幽幽地打破沉默:「我相信斯斯的判斷,雲無影一定事先就知道誣陷我們的是國王陛……傲世。看來,我們這個合作夥伴不簡單啊。」
烏丹是幾人當中最沒有政治頭腦的,聞言道:「斯斯幫助雄鷹家族渡過了難關,投桃報李,雲無影再幫助我們對付傲世,也不是間接打擊陛下……傲世嗎?他何樂而不為呢?」
絲麗姍畢竟是情報系統出身,苦笑道:「我的傻姐姐,現在軍部總長星浪#8226;花讓,參謀總長費哈杜#8226;山上總長,還有門別的長官,在家養病的軍需總長洪生,他們都是雄鷹體系的忠堅份子,並沒有我們家族物鐵桿朋友。自從納如蘭嫁進皇室,納南在大議長位置上經營了幾十年,大半議員已經成了親皇派。就算雲影想幫我們,也無從幫起啊。傲世要對付我們,只需要給納南暗示一下,我們五個人都不可能官復原職。斯斯說魔法陣醜聞唯一的知情人已經送命,最壞的結果,那頂魔法陣醜聞的帽子仍然會扣到我們頭頂,只怕我們都要掉腦袋,影蘭她們都要淪為平民了!」
烏丹臉色變得煞白:「那……納南大哥不是我們的朋友嗎?」
巴林卡輕輕摟過烏丹,疼惜地道:「傻瓜,我們是納南的朋友,傲世還是他妹夫呢。何況在政治利益下,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
門別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雙眼射出冷冷的寒光:「傲世就是因為掌握了大議會,才有膽子敢於反抗雄鷹家族。如果他放過我們,讓大哥重新回到鐵騎軍,對他來說,鐵騎軍就成了雄鷹家族的爪牙,他就再也沒有機會翻身。所以,他絕對會不顧一切置我們於死地。至於雲無影的態度……卻耐人尋味啊。他會不會和傲世暗中達成協議,犧牲我們,使雙方勢力重新回到平衡點,保證暫時的和平呢?」
斯林仔細回味夜探蘭園和墳場之時的點點滴滴,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有所啟發,卻有說不清具體是什麼。一時急得猛抓光頭,將清雅打腫的幾個大包也抓爛兩個。
四人看著斯林頭頂直冒血水的傻樣,也不禁苦中作樂,絲麗姍一邊為他擦拭傷口,一邊道:「如果雲無影也有幾個血包,像你這個呆瓜一樣摳破它,流血而亡就好了。傲世也不用擔心雄鷹家族了,因為除了雲無影,雄鷹家族其它人簡直就是蠢豬……嘻嘻,門別,我是不是太陰險了啊?」
斯林突然喜出望外,「呀」地跳將起來:「我有了,我有了,哈哈哈,我有了……」
「有你個大頭鬼。你還真的被清雅強暴懷上了啊?」被嚇了一大跳的烏丹嗔怪道,一個爆栗打在斯林頭上。
一通百通,斯林突然間通了許多事情。
他根本就沒聽到烏丹的調笑,在屋中飛快地繞來繞來去,直轉得大家頭昏眼花,心裡將這個混蛋罵了個半死。
斯林終於停了下來,明亮的眼底充滿了自信和睿智的光芒:「各位,有獎問答,你們知道雄鷹家族千年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嗎?」
大家都是天森帝國數一數二的人物,面對這個幾乎連小孩子都會回答的問題,卻陷入了沉思。
巴林卡猶豫地道:「雄鷹軍團掌握了二百萬大軍,沒有人能夠對抗。」
斯林笑著搖搖頭。
門別沉思良久,才道:「不對,第一屆大議會雖然確定了雄鷹家族對雄鷹軍團的永久統治權,可是,連國王都可以彈劾的大議會,又怎麼不可以推翻那個決議,兵不血刃地解除雄鷹家的兵權呢?嗯,就從這幾十年來說,雄鷹體系的人在大義會裡最多只有三分之一的席位。呀,對了,歷代的慣例是,只要大議會舉行換屆選舉,雄鷹軍團的家主必定以帝國所有高官都雲集在帝都,擔心異族趁機偷襲為借口趕回風神要塞,缺席大議會選舉。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斯林欽佩的看著二叔,門別剛剛有點成就感,斯林接下來的話卻氣得他差點沒破口大罵:「二叔,嗯,很好,是比大叔聰明多了。不過,只是豬和蠢豬的差別罷了……哎喲喲!」
一個火紅的煙斗甩到光頭上,燒得「哧哧」直冒白煙:正好,某人抓破的頭皮不用再止血了。
斯林苦著臉繼續他的高論:「我幹嘛呢我?我是神仙,沒有人打得死我,我這是在為你們的小命勞心勞力耶!還這樣虐待我……咳咳,話歸正傳。雄鷹家族不是有個什麼『必勝之計』嗎?鄙人認為,那個必勝之計根本不是用來對付獸族的計策……」
雄鷹家族的必勝之計被天森帝國的民眾傳得沸沸揚揚,各個版本的傳說都有。有的說那是雄鷹家族的「陰兵」,有的說是邀請天神兵天將的「符菉」……反正,這個天森帝國「四大不解之謎」之一的必勝之計被誇張神化到了可笑的地步。
在帝國民眾眼中,這「必勝之計」只有雄鷹家族歷代家主才能掌握,只要雄鷹家族的家主一使出這必勝之計,凶殘的獸族立刻就會灰飛煙滅,人類就會高枕無憂。
四人好像成了傻瓜,齊聲道:「必勝之計不是用來對付獸族,那是來對付誰?」
「人族!必勝之計正是雄鷹家族用來對付人族的法寶,正是雄鷹家族屹立千年不倒的秘密!」
門別的腦袋一陣陣發懵,腦水都快用光,還是不得要領。更不用說其它三人:他們幾乎要抓狂!八隻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得意洋洋的某人,只要他再賣一個關子,八隻老拳就會在他光頭上再敲出幾個血包。
眾怒難犯,斯林飛快地說道:「一個能夠統一人族的梟雄,絕對不是一個連皇帝都不敢當的蠢貨。雄鷹家的先祖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他具有天空一樣高遠的眼光,海洋一樣深不可測的智慧,宇宙一樣遼闊的心機……好了好了,我馬上就說。我也想到了這個必勝之計,誇雄鷹家的老祖宗就是順便誇自己,這也不行嗎?總之,這個必勝之計可以保證雄鷹家族千秋萬代穩穩地做他的無冕之王!
「不管是誰當皇帝,只要有人威脅到雄鷹家族的地位,枉想剝奪雄鷹家族對雄鷹軍團的統治,剝奪雄鷹家族人類第一家族的地位,風神要塞、黑獄堡壘將大門洞開,讓號稱擁有五百萬軍隊的獸族長驅直入,讓人類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所以,雄鷹家族根本不怕任何人類的對手,因為萬獸王國是永遠不會背叛他們的『盟友』!」